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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再见聻
·········书接上文。
我依稀看到小虫冲入我的眼睛，而后一股强电般的刺激迅速在我头脑中扩散开来，带来的疼痛感就像大脑受到了千刀万剐一般，瞬间结束了我的意识，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留给我。
不知昏迷了多久，我沉沉醒来时身边早已不再是王家的房屋，而是一片混沌，混沌之中隐约还有阵阵黄沙不时拂过。
我摸了摸头，确认那股疼痛感消失殆尽后急忙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可是对我现在所处的境地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试着冲窍，也失败了。
我的眉头不自觉锁了起来，心中隐约产生了极其不好的预感。
那个小虫究竟是什么？我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我要怎么离开这里？
可惜到最后仍是没有任何头绪。
算了，干脆先转转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方，我又何必再去纠结于那些对改变我处境毫无用处的问题呢？
我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发现这个混沌世界竟然可以随心所欲地行走，也就是说这里本无引力，我的脚踩到哪里哪里就是地面，我想如何运动就可以如何运动。
可是这种完全自由的空间却让我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没有左右，没有上下，没有前后，在这种没有方向的世界里，我连自己是否运动，或者说到底作了什么运动都不知道。
我漫无目的地飘荡了好久，最后终于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端倪，由浅入深之下，我似乎摸清了这个世界的底细。
要说露出“破绽”的线索还要属这世界中唯一的活物——黄沙。
在反覆见到这种屡屡而过的黄沙后，我似乎发现了他们之间的那一丝丝不同之处，有的速度快，有的速度慢，有的形态多变，还有的永远一成不变。
好奇之中，我尝试着伸出手指触摸了一下黄沙旋流，（现在想想当时真是胆子够大）那股触感就像插入了一团丝棉一般柔软而搅扰，与此同时，大量记忆片段瞬间撞进了我的脑海，让我在刹那间读完了一个人的一生，从他出生到死亡，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印入了我的脑海，就像当初我看到九宫八卦里亡魂的过去一样。
不过说起来其实倒也有一丝不同，那便是这个记忆片段的长度。
从前我读取记忆碎片时，看到那个人死后化鬼便会终止，而这次我却看到了他化鬼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从最初的迷茫，到后来的野心膨胀，杀人取元阳，直到最后鬼身被杀，甚至·········甚至在他鬼身身死之后，记忆片段仍然没有停止。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难道这些黄沙一般的东西就是聻？
我有些吃惊，但还是迅速调整心态，继续向下看去，打算深入了解一下他的生活再做判断。
画面中，这个人的鬼身因为杀人取原阳而被龙虎山道士所杀，（每个流派都有自己独特的法门与法袍，而瘸子游历四方见多识广，他说各派道袍最大的区别便是领、袖、胸三处的标志，并向我简单展示了几个图标，因为龙虎山的标志最为霸道，所以我对其的记忆也是最为清晰），死后鬼身消散，化为一团灵子，灵子又瞬间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我的视线忽然转移到了那个道士身上，就在我准备进一步观察的时候，我眼前的记忆片段却突然停止，然后将我弹了出来。
我愣了几分钟后迅速恢复冷静，低头仔细考虑了一下刚才看到的东西，并做了于是一个大胆的假设，假设那个鬼身身死的家伙真的是聻，而我的视线又是一直跟着他而转移的，那么说明他化为“聻”后直接进入了龙虎山道士的身体，这么说·········难道“聻”就是一种魂体的寄生虫？这么看来那道士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不久前黄天霸为我做的驱邪仪式，想起了他当时对我说过的“那些亡魂只是被你所杀，却并没有魂飞魄散，也就是说他们早就化成了聻，每天缠着你的魂魄，如果你不能取得他们的原谅，恐怕以后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那一段话，我当时对他的话只是一知半解，除了知道他帮了我一个忙外，心底确实没有什么感触，所以也只是囫囵而过。
可当我看到那个诡异的“聻”进入道士身体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黄天霸对我的帮助究竟有多大！
人死作鬼，人见惧之，鬼死作聻，鬼见怕之。能让恶鬼都从心底产生惧怕感的东西肯定不是善茬，如果长久留在魂体里，最后的下场恐怕不亚于被寄生虫腐蚀而死吧。
如果这一切假设都成立，那么我所处的环境很可能就是所有“聻”生活的异空间——一个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神奇地域。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决定再去尝试一次，通过感知大量我所认为“聻”的思想来确认我的假设。
于是我身体稍微晃荡了一下，试图改变我的位置，因为这里没有任何参照物，所以我根本无法确认自己的运动状态，因而只能用这种“蒙”的形式来尝试。
我再次伸出手，将手指伸进了一团黄沙之中，略带紧张地闭上了眼睛，不过我这次看到的东西可是把我吓得双腿一软，险些小便失禁。
因为这个魂体正是那个彬彬有礼的乌龟精，那个舍己为人的仁义君子，可他现在却变成了一副让我倒吸冷气的可怖模样。
从乌龟精小时出生，到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初开灵巧，鼠口脱险，结拜兄弟，送友下葬，直到最后被黑刀所杀递上状纸，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也是从这时才明白了他所说
“某愿弃百年道行，陪吾友下至冥府，上告冥君！”
这一句话中到底隐藏了多大的决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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