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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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个子矮，在修允陌的身旁不停的跳着，“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有视频，拍下了他推我小爸爸下楼的全部过程。”
修允陌把手机递到尔文手里，“保护好。”
尔文小心翼翼的划着手机里的照片，局长和苏逸席的照片有正面也有背影。
看似相册里只有几张天台的照片，而打开照片，每张里面却有十几张的连拍照片，如果把照片做成快闪视频，相当于现场拍摄的视频。
尔文快速的滑动着照片，局长和苏逸席如慢动作视频一般的出现在手机上，而苏逸席推李建华下楼的关键动作，手机里看得一清二楚。
小七泪眼朦胧，尽量控制激动的情绪，“小爸爸。”
“非常感谢你。”修允陌伸出手，“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如果不是你提供的这些照片，可能这个案子永远不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年轻小伙子挠着脑袋瓜子笑道：“我昨天翻看手机才发现的，我家就住叶局长家对面，那天新买的手机，也不懂怎么用，拿着手机对着对面胡乱拍了几张，谁知道还按成了连拍快照，这一看居然有几十张照片。”
小伙子接过小七的茶水继续道，“本来发现这么多照片我是想删来着，但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帖子，就这么巧刚好是在自家小区，想想买手机的当天也正是帖子里的时间，所以侥幸的翻开放大看了看，没想到还真被我拍到了。”
修允陌再次紧握小伙子的手，“我们先给你一部备用机用着，手机先放我们这里，如果有需要，你可能会上庭解释照片的来源。”
“好好好，我们都认识叶局长，他是好人，这些都是我们市民应该做的。”
小七走到小伙子身旁，深深的弯腰，“替我小爸爸谢谢你了，非常感激。”
“严重了严重了。”小伙子有点受不起这些大理，挥着手跑出了办公室。
尔文叹着气，“看你把人家吓得。”
剩下的工作还用说吗这些跑腿的工作不都是他的活吗好心人的资料什么都没登记好，这么隆重的深鞠躬就把人家给吓跑了。
修允陌深呼吸后，走进审讯室，“苏逸席，我说过天网恢恢，却没想到这么快。”
“身正不怕影子斜。”
“以为公务员小区没有监控你就不会被发现了吗有人拍到了你推局长下楼的全过程。”修允陌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坏事做尽却可以表现出问心无愧的模样。
苏逸席没有说话，十个手指不停的敲着桌子。
“等会你就不是在审讯室，而是在看守所等着开庭了。”虽然案子接近尾声，但修允陌并没有觉得高兴。
“你想听吗”沉默了许久的苏逸席停止了敲击，看着修允陌，“如果我说钱家的一切都不是我提前预谋的，你信吗”
“我信。”修允陌有理由相信像苏逸席这样的人，或者绝口不提，或者所说之事绝无虚假。
“你知道我的事情不少，你想从哪里开始听起。”
“从认识钱新柔开始。”
“接受钱新柔的爱，是我这辈子错误的开始。当年去圣亚讲安全课的时候，我只是一名小警员。当年的钱新柔非常可爱，留了我的电话后，他经常联系我，几个月后我们恋爱了，当然关于恋爱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高三快毕业的时候，她突然告诉我怀孕了，当时我们觉得自己就快为人父母了非常的开心。于是我开始着手准备见她父母的事情，可是就在这时，我才知道她是钱氏千金。”
“所以钱载康夫妇带着钱新柔去了医院。”
苏逸席道：“从那开始我们就没见过面，无论我怎么哀求他们始终不让我们见面，还偷偷的带着钱新柔去了医院，连出国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几个月后经过多番打听才得知消息。于是我又想办法见到了她的母亲，结果扔了一张支票给我，让我滚。我知道他们是嫌弃我家世不好，于是接下来的几年除了在想念里度日，剩下的就是夜以继日的工作，希望钱新柔回国的那天，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娶她过门。”
“那张支票呢”
“扔给我的东西，我是不会拿的。”苏逸席爱的是钱新柔的人，用钱来打发，那是对他们爱情最大的侮辱。
“钱新柔从她父母那里得知，你拿着钱选择了离开，所以当时的她也很痛苦。”
“这个消息是六年后再见钱新柔，从她口里得知的。没想到我苦苦等了六年的人，见面时是质问指责和羞辱，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修允陌说道：“因为她爱上别人了。”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苏逸席双手抱头，心里无比的痛苦，“我真的觉得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修允陌冷笑，“这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苏逸席恢复冷静，“叶局长是我推下楼的，即使已经过去两个多月我仍然活在自责和内疚里。但钱家几口的事，罪魁祸首不是我。”
苏逸席回忆：“当时我知道钱新柔移情别恋，即使有多少委屈都认了，可是我只想和她解释清楚，一段时间的调查后，我知道他们回了临安庄的别墅，因为通过正经途径，我是不可能进入别墅，于是一有时间我就会偷偷的去别墅附近查看，后来被我发现了后山的下水管道。”
修允陌很想知道，“你的手是被自己故意灼伤，还是真的就那么巧，在案发前一日不小心受伤。”
“我说过，我从来没想过谋杀，因为我知道我是正义的使者，是一名警察。”苏逸席没有后悔做警察，只是后悔为自己短短几年的警察生涯，蒙上了无法洗脱的耻辱。
“好，你继续。”
“当时我三级灼伤，整个手都缠满了纱布，但拇指和尾指是完好无损的。因为顺着下水管道爬行不方便，于是我取下了纱布。当我刚走进楼梯的口的时候，钱新柔奶奶发现了我，因为害怕于是急着下楼，可是却失足摔了下去。”苏逸席使劲的敲打了自己的头，“我伸手去拉了的，可是仍然没拉住。”
“于是你跟着下楼时曹曼文正好在扶梯口亲眼目睹了自己婆婆惨死。”
“是的。我刚到楼梯口，她已经拿起电话听筒准备拨号了，说我是杀人犯，要报警抓我。当时我也疯了，抓起电话旁的花瓶砸了下去。可是刚准备上楼离开，钱载康从别墅外的花园进来，他顺手拿起落地灯想冲上前打我，为了自保，和他抢夺着落地灯，结果我一松手的反弹力，落地灯重重的敲在了钱载康的头上，倒地时他的头撞到了茶几上。”
“作为技术部警员，当时你应该知道曹曼文只是晕倒，并未身亡吧。”
苏逸席继续说道：“钱载康当场死亡，在我离开时曹曼文和钱载康的母亲并未死亡，我犹豫过的，我试着拿起电话叫救护车的，可是我是警察，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知法犯法，犹豫片刻后沿着下水管道逃到了后山。”
“说说再次进入钱家别墅后发生的事情吧。”修允陌松了口气，江爱香和苏逸席的供词算是接上了。
“躲在后山，在救与不救间我痛苦的挣扎了大半个小时。警察的身份，让我鼓起勇气决定回别墅拨打救护车，可是当我再次进入的时候，血腥的场面让我悔不当初，再次看到钱新柔的时候，她躺在血迹斑斑的床上，我坐在床边抱头痛哭。当我从痛苦中慢慢清醒的时候，我选择了求生，于是开始毁灭所有证据和清理血迹，却没想碎花瓶渣上居然留下我的指纹，后来为了让专案小组无迹可查，我偷偷的故意灼伤了大拇指，也没有好好的护理导致整个手严重发炎感染。在别人的眼里，却是因繁忙的工作忽略了自己受伤的手。”
修允陌眼光变得凶狠起来，“直到我师傅发现你的可疑，所以你才选择杀人灭口的吗”
“是。在商场多年，我学会了残忍，学会在笑面虎的伪装下做一个外界认为的大好人。我的人生只有两个选择，不是好好的活，就是痛快的死。”
“之前咬死不认是为了好好的活，知道警方有了你杀人的证据，你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吐出来就是为了痛快的死。”修允陌承认，这是聪明人的做法。“可是叶局长和你曾经是同僚，后来是朋友，你怎么下得了手他到底发现了你什么”
“当年技术部的警员亲眼目睹我手被灼伤，但并不知道我拇指完好，直到前些日子你调查的一宗故意杀人案，方倩的母亲，你记得吗”
修允陌当然记得，只是，“与方倩母亲有什么关系”
“方倩的母亲当年在医院是外科医生，灼伤后帮我处理的医生就是她，前几年升做了教授。方倩被拘留待审时，她的母亲曾拜访过叶局长，也许是为了讨好关系，她聊起了当年一名警员手被灼伤，是她亲手包扎。在他们谈及我的手伤后，叶局长才知道当时我的拇指并未受伤，由于怀疑开始着手调查。”
“你是怎么知道的”
“局长坠楼前几天，他约我出来喝茶，于是聊起了手受伤的事，当时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何突然提起十几年前的事情。直到坠楼当天，他电话告诫我，他说：虽然警察生涯只有短短的几年，但一辈子都要行得正坐得直，如果不是，那便是在侮辱警察。”
苏逸席继续说道：“当时我就知道了他说这话的用途，让我自首。在商界驰骋这么多年，我知道想要自保必须心狠手辣，于是开始着手让死人永远闭口的事情。他有一个习惯人人都知道，那就是每天上天台浇他的花草。知道下班后会立即回家，因为是预谋作案，所以我并没有尾随，而是在他回到家后才动身出发躲在天台隐蔽处，当叶局长出现时，我和他谈论了几句，我说了当年只是无心之过，过去了这么多年的事情，让他放手不要追查，可是他立即否决了我的想法。”
“所以你就选择了泯灭良心的好好活着。”
“是，我推他下楼。”苏逸席浅笑，“我以为在一个没有任何监控系统的地方，和叶局长在天台见面的时间只有仅仅的一分钟，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死因，可是直到现在，我相信了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坏人不被人收，也终有天帮着收拾。”
修允陌的愤怒强忍了很久，“你是个王八蛋。”
苏逸席自嘲的点头，“是，我是王八蛋。你有一个让万人羡慕的身世，可是正是因为这个身世，是你悲剧的开始。你身边出现的人，一个比一个有意思。对淳于骞好点，很喜欢沐小七吧，你真正调查过她的身世吗想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不会告诉你，因为我讨厌你们不可一世的修家所有人。”
淳于骞放下耳机，立即冲进审讯室，“苏逸席，你以为你会痛快的死吗没那么容易。”
苏逸席看向淳于骞，“这么着急做什么看来你知道我说是什么。”
淳于骞的拳头落在了桌上，“我当然知道你胡乱编造是什么用途，不就是想痛快的死吗不可能，等着你的是漫长的牢狱生活。”
苏逸席看着修允陌，“信不信由你。”
“说这些与案件无关的用意是什么”修允陌有些失去理智，但很想知道。
“想让你们修家不得安宁。”
“好了，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修允陌打开门后，回头道：“修家安不安宁不是你说的算。”
小七取下耳机，打开门，“苏逸席是你叔叔你怎么没告诉我们他为什么这么了解我们小组的人为什么要提到我和淳于骞”
“…”修允陌怎么知道。
小七极为羞涩，“苏逸席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杀人犯的话你也信”修允陌觉得可信，包括喜欢小七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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