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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破旧的由稻草与木板搭建起来的草屋中，皎洁的月光透过已经凌乱破败的屋檐，一束束的打入到了这间已经看起来破旧不堪的草屋中。
一个身着的粗布麻衣，头顶已经看不见原本色泽头巾的中年女人。
她那已经有些佝偻的身子上，勉强撑起的腐朽苍老的脸庞。看着对面那个同样粗布麻衣，头发粗糙却难得干净齐整，脸上略有蜡黄的女孩。
中年女人带着微笑对女孩说道：“洁儿，你爹是这家里唯一的支柱，早些年你爹身体康健。咱家虽然儿女多，有你爹在虽然穷，但是也都努力的让你们这群孩子吃饱穿暖，诶......”
中年女人眼神有些惶惶地看着女孩，她长叹一口气，眼中微微有些泪水道：“洁儿，娘是心疼你的，你，你不要怪娘，呜...呜......洁儿你要是不去，咱们一大家子就都要饿死啊！”
“饿死就饿死！咳...咳..........咳....”在靠近中年女人的一片阴暗的角落里，一个佝偻却依然身材略壮硕的男子平躺在由稻草铺成厚实的草甸上。
他满脸皱纹皮肤黝黑，不舍的看着女孩的方向对中年女人严厉的说道：“我还没死呢！咳...咳......咳...还没到买儿买女的地步，咳...咳......咳...不就是受了些风寒，休息几日也就好了！咳...咳......咳...慌什么！慌什么！”
中年女人有些无奈将身子转向男人的方向，将男人因为有些生气而拽开的被角，用女人粗糙的手掌轻轻的给男人又盖在了身上。
中年女人心疼的看着男人摇摇头又说：“夫君，我知道你心疼自家姑娘。你这病，拖了太久了，家里值钱的东西为了你这病能卖的都卖了。”
“呜.......呜...几个小的还要吃，不是。若是大的不去，药吃不上，你又不能好，这一家老的小的也就是饿死的命！我是洁儿的娘，也是那几个小的亲娘。”
“若是这家是个好的，又怎舍得让自己的亲闺女！就这么跟那老牙人走了，呜呜...这若是能去了那世家大户，倒还有再见的时候。”
“呜.......呜...可若是被卖到那伺候人的馆子，怕是这辈子也就再无见面的可能了呜.......呜...。”
“夫君你莫怪我，我也不能眼看着一家，老的小的都统统饿死。不管怎么说，洁儿去了还能活不是。呜.......呜...”
男人咳咳几声，竟是再不说些什么，他用自己的被角把自己的脸捂上。不一会仿佛里面传来了呜呜的声响，像是哭了。
“爹，娘莫要挣了，我随那牙婆走。不管是去了哪里，我都会好好活，爹娘你们放心，若是好的，我一定托人给你二老报平安。”
“卖了我的钱，爹爹一定要好好看病，要好起来，这个家还要爹爹护着。”女孩抬眼看着男人躺着的地方，坚定的说着。
她说完了话又转头，看看躺在她身后一排的小萝卜头。女孩的脸上露出了暖暖的微笑，心里想着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归宿：“爹娘就这样吧，洁儿困了，就睡了。爹娘也要早些休息。”
女孩很快挤在了几个小萝卜头的中间睡了，她努力抱着自己的几个弟弟妹妹，默默的从她的眼角处留下了几滴泪水。
男人缓缓起来用胳膊支撑着上半身，他努力探着身子看着大女儿的方向。
男人哀声叹气，中年女人缓缓拍着男人的后背，低着头默默地在男人身边小声的说道：“睡吧，睡吧，你好了这个家才能保住。”
中年女人说完，躺在了男人的身边背对着睡了。男人踌躇着看着自己枕边的女人，似是还有话想说。却还是默默的低下了头，躺下咳咳了几声也睡了。
中年女人闭着眼睛，眼角不自觉的也留下了泪水。她心想着，女儿若是恨就怪娘吧，这个家不能散，不能散。
翌日，“李家阮娘，在不！”一个满脸喜色，身着褐色粗布麻衣头发微灰的老妇人。
她站在了这由土块围起来的茅舍前，探着身子往木板门里使劲看，大声的吼着。
“在的，在的，这就出来，出来！”中年女人在屋内同样大声的吼着。手中不停往那灰突突的包裹，不停的塞着些家里为数不多的好吃食。
“洁儿，洁儿收拾好了就出来吧，同你母亲，我一同出去。”
“娘，女儿收拾好了这就来。”女孩依然穿着粗布麻衣。
只是与昨晚相比，她这头发竟是收拾的更加干净利索了几分。
女孩脸上难得的擦了一些胭脂，收拾的倒也颇有了几分精神。女孩虽然长得不是特别的美丽，但让人看着也有几分讨喜。
中年女人转身的时候慌了一下神，像是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模样。她却又不免心下一酸，这闺女把自己收拾的这么好。
女儿这是要把自己争取买的好一点，买的钱多一点，好最后给这个家里多留一些银钱。
中年女人脸上露出些凄苦神色，她双手微微发抖慢慢抚摸到了洁儿的脸庞。
她终是没有忍住哭着说：“女儿，女儿...呜...呜...呜.....我的女儿呀！”中年女人后面的话竟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女孩用自己还算稚嫩的手掌，轻轻抚着自己母亲已经有些佝偻的后背，她像个小大人一般说道：“娘，快擦擦泪，牙婆等了咱们这么，也久该着急了。我也收拾好了，我们先出去看看吧！”
“嗯，好。”中年妇人看着女孩微微点头随着女儿出门而去。
院门外的老妇人，虽是等了许久。可这老妇依然面带笑容，没有在脸上漏出一丝的不耐，她看着中年女人带着她的女儿前来。
老妇人在门外细细的瞧着女孩，她仿佛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要将女孩看着一个透彻。
老妇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舞动，似是在盘算这什么。她又快速将脑袋抬起，脸上笑的更加的热情，她的眼睛中仿佛有什么精光一闪而过。
“叶家阮娘，这是你家大姑娘吗诶呦！诶呦！倒是出落得水灵灵的啊！”这个老妇人大声地嚷嚷道。
老妇人这是激动的，在这穷困的村落中，这丫头必是难得能买上一个好价钱的货。
“洁儿快快过来见见牙婆。”“洁儿见过牙婆婆。”女孩由母亲的引领慢慢踱步前来，对着牙婆，十分温柔的施了一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