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入宫，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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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凤的第一个夜晚，凌意欢失眠了。
其实百里景禹给她准备的房间是极好的，柔软的床榻，舒服的薄被，袅袅熏香，简洁大方又不失名贵的摆设，哪里像个下人的房间。
不过她思念王府那张宽大温馨的床，那个总能找到各种法子逗她开心的人。躺在床上，一直睁眼到天明，从夜暮到鸡鸣，凌意欢数不清眨了多少次眼睛，她总在回忆他给她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思念如此可怕，如此痛苦，如此深入骨髓。
也许不仅仅是因为对他的思念，更多的也有迷惘和混乱吧。她不知道天明之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不知道大凤皇帝会如何看待她的存在，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一个全新而陌生的环境，可偏偏又不应该对她陌生……
辗转反侧了一整夜，思虑了一整夜，第二天她不得不在眼底多涂一层胭脂以遮盖那团没睡着而带来的黑眼圈。
大凤的清晨，鸟语花香，荣亲王府很早就喧声鼎沸，丫鬟们在过道小院里忙碌穿梭，梧桐兴高采烈的推开门，手里举着一个明晃晃的红色绣包：“小姐，你还在梳妆呢，快去正屋啊，所有下人都拿到红包了，指不定荣王爷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红包呢。”
凌意欢笑得有两分勉强，没有说话。
进宫谢恩，根据百里景禹的提示，叶倾城带了自己的丫鬟灵双和一个王府的家生子丫头，然后便是凌意欢了。
天下间所有的皇宫也许都是一样，红墙绿瓦，层层宫深，第一次来若是不跟紧了难免要走失，春日里那花园里娇艳的各色花儿却是不分国家的，凌意欢注意到那红蔷薇，紫绣球，都看得跟大周的一模一样。
百里景禹带着新娶的王妃一路去往祭司堂，那里是大凤各代君主及皇后的灵位摆放地，也是每年祭司庆祝的地点，是最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
太监推开大门，里面一袭明黄衣袍让人移不开眼去，凌意欢没想到皇上竟然比百里景禹还先到，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先到很久的样子。
就连百里景禹也跟着愣了一下。
随即他携了叶倾城的手行跪拜礼：“儿臣参见父皇。”
叶倾城似乎还有些嗫嚅，显然是新媳妇不好意思了，好在大凤皇帝似乎并没有怪罪，只点头道：“来了，给你母后上烛香吧。”
“是。”
皇上退到一侧看着两位新人上香，他的目光在叶倾城身上转了一转，道：“大周忠义侯，两朝元老，功勋卓越。倒是没想到还养了这么一个出色的女儿！”
这算是对叶倾城认可了，叶倾城红着脸回礼：“谢……父皇赞赏，儿，儿媳愧不敢当。”
上完了香，皇上又对着两位新人说了一些老生常谈的戒语，大抵就是如今成家了，夫妻间应该相互襄助，皇室不比普通家庭之类的话语。
两人都恭顺的听完，百里景禹才对叶倾城道：“你先带着下人们出去等侯，一会儿我领你去给母后见礼。”
百里景禹刚上完香的是大凤的前皇后，也是大凤帝的第一任皇后。现在所说要去见的却是现任皇后，叶倾城顺从的点头，带着丫鬟们出去了。
当然，凌意欢没有走。门关上之后，凌意欢就感觉这屋里的香烛味越发浓郁了，只听皇上缓缓道来：“你便是凌意欢。”
凌意欢抬头，正撞见皇上直直看来的目光，她愣了稍许，只听一旁的百里景禹道：“父皇，妹妹自幼是前祭司安大人抚养长大，后成为凌家养女进了大周说城后，被封为平城郡主，两个月前嫁给大周昌定老王爷之子杨宗恒为妻，是如今的大周昌定王妃。”
“昌定王。”大凤帝的目光眯了一下，似是有什么记忆在脑海里瞬时被打翻，他的表情一瞬间复杂难明。
凌意欢看着他，没有说话，说真的，她人生第一次不知道要怎么说话才好。
少顷，大凤帝对百里景禹道：“你带着王妃去皇后处吧。”
百里景禹没有多说，只道了一声是便退出去了。走前深深的看了凌意欢一眼，凌意欢也不知道这一眼究竟是什么意思。
祭司堂里纵是白天也是烛火通明，映得人脸颊烧红，大凤盯着她深深看了许久，她实在被看得不知所措了，才开口道：“娘死的时候告诉了我真相，荣王爷也这样跟我说，还说要带我来大凤，我就来了。”
大凤帝大抵没想到对于自己的身世，她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带过了，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悲，不过无处可安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她的不知所措。
他笑了，笑得让凌意欢震惊，因为这个笑是凌意欢见到他为数不多的两面里，唯一露出帝王般颜色的笑容。
只听他道：“你和你母后长得一模一样。”
凌意欢不敢妄自揣测，可是这一句，难道是他也认可了她的身份，她真是在大凤皇帝和先皇后的女儿
见她满脸的狐疑，大凤帝转身进了祭司堂牌位后面的耳房，凌意欢呆立在原地，一时不知所然。
不多许，大凤帝竟提着一只鸟笼子走了出来，那金丝银制的精巧鸟笼里关着一只五彩颜色的雀儿，凌意欢自认遍识天下动物，却是一时叫不出这鸟的名字来。
只是一直安静的鸟儿，看到凌意欢的那一刻突然躁动起来了，在笼子里扑楞着翅膀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不知道大凤帝有没有听懂鸟儿叫的什么，只是凌意欢听到那个悠扬动听的声音一直在叫：“皇后，皇后……”
大凤帝笑了，对鸟儿道：“她不是你的主人，她是你主人的女儿。”
大凤帝将鸟笼子提到她面前示意她提着，她小心翼翼的提着鸟笼，那雀儿显然听懂了大凤帝那句话，竟哽咽道：“小主人，你终于回来了。”
此时，大凤帝竟也跟着说道：“二十年了，你总算回来了。也不枉它苦苦等了这么久。”
凌意欢满脸的不解，大凤帝道：“它是你母后生前一直豢养的灵雀，百里氏族每一代嫡系异能传承者，都会有一只灵物跟随，不过，如果主人死去，这豢养的灵物也会跟随死亡。只是这灵雀却是个意外，它没有因你母后的死亡而死亡。”
“因为朕不懂它的话，这些年也不知道它一直没有死亡的原因，但我隐隐能猜到，它似乎在为先皇后不值，朕一直养着它，也因它是先皇后留下的唯一的物什了。”
“当年皇后殡天，是皇后嘱咐我让我不能随她而去，一定要等小主人回来的。”灵雀突然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