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明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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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同一轮明月之下，北平城中的燕国长公主此时也忧心忡忡。
“京中传言，林皇后和东平王世子给皇上戴了顶绿帽子，甚至太子都不是皇帝的亲骨肉。晋王叔清君侧的日子不远了。唉。”刘栩长叹一口气。“一个是我叔叔，一个是我堂兄弟。虽说都有血缘，可是也都不亲近。你说我该怎么选呢。”
一旁端坐在轮椅上的军士郑泽啜了一口茶，“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他们争他们的天下，你守好北境就好，别瞎掺和。”
“听说你姐夫已经选了晋王了啊。”
郑泽脸色阴沉：“郑泽没有姐姐，哪来的姐夫。”
“唉，我说你这人真是顽固的狠！谢姐姐都着急死了。”刘栩突然有些心虚，上月她假借灵均也就是现如今的郑泽的口吻给灵蕴回了信：“如果谢姐姐来寻你，你也能狠心不认吗”
郑泽低头饮茶，并不答话。“公主孝期将过，冯国相选了几名青年才俊为公主择婿，公主还是好好去选一选吧。”
“你这狠心的负心汉，人家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居然还让我嫁给别人！”刘栩夸张的哭诉，“不如杀了我好了。”
郑泽对于刘栩随时随地的表白话语早已波澜不惊，“公主喜欢我什么我这就去改。”
“我就喜欢你拒绝我的样子，那你改啊。”刘栩也不甘示弱。
“这个真改不了。抱歉。”郑泽冷冷回答，自己转动轮椅吱嘎吱嘎离开了。
“哼，口是心非。明明喜欢我，就是不愿意承认，不就是因为你们谢家的冤屈嘛。”燕国长公主心里盘算着，要不给他们谈判一下，谁愿意替谢家平反燕国就帮谁不行，太儿戏了，她立即否决了。但究竟应该站哪边还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卫总督回房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妻子灵蕴让人做了些宵夜等着他。
“何可还等着我，这几日你也累的够呛吧。”卫总督心疼爱妻。
“跟你比起来不算累。”灵蕴给他布菜，“大王子可交代了什么”
“三年前他们就已经开始布局。”卫总督简单讲述了一下大王子交代的事情。
“都是安总管出面”不知为何，灵蕴直觉此事是先帝主导，但眼下证据都是只想今上。
“有什么问题吗“
“不，可能是我太小人之心了吧。总觉得先帝布局对付谢家，对付你们的应该也是他才对。可是现在来看是今上，或是他背后的林相和东平王。”
“先帝都驾崩两年了，怎么布局。”冬生刮刮她的鼻子，“你啊，太想替岳父平反昭雪了。应该很快了。”
灵蕴微微骇首，自从回了兰州，短短几个时辰，那个秘密的分量似乎一下子重了许多，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经过数日的发酵，关于帝后的流言已经传至整个大秦，想要约束已然来不及。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仿佛坐实了这个传言。
东平王世子死在了皇后宫中。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吗郯儿还是个孩子，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我们的恩怨不该由他承担。”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林皇后伏在皇帝身前，满面哀戚。
“解药”皇帝刘禹樘大笑了起来，笑了许久许久，直到笑出了泪花。“哪里有解药，如果有解药我早就服下了。不然你去问问你的好父亲可否有解药”
“这与父亲有何干系”林皇后疑惑。
“你父亲很早就在我饮食中下药，不算是剧毒，阿芙蓉的提炼物。你听说过吗本是西域传来的一种镇痛的药物，没想到南洋土人竟提炼出来，制成了让人成瘾的毒药。这种药啊，服用之后飘飘欲仙，可是一旦断药，生不如死。”皇帝语气怨毒之极，“小孩子嘛，又不吃饭，更不能吃药啊，不过给奶娘吃一些，中的那些足够让一个婴孩上瘾。”
“你混蛋！”皇后听完崩溃大哭。“为什么！是你逼我去与他苟合，现在又把怨气撒在我的孩子身上，你不是人，你是恶鬼！”
“我逼你”刘禹樘双目通红：“你去问问你的好父亲，他又是如何逼迫我的！他与东平王的那些丑事，你当真不知道吗东平王母亲朱太妃是前朝末代公主，林相的母亲是朱太妃的侍女，他们说是要光复前朝，利用这个孩子兵不血刃实现兵变。可惜啊，这不过是他们野心的借口。”
他又阴恻恻一笑：“现在，你毒杀了东平王的儿子，你说他们会不会反目成仇”
“不不，他发现不了呢，这个毒药很神奇的，根本验不出来有毒，看上去就像喝醉了，还有个很美的名字，叫做醉生梦死。”
“哈哈，这个毒药是东平王从倭人那弄来的，肯定能看出来。”
“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的毒药上，又是死在盟友的闺房，看来会有好戏看啦。”
“你期待不期待”刘禹樘神色癫狂，“皇后好好看看吧。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你疯了！”林皇后绝望。
晋王带兵回了太原，已另大文豪撰写檄文，不日即将起兵。
卫总督安顿好西北防务，也要带兵前往太原与晋王汇合。
“芃芃，我真是不舍得将你留在兰州。”刚与妻子云雨一番的卫总督紧紧抱着夫人：“可是行军辛苦，我也舍不得你随我吃苦。”
“我不怕苦，让我随军好吗我还是小卫大夫。”灵蕴撒娇般请求夫君。
卫总督实在无法开口拒绝妻子，“我将阿桂调回来，寸步不离护着你，倒也可行。”
“不，阿桂有将才呢，只是做我的侍女怕是屈才了。你忘了我还杀过突厥人呢。不过上阵杀敌我还是算了，做些后勤保护自己还是可以的。”说完她突然想起来：“我的匕首呢”
“对，上次你被挟持，将匕首落下了。”说完卫总督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给你看两封信。”
他起身去书桌前的暗格中取出两封书信，一封是北平郑泽先生的书信，一封是灵蕴“出走”之时的留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