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艳波冷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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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这位公子，上来呀”胭脂醉的二楼上衣着清凉的女子挥着衣袖揽客，李昂站在路口，便能瞧见满楼红袖招的景色。
他在路口踱步几许，才硬着头皮第二次踏入这龙泉城最大的花楼。
“李公子，熟客了呀”希希扭着腰向李昂挥帕，“今天找哪位姐姐呀”
李昂扭着头躲避她的帕子，一边寻找熟悉的身影一边回道，“姑娘慎言，小生只来过一次而已。”
一旁的青儿掩嘴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嘛”
李昂被这二人拉扯着挣脱不开，满脸难堪，幸好秦笑及时出现解围，“两位姐姐去陪别的客人吧，这位公子是玉姑娘请来的客人。”那两位女子这才肯放，脸色不悦的离去，接待下一个来客。
秦笑引着他上了二楼，一路上李昂躲避着在走廊上搂搂抱抱的两人，满耳是女子的娇笑。二人过了转角，两侧都是房间，偶尔有男人搂着女子进了房间。李昂走在廊上，时不时听见某个房间里男子的粗喘与女子的呻吟声。他眉眼低垂面色阴冷的跟在秦笑身后，脸上哪有方才被女子调戏的羞涩。
秦笑引着他又从二楼下去，到了一方院落，又穿过几个回廊才到一间房门口停下。此处环境清雅，贯耳是清脆鸟鸣，入目是娇艳鲜花，与那楼里的嘈杂环境大相径庭。
“这便是玉姑娘的住所了，李公子请吧。”秦笑言罢退去，留着李昂站在门口。
李昂抬手轻叩房门，不多时房门打开。玉灵娇站在门后，石青色长裙裹身，外披一件白色纱衣，修长的脖颈细腻如脂。面施淡妆，一改那夜的娇媚香艳，更有几分冰清玉洁的味道。“书生，你总算来了。”玉灵娇一把将傻站在门外的李昂扯进屋，关上房门。
“坐啊书生。”玉灵娇到了桌前斟了两杯茶，见李昂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娇嗔笑道“真是呆子。”又推了他入座，将茶杯塞进他手里，“走了一路口渴了吧，快喝茶呀。”
李昂见她迫切的模样忙放下杯子，从袖中掏出一片纸笺道“这是姑娘所托之事。”
玉灵娇接过展开纸笺，柔声念道“夜更阑，景朦胧，卷帘人掩西风。踔绝惊舞，艳波冷睨，曳裙生辉，廊楹半遮天边桂，青萍风过养花天。”
玉灵娇看着诗笺面上笑容更盛，她两手拿着纸，抬头问道“这词可是写我月下起舞的模样”
李昂羞涩道“小生第一次为女子写词，词不达意，还请姑娘见谅。”
玉灵娇欣喜道“艳波冷睨极好，极好，谢谢你书生。”玉灵娇是真的高兴，她厌于应付各种客人，她本就是楼中舞姬，以舞艺扬名，极少接客。那些客人一掷千金只求她一夜青睐，唯有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呆傻的秀才是按她自己的意愿挑选，却不想这书生竟与他人不同。
玉灵娇起身将诗笺放入妆奁匣子中，重坐在桌边时，手里多了一本书。她靠近李昂悄声道：“这书我听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子弟今年都在读，好像是今年乡试的主考官所作，我特意为你寻来的。”
李昂激动起身，这些消息不是他一个寒门子弟能得来的，若是读了主考官的笔作，必然能从中看出他的出题方向，这对今年乡试有极大帮助。“玉姑娘，这书实在难得，小生真的，真的感激不尽。”李昂激动之余又向玉灵娇行了一礼，玉灵娇高高兴兴受了，便把书递给他。
李昂接过书爱不释手，他抬头向玉灵娇高兴地笑着，玉灵娇见他高兴，面上也是浅笑不散。
春晖穿过支开的窗子钻进房内，撒在桌上才子佳人的身上，李昂脸上的细小绒毛在阳光下围着一层柔光，他笑容温和，满眼是玉灵娇浅笑嫣嫣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