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江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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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林平之与张紫然异口同声的问道。
早春三月，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国春光漫烂的季节。林平之的大婚已经基本准备就绪，前些日子林平之一直忙于古礼练习和迎来送往，眼看吉日将近，各路的亲朋好友都如约而来。洛阳的金刀王家，更是在王老爷子的带领下，过了年便初五启程，早早来到了福州。王家的两位舅妈也是帮着林平之的娘亲操持礼仪，将林平之折腾的死去活来。
前几日张紫然才陪着他娘从昆仑赶到福州，同行的只有不知在哪遇到的苏婉儿，而那传说中的双胞胎姐妹并未出现。看张夫人的意思，似乎对温柔如水的苏婉儿颇为满意。
而据说，华山派岳掌门因为其爱女与其首徒令狐冲大侠的恋情，对令狐冲与苏婉儿的婚约颇有悔婚之意，对峨眉秋掌门让令狐冲与苏婉儿完婚的要求婉拒了一次，理由是令狐冲接任掌门在即。所以林平之这次大婚，华山派只派了梁发过来，令狐冲并未亲自到场。而林平之大婚完毕，梁发便要快马加鞭的返回华山，赶着参加五月初的华山派传位大典。
就在前一日，张钺张大侠才姗姗而来，在通报了姓名之后，林平之的两位舅舅王伯奋与王仲强都有些巴结张大侠，毕竟古墓派可是江湖上盛传的四大隐世门派，而且林平之曾经提过，这位张大侠的武功恐怕称得上当世第一人。若是以前，王家兄弟恐怕未必相信林平之的话，不过那日在衡山上，林平之凭着一道剑意便生生废去了左冷禅十余年的苦修，这等神通，让林平之的地位在王氏兄弟心中无限拔高，所以二人对林平之也推崇不已的张大侠多有恭维。
但张大侠似乎十分高傲，除了与他的亲家林震南多有对话，与林家的供奉‘大先生’也搭了几句，对于其他人似乎有些爱理不理，还不时的走神。好在林平之与张紫然侍奉在侧，应对周全，并没有让王氏兄弟感到落面子。张夫人喜爱热闹，是时正与王夫人等几人商量大婚的礼仪，并未在场，也就没有发现丈夫的异常。
但是林平之与张紫然却发现了不妥，张大侠虽然功夫超绝，但为人却十分谦和，别说王家兄弟与林家沾亲带故，哪怕普通的江湖人，只要品行不差，张大侠也能与其欢谈几句。
所以这日林平之便借口放松，想要外出游猎，带着住在林家的一帮闲人出来打猎，衡山的宋金，泰山的秦百里，华山的梁发等人由王家俊与王家驹陪着，深入老林，转眼便不见了踪影。林平之，张紫然与张大侠这才得空说些私话。
张大侠便说了那日黑木崖上的剧斗，以及东方不败摔崖的一幕。当然，张大侠并不知道之后杨莲亭一伙与天魔教的恶斗，以及杨莲亭与帝氏兄弟的火拼，所以没说这些。
等张大侠叙述完毕，张紫然想了想说道：“爹，我觉得以东方教主的武功，尤其是她那绝世轻功，便是摔下悬崖，也未必真的就会丢了性命。而且，她上玉虚顶之前，可不知道山林中还有您这等强援，那这么说来，她故意引任我行等人上玉虚顶，恐怕自有脱身之计。”
张大侠点点头说道：“你这话不错，我后来静下心想想，也想到了此处，所以便返回玉虚顶，顺着山崖下到崖底，不过任我苦寻月余，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愣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张紫然道：“这么说来，说不定东方教主真的没死，恐怕她是故意躲着不见您吧。”
张大侠颓然的叹了口气，显然早已想到此节。
张紫然侧头看到林平之正在沉思，便开口问道：“平之，想什么呢”
林平之贱贱的一笑，说道：“师傅，您心底还是希望东方教主平安无事的吧，虽说以她老人家的功夫，摔个悬崖也未必致命，但能不摔还是不摔为好，如果你那日早些出手，也就没有机会让她借机摔崖了，这才是你心烦意乱所在吧”
张大侠沉默半晌，之后默默的点点头，林平之所言不错，东方不败在他眼皮地下摔入悬崖，且生死不知，他的心底便已经留下这一丝破绽，今生今世恐怕也再难忘记东方不败了。这么说来，东方不败不愧是大魔头，关键时刻也对自己够狠，这招苦肉计使出来，立竿见影的便出了效果。
林平之却继续说道：“师傅，其实这事也不全怪你。你想，以东方教主的性子和武功，如果她想跳崖让你内疚，你拦得住一次，还能拦得住一辈子么”
张紫然也道：“是啊，爹，您不必太过内疚的，要不然可就落入人家的圈套了，而且如果被我娘发现，恐怕又是一场风波。”
林平之嘿嘿笑道：“当然，你也有错，您错就错在当时应变应错了。”
张大侠一皱眉，说道：“那你说我应该如何应对，难道我还真的答应她不成且不说以她的性格和地位，能不能来我家做妾，便是她真的答应了。到了你师娘那里我又该如何解释，以你师娘的性格，还不把天捅个窟窿，然后自己回昆仑去，与我老死不相来往，便是然儿与嫣儿，恐怕都不会认我这个爹了。”
张紫然有些尴尬，呐呐的说道：“爹，我可是支持你的好不好。”
张大侠扫了这个言不由衷的儿子一眼，没理他，反而看住了林平之，等林平之给他一个解释。
林平之则贼头贼脑的看了看树林四方，好像在怕隔墙有耳，或者东方教主便隐藏在这四周。之后他才低声说道：“其实，当时她准备摔崖的时候，您应该这么说，‘那你便去死吧，省得我两头为难’，之后剑意逆向爆发，自己飞上悬崖。”
张紫然愕然道：“那东方教主不得恨死我爹”
林平之一拍手，说道：“着啊，以东方教主的性格，听了这话，还不立刻绝了寻死之心，也跟着师傅冲上悬崖，和他再拼个死活。这时无论是您老跪地认错，还是以武功降服她，主动权不都在你手里，你还可以解释说，我当时那些话只是为了激你上来，可没有诅咒你的念头，要不然天打五雷轰，老天立刻把我轰成渣滓。”
张紫然用一种不认识林平之的目光，上下打量林平之一番，说道：“平之，你果然阴险，不过咱们还是信奉誓言，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可不敢随意起誓的。而且，你以为谁都和你这怪胎一样，被雷劈了也屁事没有”
林平之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体质”
张紫然撇撇嘴道：“你在衡山派‘横剑问天’十多年，哪个衡山弟子不知道，随便打听一下便知道了。”
这时张大侠也反应过来，估计林平之又在寻自己开心，所以出的都是狗屁主意。张大侠气的一笑，摇摇头说道：“平之，你都快大婚了，怎么还没个正形，再这般不成熟，我可不放心把嫣儿许给你。”
林平之这才如遭雷击，傻傻的说不出话来。旁边张紫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显然看到林平之吃瘪，让他十分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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