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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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留下这句话，然后消失在空气当中。
这片空间开始崩塌，眼前的现实如同脱落的油画，变得色彩斑驳。楚方深吸一口气。
然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看到的是韩星语俏丽中带着眼泪的脸。
“楚方，楚方，你终于醒了，你要吓死我了。”
“我……我这是发生了什么”
楚方一脸迷茫。忽然间，他猛的打了个激灵，想起刚才在幻境中见到的惨烈场景。
哪怕现在明知道那不是真是，楚方还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传来。他双臂用力，将韩星语紧紧抱住。
怀里的躯体温热柔软，心跳声清晰可闻，完全不似方才见到的冰冷躯体。
韩星语被他这一下抱懵了，只是轻轻抚摸他坚实的后背，过了一会，才红着脸悄悄说：“祖师还在旁边呢。”
楚方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般分开，转头向一旁的黄石公道谢。
“承蒙祖师护法，弟子已经成功达到阳神境界了。”
楚方毕恭毕敬向黄石公行礼。不需要任何验证，从他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他就明白自己已经成功完成了对阳神境界的冲击。
体内的金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神魂的极大加强。身边一草一木，只要他愿意，都能变得清晰可闻。
同时，他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节，灵力遍布全身，浸润每一个细胞，他甚至能感觉到每一处毛孔都在缓缓吞吐着天地间的灵气。
黄石公面无表情，既没有对楚方冲击阳神境表示欣喜，也没有对他方才和韩星语之间的亲昵表达出介意。
在他这种得道的仙人眼中，前者无非是一个顺理成章的过程，后者则是万物自然之道，无需介怀。
老爷子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小子，你冲击阳神境的时候，历经了几重考验”
“弟子凡心太重，经历了四重考验。”
楚方老老实实回答。一般修士经历三重考验就算是多了，自己经历了四重，想想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恐怕不是你凡心太重的问题。”
黄石老人神情严肃，语气波澜不惊。
“什么”
楚方有些疑惑，但是当他顺着老爷子的手杖方向看去的时候，顿时惊呆了。
他清楚记得，在他开始冲击境界之前，那个方向应该是有一棵参天古木的。
可是，现在古树已经空空荡荡，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节黑不溜秋的树桩子。
“这是谁干的”
“你。”
“我”
楚方张大了嘴。他可不认为自己有本事把黄石公家里的仙树给烧了。
“真的是你呀。”
韩星语的话印证了黄石公的说法：“当时祖师爷爷看着你神魂已经归位，说你已经完成了冲击过程，应该十拿九稳了。没想到你突然好凶地发出一团火焰，直接就把这大树给烧了。”
“可是……不是有祖师在这里护法吗”
楚方还是不太理解，自己虽然已经踏入阳神境界了，但是在黄石公面前，这点火焰只怕一只手就能熄灭。
“是我让它烧的。”
老爷子缓缓说：“你且和我说，你的几重考验都经历了什么”
祖师这么说了，楚方也明白事情有点异常。于是把自己遇到的几重幻境向祖师一一道来。
前三重幻境十分正常，除了情欲关听得韩星语面红耳赤，白了楚方一眼以外，其他也都是应用之意。
唯独说到最后那个末日炼狱世界的幻境时，黄石公的眉头不经意间皱起。
“就是那个时候，弟子几乎分不清幻境和现实，所以尽全力发出了一击。当时身体和神魂已然融合，想必就是这时候身随魂动，打出了一记法术。”
“原来如此，天数，天数啊。”
黄石老人一声长叹，但是楚方听来，这个“想必如此”说的似乎和自己不是一回事。
“祖师，是有什么异常么”
黄石公沉默了一会，道：“此事关系重大，现在知道太多对你有害无益，你就暂时不要追查了。”
听到这里，楚方心中一凛。这第四重幻境，看来似乎不仅仅是心智考验那么简单。
虽然祖师不让他多问，但是楚方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补充道：“您是说，我在幻境里见到的场景，不仅仅是幻觉，而是真正的未来么”
“时间长河玄妙无比，除了造物大能没有人能堪破，也没有什么未来是注定的。”
黄石公的回答并不明确，但是话语里等于承认了这种未来的可能性。
楚方心领神会：“弟子明白了。弟子回去以后，一定勤加修行，不让这种未来发生。”
“也不用太过挂念，天道有数，太过执着于此反而会堕入歧途。”
黄石公不再对此事多言，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虚空中打开一道裂缝。
“你既然已经突破阳神境界，此地便不宜久留，我且送你回去吧。”
说话间，那只巨大的乌龟不知何时出现在楚方身旁，伸伸脖子，示意他骑在自己背上。
楚方一声呼唤，将辛芷和糖豆纳入炼妖鼎，自己和韩星语跨坐在龟背。他运起法力，在二人身前形成一道护罩。
“弟子此去，不知何时才能见到祖师。”
明明一直想要早日回家，但真的分别在即，楚方想到黄石公这段时间的指点和照顾，内心竟然泛起了一丝不舍。
“不必如此，回去了好好修行，不要丢我的人。等你得道飞升那日，我们自有相见之时。”
黄石公说完，手杖一端飞出一道亮光，如同一只小虫一般飞到楚方眉心之间，顿时消失不见。
楚方微微一愣，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坐下灵龟开始摆动身体，轻飘飘浮起，向空中那道裂缝飞去。
灵龟动作缓慢，但是飞行速度却是极快。间或有空间乱流铺面而来，但是在他阳神境界的防护之下，却是毫发无损。
眼前不远处，一道白色的光亮出现，灵龟越飞越快，不过呼吸间，光亮就到达眼前。它的后背轻轻一抖，年轻的男女修士顿时飞起，向光亮的前方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