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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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燕子又开始连篇累牍地说她那些屁话，她的每一句话对我来说都没用，但是连起来所表达出来的态度让我觉得硬刚不是最明智的，软的方法我也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因为关于这种东西我不善于拿软的手段处理——雨果说过，征服这个社会要么就像炮弹一样打进去，要么就像瘟疫一样渗进去，其实跟人来往也一样，如果可能的话我比较倾向于像炮弹一样轰他，而不是像瘟疫一样渗透别人...瘟疫是杨燕子，我自己是炮弹，因此上其实我们压根就是俩种人，这个矛盾无可调和，永远也不可能解决，所以每次她向我长篇大论解释自己行为的时候其实最强烈的意味只有一个事——那就是一个永无希望的灰蒙蒙的展望，我将因为自己的肆意妄为永远溺死在她这种瘟疫一样无孔不入的毒害里，而且这条路是我亲自去走出来的—— 真有能耐...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想道。不论如何先坚持到孩子出生再说吧，不然呢也许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可以永久性地改变一个女人的观念也不一定，毕竟...但是我骗不了自己，杨燕子绝不会改的，她改掉这种极端自私的诡辩也就不是她了...我们都在努力做自己，或者做回自己，不同的是，有的人做自己是通过改变别人达成，有的人做自己的方法是改良自己，杨燕子就是典型的前者，我...我...我恐怕也不会为了她轻易就改变我的根本，只是，她现在还没触到我的逆鳞罢了... 孩子是我的逆鳞吗也是也不是吧，她还没有出生，就不能算是，不然杨燕子扛着我的小孩满世界浪，那她就是典型的作死了——现在这个情况我好像就不一定非要逼着杨燕子回来不可，毕竟她现在表现出来的姿态的确还是挺安稳的，如果就是这么平和安详，在哪养胎都一样——况且，我必须得出门了，我对自己的要求一般是领导们招呼了一个小时以内必须到现场，这是省城，不是北京，蛋大一点的地方再怎么困难一个小时你也应该到了——我其实已经超时了，这非常不礼貌，所以我就跟杨燕子草草挂了电话往叶总那里赶。 如果命里没有，那这孩子在哪都留不住，如果她就该生出来，那在哪她都会健健康康的，没什么分别...我打了个车往叶总那里走的时候心想。但是，说实话，一想到别人带着我的命根子在外面像个傻比一样不知道在干什么，我的血就一股股往大脑里泵，焦躁起来了... 所以那天我多少是表现得有点心不在焉，后面表侄有一次喝酒聊起来，说头一次见我的时候还以为我是叶总跟着的那个大领导私生子那种身份，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不论说多大的生意多大的人物我都是微微一笑绝对不抽——这不是因为我气派大，是因为那天有更紧迫的东西需要好好想想，我的生命里出现了一种极度重要的东西——这和前几次不一样，前面那些都是意外，唯独这一次是我处心积虑想好了就是要，然后还真的能达到指望的。说这个是美梦成真吧我觉得还是有点夸张了，因为毕竟还是一个飘飘乎乎的影子，而且事件本身有很多地方是存在黑暗不祥的，但...我不知道，也许我的命不像我以为的那么苦 人吧，都是健康快乐的时候就老是调侃命运，真到了紧要关头突然他就虔诚起来了——这个时候让我做什么都行，起码是绝大部分事情，百分之九十的事情都可以，只要命运能眷顾我一回，让这个姑娘，甚至哪怕是个小子，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生下来，那我可以把以前所有调侃命运的话都收回，再给自己几嘴巴，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年少轻狂不懂事，我只要这个，别的您随便拿，拿走什么我都无所谓，包括我的命——别人的命可不行，我不能帮别人做这类决定，我的可以的，给你就是了——我只要这个小孩... 所以叶总向我暗示让表侄和我对接，然后我再去对接老韩（你看，我说你打牌的时候别骂骂咧咧，不然叶总直接就跟你对接了，还用得着我么，现在给我，就是让我多剥你一层皮）的时候，我表现得莫衷一是。 ＂叶总，张县长（其实表侄没到县长，只是一个副县，正好分管了老韩那一块的开发），我最近倒的确想做这方面的项目，已经和北京那边对接了一下，准备一俩天过去，不然，等我过去对接出来一个踏实的头绪回来再说＂ ＂你怎么回事你那个女朋友又出问题了＂叶总是了解我的，等他表侄一走他马上质问我。 ＂她怀孕了...＂我没啥好隐瞒的，直勾勾地说，同时感觉自己眼泪汪汪的。 ＂哦...那你更需要担起男子汉的责任来了——小查，我告诉你，女人和孩子是完全不同的俩种东西，我们男人一定是要对小孩负责的，女人的话，千万不能让她影响到你的事业，她们大概率是累赘...＂叶总说着也走了神，一边慢慢晃他每天都要喝的泡枸杞水，一边叹了口气，＂好好干吧...以后可别在谈事情的时候失落落魄，起码精神状态得在，不然人家会觉得你不上心——不过没关系，毕竟是我侄子，问题不大，那个事你还是要操心一下，我不管你怎么做，关系呢我来找，具体操作还得你们去定...＂ 有时候你可能会纳闷怎么这些人这些事就突然一下子发生了，其实身处在其中的我倒一点都不纳闷，因为老韩和冀处长其实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工作，很多事我看不到，但是他们的持续不断的动作总要产生一点后果的，这个后果就是表侄过来省城——至于我，说实话，非要说的话只是我恰巧出现在那周围罢了，这个事的整体运行这个时候跟我没啥关系，我正好把脑袋从门外伸进去，被叶总看到了，他正需要一个跑腿的，看见了就让我去呗——这些人其实大部分时候就是这个性质，他们在喝酒打牌蒸桑拿的中间会发生很多事，这些事会交给周围转悠的那些人去做，我的角色有点像那种跑堂的，但凡我出现在那里叮着，人家就知道我想干嘛，所以正好轮到这件事发生就让我去搅和一下罢了——你得摆正自己的姿态，明白自己的身份，特别是要知道自己的斤两，我有点像太监，还是清朝的太监（不能是唐朝明朝的，那时候太监太厉害了），类似李莲英那种，外人一看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实际就是个梳头的——但是，这是这个世上大部分事情的基本玩法，主打一个信息差，而且，就便老韩知道我是个梳头的，他也得对我恭恭敬敬——因为，我说了，成事我可能不足，败事我可是绰绰有余，这个世界上很多事做不成不是因为叶总、表侄、老韩他们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老有我这种人在里面搅浑水——但是后面你会看到，哪怕是做太监，我也是比较好的那种太监，类似明朝时候的郑和、唐末时候的杨复光那样的好太监，因为我是真做事的——但是，恕我直言，如今这个社会上九成都是田令孜魏忠贤那样的烂太监，做好事你想都不用想，做坏事还得看他脸色的那种... 因为我的心不在焉，当然还是多少有点抱歉，但是从他那里出来我就立马联系杨燕子，她那时候还是在宾馆躺着，照样对我袒胸露乳，然后神气安详地跟我说晚上等她姐回来了就一起下楼看演出什么的... 丽江，我零几年去的时候觉得这地方真是温暖安详，是很好的去处，等再过些年去气氛就变了，主打一个浪漫邂逅，一夜激情，满大街满世界宣传的都是这个，那以后我就再没去那地方了——这种事我们都是偷偷做的，把这玩意印在自己脑门上当做一个标签来吸引不检点的目光，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出的这鬼主意——这个标签贴上去的第一天，我这种人就集体性溜了，再也不会去，而被这种宣传吸引去的往往是一些没脑子的猪一样的东西...虽然对当地来说，人也罢猪也罢，一样，在那里消费就行，问题就在于人和猪压根它就不能关在一个圈里，会形成大量的人对猪的欺诈——结果搞到最后猪都不去了，因为去了只有被杀的份儿还去啥...所以，一夜激情看上去是个噱头，其实得不偿失非常短视，因此上我对这个地方没有一点好感，忍不住又向杨燕子提出你不然还是回来吧，那个地方不安全，然后杨燕子就对我支支吾吾，说安全是肯定安全的，让我放心，我问她为什么肯定安全，她又说不清楚... ＂有男人在旁边呗！＂女人们都走了，老大来了省城没事干找我喝酒，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这么告诉我。 ＂啊谁的男人＂我惊呆了。 ＂反正不是杨可儿的，她没那个出息——应该也不是杨燕子的，她毕竟要跟你生孩子，那就只能是...＂ ＂a...amazing！＂我五体投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