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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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舅子这种人的话，哪怕我回去省城也一样会遇得到，而且只会更多，躲不开的——恕我直言，和这种你看不惯又绕不开的人来往最能体现一个人的能力，我的做法就是表面上嘻嘻哈哈，背地里好处给足（得亏小舅子这个人志向不大，只要是白来的东西哪怕是一个打火机他都不嫌少），尽量多地和他接触，但是实质性的溜沟子行为让别人去——怎么感觉有点龌龊呢这就好比是你被一个有钱但是非常丑陋的富婆看上，你必须得用她，必须讨她欢心，没有办法，只好拼命跟她喝酒，忍着恶心对她动手动脚，她凑过来一张臭嘴你还得上去亲一口，但是真正要办事的时候你就关了灯，换个不嫌恶心的人上去——有的是人前仆后继愿意替你干这个事，男人们的没出息那是出了名了，所以你就可以一边抹头上的汗一边在心里侥幸地逃开那种场合...我和小舅子接触非常多，每次需要借气都会跟他大吃二喝一次，但是只要他们打牌或者上嫖我就溜了，涉及送点好处或者塞点钱这类事就打发别人去，让我亲自出马小舅子还不够格——事实上，我也一直在简化自己的生活，只要能别人去的事我都不会自己动手，除非迫不得已——类似龙猫，要不是她非我不可，我甚至也可以打发别的猛男回去伺候她...这个事是这样，我觉得单从时间啊技巧啊花样啊这类问题讨论这个事情也确实没啥意义，姑娘们愿意跟你开心那是一种态度，是对你的认可，但是她愿意和你过一辈子那又是完全不同的东西——龙猫的话，她跃跃欲试的，但是我主要是觉得我自己能力有限，达不到她的要求，而且她那句‘圈子不同，不要硬融’一直扎在我心里，把原本我也可以凑合和她试试的大胆磨灭了——她在演我，甚至也在演自己，我可不能像她一样傻也去演，我那个老乡导演说我这人没有表演天赋，不然还是找找别的消遣，别缠着他安排一个角色了——我觉得他说得对。 很多女人总是容易抱怨男人没有事业心，其实他真有事业心你是喜欢不来的——我刚到北京的时候定的标准是每周和龙猫见一次，高兴高兴，如今基本上就是俩周一次，而且老是不能完成指标，搞得我不得不密集地一周以内见她俩次给她补上频次——其实大部分的这类约定我们很少口头确认，但是大家心里有数，总是希望尽可能把自己那份做好。至于出去外面，我只能说，我不太会像以前一样怀着猎艳的目的故意背叛她了，但是有花香夫人那样的奇葩我也不介意尝试一下——背叛的标准高了，但是这个行为模式基本没什么变化——而且注意，这是因为我老了，跟我的品格、心态完全没有关系，以前我怎么想这段关系，现在也还是那样——我从来没有答应她什么，那么我和她就是纯纯的搭子，我也绝不会要求她什么，大家各走各路，俩周一次玩一玩，能用的时候我用一用她，用不着了她想跟我吃个饭都难...在我这里，我觉得是在保护她，因为说了归齐我是一个满屁股饥荒的青年，在借钱维持自己的能量，搞不好哪天真会偷她的镯子的...而且，自从我接触到白嫖沙白舔这帮人真的是忙得不得了，工作得做，酒得喝，一个趔趄趴到他们带来的姑娘身上叨一把得叨，哪有那么多时间跟她玩感情游戏——有时候我明明就在北京，晚上喝多了也是回施老板那里睡觉，不回她那里——我是真心不想醉醺醺地跟她说话，太危险了，万一哪天冒出一句‘你这个破圈子我不融也罢’就把我以前一直在她这里立着的人设给玩崩了...所以我就不知道那些人设崩塌的人是得低智到什么地步，你既然立这个人设，你就得为它服务，难道你不知道维持不住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吗干嘛要给自己弄出许多不必要的风险，喝多了咱不回家就是了，还能让她看穿，真是蠢得一批... 所以我不会在龙猫面前喝多，恰似她不会带我去见她的闺蜜，这俩个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也从来不提——所以就出现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虽然我们俩周一次地亲密，但是基本上谁都不管谁，以前老在一起聊感情，现在谈的基本上全是生意——以前龙猫老是嫌弃我做事情没有耐性，一件事一不高兴就不做了，现在我忍着各种不爽去做那些事情，我看她也不见得能高兴到哪里去。这种高兴刚认识的时候是真心有的，我们互相看见彼此都觉得心情愉快，如今已经没有了，只能做到看到彼此不闹心——以前一起打游戏，一起聊《魔兽》，一起感慨青春，一起非议岁月，现在没有了，问问对方最近都在干嘛，说点高不成低不就的话，然后上床睡觉，玩一下洗个澡看看心情是一起睡还是分房睡——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夫妻生活终归都是这个样子，但是感觉上应该也大差不差，怪不得他们要生孩子呢，不生孩子这不得无聊死...有个孩子，接接送送，抱抱亲亲，教她琴棋书画，给她把尿擦屎，起码俩个成年人不用老是那么无聊地面面相觑不是吗孩子终归是漂亮的、可爱的、天真的、纯洁的，咱们自己虽然恶心，还能靠她涤荡一下心里的肮脏——所以你没法说到底是大人在养育小孩还是小孩在滋润大人，别一说就觉得生育一个孩子的大人有多伟大，我看要是没有那个孩子很多人压根也没本事能活下去，真正看明白了能过好的才是猛士，比如我... 但是这里还是有一个我最大的心结，就是我进不去他们的圈子...我说‘他们’，其实也包括白嫖老师，就像我从来不会窥探龙猫的闺蜜圈一样，我也接触不到施老板白嫖他们的发小圈，他们除了谈生意跟我没话——要不是我能给他们带来收益，讲真人家也没必要和我来往。这里的对比就出来了，其实我是挺想和他们来往的，我想看看他们有没有像发小建国这样从小长大的朋友，他们都在聊什么，对这个世界是什么看法，他们到底是怎么看待我这种人的，但是办不到——就类似于我永远不会喝得烂醉跑到龙猫面前大放厥词一样，他们也绝不会给我这种机会，做事归做事，喝酒归喝酒，喝完了白嫖和沙白舔各自带着姑娘走掉，终归剩下的还是一个什么女人都看不上的我——咱都不用说有一个像龙猫一样有思想有性格的女生的，连稍微蠢一点能到花香夫人那个档次，让我不觉得庸俗无聊的都没有，所以流落到社会上的就是这么个档次，也许真正有好的姑娘都像龙猫一样藏起来了吧...大概也就是这一年，我开始刷某音（王校长那个平台倒闭了以后我换了好几个玩，都觉得太乱了，后面玩了这个），就认识了舒颜蓓。她那时候还上大学呢，才大二，每个月没事干总要开一俩天直播。这个女的给我第一感觉脑子不太好使，那时候平台的监管没有那么严格，我经常玩一种叫作‘顶蘑菇’的游戏，就是刷点礼物让姑娘托她们的雷晃几下，这个平台都不会管——就这么松的监管，她开播都能玩到被平台黑屏：她穿了一个比较性感的小背心，别人给她刷了一百多的礼物让她做俯卧撑，做的时候难免有点春光乍泄，结果嘎巴封号了。我大概看到她五六次以后跟她要了联系方式，但是一直没功夫上手，在那里扔着——那时候你要是给我说我会和这女的搞什么恋爱，那真是活见鬼了，不过后面还是有了一段，讲真，人生真是什么事都会有的。 ＂我不怎么开播，也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人家刷了礼物，我总觉得应该对得起别人的礼物，谁知道他们的想法这么龌龊...＂我问她为什么把自己玩到黑屏，她这么给我说。 ＂你还是挺有料的，兜着点吧，真的垂到空气里也不好看...＂我懒得和她说话，把自己该问的问完就撤了——我以为她是故意这么暴露给别人看，要礼物要流量什么的，结果她连这个考虑都没有，所以你就说说吧，她的头脑得有多简单... 我发现，人总是在起起落落，和头脑复杂的人来往多了，你就会向往头脑简单的，但是成天和一帮蠢人混在一起，你又难免觉得人生无趣——在我感觉里好像就没有正正好的时候，要么就是太麻烦，要么就是太愚蠢，二者必居其一... 所以我当然所处的情景其实是挺可笑的，我在一个完全融不进去的圈子，和一帮我不太了解的人来往着，然后做着一些感觉不到什么价值的工作，不得不靠着这些工作维持自己的能量——或者就是我的这种老是容易观察总结的习惯害了我自己，但凡脑子少想一点其实我过得蛮舒服，除了累没别的毛病——但是我管不住我的脑子，它非要想，我也没有办法，还是智力太发达害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