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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我在说话的同时，把目光向着刘建忠的身旁瞥去。我能看到那里有一名年轻的护士正在默默得等待着。
她的手上拿着几张表格，脸上则戴着大大的口罩。
虽然我没有办法看到她的脸，却依然从她的眼中感受到了一份焦灼。
“你来了就好！小茹，她……”
“嗯！我还是尽快签字吧。”刘建忠的话只说了个开头，我就将他的话打断了，手也向着护士的面前伸去。
女护士瞥了刘建忠一眼，方才将手里的表格向着我的手上送来。
我根本就没去留意表头上究竟写了些什么，而是把目光直接就向着表尾的位置看去。毕竟一般家属签字的位置不是在那里，就是在表格的反面。
“我写同意，然后签名就可以吗？”
“不行！我们需要你明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其实按着林、林女士的情况，孩子根本就、嗯，你还是选一下吧。”护士的话只说到一半，就把后面的那些话给吞咽了回去。只是，我却已经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望着护士迟疑了片刻，方才把目光向着刘建忠的脸上望去。
我真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竟然会落到我的头上，而且还要我来帮刘建忠去决定孩子的死活。
那时候，我的心里当然满是自嘲与嘲讽的感觉。
“刘总，你说我应该怎么写？”
“你的老婆孩子当然是你自己做决定。”刘建忠紧绷着面孔一字一顿得把这话说了出来。我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好象他根本就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而是在很严肃、很认真得在说这件事情一样。
“我做决定，你不心痛吗？”
我说话的腔调当然要比刘建忠的轻松了许多。甚至说，我的话音里面还暗含着几分调侃的味道。
“心痛？我有什么好心痛的！”
刘建忠兴许是被我说话的语气给激怒了！他的话音明显不象之前那么平静了，脸上也呈现出忿忿然的表情。看这意思，他应该有了冲过来凑我一顿的想法。
我的心里很明白，自己在打架方面根本就不是刘建忠的对手。
既然这样，我当然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去刺激他的情绪了：“那好！这字我签。只是，我究竟应该写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呢？我想你给我个提示总可以吧？”
“刚刚护士已经说了，这孩子很难保住了，小茹的胎位不正！只是她的体质蛮特殊的，并不是很容易怀孕的那种，所以她自己的想法是尽可能得保住孩子，就算对她的身子造成一些伤害，也要首先确保孩子的安全。”刘建忠铁青着面孔回答。
“那就是说，我应该选择保孩子了？”
我在说话的同时，率先将自己的名字签到了医院的单据上，可目光却还是向着刘建忠的脸上瞟去。
“这是你俩的事情，我希望你慎重考虑小茹的状况。”
“刘总，那就是说，你是希望我保大人？”我依然还是先前的腔调，手里的笔当然也开始在单据上面写字。
虽然我的心里有些憎恨林茹和刘建忠，可我却没有让她处于危险当中的想法。可以这样讲，刘建忠的想法要是能跟我一样，那我对他的看法还真就会有所改观。
“我希望？这是你的事情，我有什么好希望的！”刘建忠并没有按着我的想法去说，而是飞快得将这样的话吼了出来。
“那就是保孩子了？”
“周浩！你还是不是男人？”刘建忠在咆哮的同时，把手咯咯得攥成了拳头。看这意思，他的老拳很快就要轰击到我的脸上了。
“你是不是男人？你俩就没个男人！”
刘建忠的话音未落，护士的喊叫声就传了过来。
我和刘建忠可没想到我俩的争吵竟然会将她的脾气引爆！为此，我俩都默不作声得把目光向着她那边看去，脸上当然也都呈现出了惊诧的表情。
“病人还在病床上躺着呐，你俩竟然在这里讨论责任，你们究竟是不是她的男人？我真不明白她怎么瞎了眼找了你们这么俩男人？”
“我不是她男人！我只是挂名的。”
护士的话没说完，刘建忠跟我就一前一后得叫喊起来。不等话音落下，我俩的目光就重又碰撞到一起，各自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发愤怒了。
“好啦！你们就说，要大人、还是要孩子吧？我懒得听你们解释，也懒得管你们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护士看到我和刘建忠剑拔弩张的模样，当即就挪动脚步站在我俩的面前，冲我们高声叫嚷。
“大人。”
我跟刘建忠尴尬艰难而又异口同声得将这话说了出来。几乎同时，我俩的目光都向着对方的脸上看去。
“签字！”
护士可没给我俩留出对眼儿的机会，而是直接就把这话吼了出来。
我没吭声，直接就把手中的单据向着她的手里送去。实际上，我早就已经将单据填好了，可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我可以走了，对吗？”
刘建忠听到我的询问，手臂就高抬了起来，并把手指冲着我的脸上指来。我看到他的举动，当然明白他的嘴里说不出任何好话来。既然这样，我又有什么必要等着他跟我废话呢？不等他把手指点到我的脸上，我就转身向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夜晚的风吹到人脸上凉凉的，可我一点儿都不感到舒适。
特别当我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事情时，心里还有几分悲凉的感受。我竟然在那种时候决定了一个跟我无关的孩子的命运，难道这真是上天对我的嘲弄？
“阿浩，你回来干嘛不进来？”
我不知自己在夏莲的门前站了多久。直到她打来电话，又听到铃声从房门外传来，而后就紧张得跑到门前把门打开时，我方才迈步向着房间里面走去。当我觉察她将我进入房间的道路阻挡住时，手自然就向着她的身上搂去。
“阿浩，你……”
“我没事儿！我们去睡觉吧。”我在低声回应的同时，头微微一侧，嘴就向着夏莲的双唇上面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