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王铁头的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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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退休的周书记和现任政法委书记老牛，几乎同时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两人心照不宣，默契地前往川菜馆的包间。一推开门，他们便看到了那个多年未见的人——王铁头，他的目光里透着历经岁月的沧桑。 瞧见他们进来，王铁头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快步迎上去，说道：“周书记，牛局长，你们可算来了！” 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情谊在这一握间流转。 周书记爽朗地笑道：“别再叫我周书记啦，叫我老周就行，我都退休喽。老牛现在可是政法委书记，你得叫他牛书记。” 老牛赶忙摆了摆手，一脸亲和地说：“都是老朋友，还叫什么书记，就叫我老牛，别这么见外。” 王铁头笑着应道：“快坐快坐。” 说着便掏出烟递过去。老周摆了摆手婉拒：“戒了，血压高，医生反复叮嘱不能抽烟。现在连酒都得背着老婆子偷偷喝，她管得严呐。” 老牛却接过烟，打趣道：“老领导不抽，咱俩抽。” 王铁头赶忙拿起打火机，为老牛点上烟。 三人依次落座，王铁头贴心地为周书记倒上一杯茶，笑着说：“您不抽烟，那就喝杯茶。这是我特意带来的毛尖，您不是最爱喝这个嘛。” 一阵敲门声过后，包厢门被轻轻推开，服务员鱼贯而入，小心翼翼地将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肴摆上餐桌。十二道精心烹制的菜品，无一不是三人平日里的心头好。 周书记嘴角含笑，伸出手指点了点王铁头，半开玩笑地嗔怪道：“点这么多菜，太破费啦，咱们几个可吃不完，有点浪费咯。”王铁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不多不多，咱们都多少年没凑在一块儿痛痛快快喝顿酒了，今天必须吃好喝好！”说着，他高高举起手中的茅台酒瓶，那酒液在瓶中轻轻晃动，散发出醇厚的香气。 周书记看着那酒瓶，眼中闪过一丝欣然，笑着点头应允：“行，今天就破个例。反正老婆子不在身边盯着，难得放松一回。”老牛在一旁也跟着凑趣，调侃道：“老领导，您回去可得小心，嫂子知道您又偷喝酒，怕是要念叨咯！”周书记听后，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包厢里：“哈哈，没事，大不了被她数落几句，我就认了！” 三人相视，随即一同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久别重逢的畅快与惬意。 三人没再多说什么，默契地端起酒杯，一连干了三杯，这才开始边吃边喝起来。这时，老牛突然放下筷子，看向王铁头，神色有些凝重：“王铁头，小敏的事，你知道了吧” 王铁头手中的筷子猛地一滞，动作瞬间停住。他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声音略带沙哑：“嗯，我昨天刚回来，就去墓地看过她了。”说到这儿，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自责 ，“都怪我，要是当时我再坚持把她带走，说不定就不会是今天这个结果了。” 老牛听了，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就算你要带她走，她也不一定会跟你走的。她呀，太热爱这份工作了，把使命看得比什么都重。” 王铁头听后，又是一阵沉默，随后无奈地点点头，似乎默认了老牛的话。 周书记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这时忍不住开口劝慰道：“王铁头啊，我知道小敏这姑娘一直偷偷喜欢你，发生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可惜了。” 老牛在一旁补充道：“市局已经把她的事迹上报了，准备追认小敏为烈士，公安部那边也在筹备给她记一等功。” 周书记神色庄重，连连点头：“应该的，她完全担得起，这是她应得的荣誉。” 王铁头手微微颤抖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决然，缓缓推到老牛面前。“牛局长，这卡里有500万。”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想以小敏的名义成立一个基金会，专门帮助那些有困难的警察家属，密码是小敏的警号。” 刹那间，老牛脸上的神情凝固了，随即被汹涌而来的激动所取代，连一向沉稳的周书记，也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惊讶。紧接着，两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缓缓站起身来，身姿笔挺，脸上带着庄严肃穆，向着王铁头郑重地敬了一个礼。 这一幕把王铁头惊住了，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双手下意识地摆动，连忙说道：“两位，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周书记声音洪亮，每一个字都饱含着真挚的情感：“王铁头，你是真正的好同志！我代表那些身处困境、急需帮助的人，谢谢你！” 老牛也一脸郑重，语气坚定：“我代表公安局全体同仁，向你致谢。你知道的，公安战线上，每年都有像小敏这样英勇无畏的同志壮烈牺牲，他们的家庭，太需要这份温暖和帮助了。” 王铁头眼眶微微泛红，深吸一口气说道：“两位的为人我自然信得过。我只盼着这笔钱，能实实在在地用在刀刃上，帮到那些真正需要的人，这样，我才觉得对得起小敏。” 老牛用力地点点头，许下庄重的承诺：“放心，我必定全力以赴，把这件事办好！” 三人再度落座，端起酒杯，仰头又干了一杯。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几分醇厚的暖意。 周书记放下酒杯，面色微红，神情认真地看向老牛，说道：“老牛啊，王军同志此番善举意义重大，理应大力宣传，让更多人知晓，弘扬这份爱心与担当。” 老牛忙不迭点头，附和道：“周书记所言极是，这么了不起的事，确实该让大家都知道。” 王铁头一听，赶忙摆了摆手，脸上满是诚恳：“真的不用宣传，真的。我就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不值得宣扬。再说了，我也实在没那个时间。今天陪二位喝完这顿酒，我马上就得走。” 老牛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忍不住问道：“你现在不是不办公司了吗怎么还这么忙啊” 王铁头苦笑着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不瞒二位，我的孩子在菲律宾，我实在放心不下，得赶紧回去陪着他们。” 周书记听了，理解地点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孩子还小，正需要父母陪伴的时候，你快回去吧。放心，这个基金会，我们一定全力办好，绝对不会辜负你的心意。” 这顿饭，三人吃得格外尽兴，欢声笑语回荡在包间里。酒过三巡，毕竟周书记和老牛上了些年纪，尤其是周书记，心里高兴，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脸色酡红，眼神也有些迷离。 饭局结束后，老牛带着司机，小心翼翼地扶着周书记上了车，将他送回了家。果不其然，一进家门，周书记的老伴就迎了上来，看着微醺的周书记，忍不住埋怨了老牛几句，老牛也只是笑着听着，并不反驳。 王铁头上了车，缓缓在后座落座，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与怅惘，对驾驶座上的崔武轻声说道：“去婉婷的那家咖啡馆转转吧。”崔武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没说什么，发动车子朝着目的地驶去。 车子稳稳地开到曾经徐婉婷经营的咖啡馆前，崔武放慢车速，缓缓绕行。王铁头透过车窗，望向咖啡馆内，里面坐满了客人，有的正惬意地吃着点心，有的悠闲地品着咖啡。恍惚间，时光好似倒流，他仿佛又看到了徐婉婷那忙碌的身影，她笑意盈盈，穿梭在桌椅间，热情地招呼着顾客。 这一幕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刺进王铁头的心窝。刹那间，悲伤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哽咽堵在了喉咙。 崔武从后视镜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满是不忍，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王铁头又陷入了对逝去的徐婉婷和孩子的无尽思念中，那是怎样一种深入骨髓的痛，他虽无法全然感同身受，却也能体会一二。 车子悄然驶离，加快速度来到预订的宾馆。崔武停好车，急忙下车，绕到后座，轻轻扶着王铁头上楼。此时的王铁头，脚步虚浮，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沉浸在哀伤的泥沼里难以自拔。 安顿好王铁头后，崔武转身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回到隔壁自己的住处。他知道，有些伤痛只能靠时间慢慢治愈，而此刻，他能做的，唯有默默陪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