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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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耳朵颤了颤：“你说你是我曾奶奶？”
顾寻眼睛滴溜溜转一圈，佯装叹气道：“没错, 我是你爸爸的奶奶, 按照辈分就是你的曾奶奶。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刺不刺激。”
崽你是不是很高兴？
顾寻眼巴巴看着陈默。
陈默觉得自己再听几遍, 她还是会怀疑自己是在幻听。
海草妖变成棺材里的陈年老鬼？还是她陈家死去多年的长辈？
这又不是在看电视剧, 一波三折还要出人意料。
陈默抿唇, 小脸气的圆鼓鼓，别过头不想理顾寻。
顾寻好像知道陈默的不信任一样, 幽幽叹口气, 儿孙不孝，现在不想认她这个老人家, 抹了眼角的泪水，想到陈默看不到自己的表演，顾寻又顿住。
顾寻说：“好吧，我现在就把我的来历告诉你。”
陈默冷哼一声，暗地里耳朵竖起来, 认真听着，不想放过顾寻说的每一句话。
陈默待在这里很寂寞, 也很害怕，有一个人（妖怪）陪她聊天, 她还是很开心, 她能察觉到, 这个人很奇怪, 不过对她们也恶意，这就是让陈默很放心。
顾寻清了清嗓子，惊堂木一拍就开始话说——
“曾奶奶是天上历劫的小仙女，这次偶然下凡看到你骨骼清奇，是条好苗子，就想要带你上天。陈默，只要你叫我一声曾奶奶，我就带你马上带你飞，曾奶奶本体叫金手指，无数仙人奢望我多看他们一眼！拥有我，你就能变成天上最美的小仙女！还能七十二变！”
“亏本买卖只有这一次，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顾寻想听到陈默叫她曾奶奶，这样，她回去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可以摸着陈默的头说，乖孙子。
小黑屋的日子太憋屈，顾寻觉得自己要憋坏了。
陈默眼珠子准确无误看着顾寻所在的方向，她年龄还小，不太会掩盖情绪。
眼神有点复杂。
和顾寻渴望的童真崇拜不一样。
陈默真诚道：“花花，我看过西游记，神仙分支里没有叫金手指的神仙，只有扫把星，我知道你身为海草妖对未来很迷茫，不过请你不要把幻想当现实。”
在陈默看来，顾寻就是一个幻想自己是神仙的妖怪，现在自己出口，戳破她的美梦，对她来说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陈默的小脸相当别扭。
就像想要拉住误入企图的人，试图劝告，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劝比较好。
“海草的作用比神仙好很多。”
“海草可以吃，可以拌、烧、炖、焖，神仙不可以。”
“还是当海草好，你不要自卑。”
陈默还握了握小拳头，肯定似的告诉顾寻。现在的小陈默和未来的陈默脸庞叠合起来，一点都不违和，就希望顾寻千万不要失去人生目标。
“我谢谢你的安慰。”顾寻不由感慨说：“默默，你要是一直都这么可爱该多好。”
在这个七八岁狗都嫌弃的年龄，陈默又善良又可爱，在安慰她一颗自卑的海草妖。
顾寻有丢丢感动，她还是为自己辩解道：“不过，我真的不是海草妖。”
陈默连忙附和，好像怕慢了顾寻就伤心一样：“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你不是一颗绿油油在水里飘来飘去，长的还有点丑的海草妖，你长得可漂亮了。”
顾寻脸色僵硬，放弃解释了。
你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呢。
顾寻在崽的心里形象是什么样，她完全不想去想了，祷告陈默能忘记这件事吧。
……
顾寻哄陈默开门，喝了板蓝根睡觉。
渔夫一晚上在撒渔网，一条鱼都没有捞到，或者他捞到了被他嫌弃不值钱，放走了，渔夫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是他的工作，今天他怎么样都静不下心，
原本属于昂贵的项链手链被她贴心口藏着，一大早渔夫就回程。
十几万。
他心口有十几万钞票，还捞什么几块钱一斤的小鱼。
晴空万里，白云朵朵，暴风雨后又一个好天气，周围出海的人不少。
“老刘，这次怎么这么早，看来收获不小啊，像我，就不行了，今天早上出海，要到晚上才能捞点小鱼小虾米，补贴家用。”
周围有人开船和渔夫打招呼，叫他老刘，看来人缘还是挺好，还有人夸他憨厚。
顾寻完全看不出她抢陈默首饰时候的疯狂，她有点好奇观察渔夫。
“老刘，赌一把？”
“明天吧。”刘渔夫这次不挥手，吞咽口水和那人说道，他又回过头看了眼陈默，她用吹风机把昨天的衣服吹干，质量极好的裙子穿在陈默身上得体，倚靠在角落里气质也极为突出。
刘渔夫觉得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等会我去城里给你买几套新衣服，你在船上好好待着，别乱跑，我会尽快回来。”
顾寻在陈默耳边说：“他是要把你的首饰拿去卖掉，去赌博，人一旦沾上赌博就很难脱身，小心他把你给卖了。”
只有陈默听得到顾寻的声音，这种顾寻只属于自己的感觉，让陈默心里暖暖。
陈默手掌放在虚空，好像牵着空气一样说：“你去吧，早点回来。”
刘渔夫点头：“哎。”
渔夫离开的很快，晚上他回来时候笑容比昨天还要灿烂，看样子是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他给陈默买了衣服和几袋子零食。
他自己也换了一身宽绰的衣服，还戴上项链，看着陈默的眼神就像看着宝藏一样：“你吃吧，我过几天再带你回家，不要到处乱跑。”
顾寻看出来，他给自己买的都是几千块钱的衣服，给陈默准备的是地摊货，十几块钱一件，不合身，也磨皮肤，陈默蹙眉，听话换上，隔天她的身上起了小红点。
白藕节似的细胳膊有一颗颗小红点，看着触目惊心。
顾寻急了：“背上也有，你过敏了，要去医院看医生，让他带你去！”
陈默不觉得疼，只觉得痒。
看顾寻这么着急，晚上刘渔夫回来时，陈默让他带她去医院。
刘渔夫今天的脸拉的又长又黑，他脖子上刚买的金项链也没有了，说：“去医院，哪里有这个钱？小孩子家家有点病很正常，明天我去药店给你买点药，擦擦就好。”
顾寻恨不得踹死这个王八蛋：“拿了人家十几万给买了十几块钱的衣服，臭不要脸的王八蛋，默默，别听他的，打120顺便再打电话给你家人，告诉他们，你的地址。”
顾寻双目赤红，咆哮的声音刘渔夫听不到，陈默听的明明白白。
陈默嘴角一勾：“好。”
也不知道是在答应顾寻，还是刘渔夫。
天黑了，渔夫睡得正香，陈默连夜离开刘渔夫的渔船。
顾寻飘前方给陈默探路，海边鱼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她要确保陈默的安全，大晚上一个小姑娘走着很危险。
“快避开，前面有一小潭。”
“路边有一个酒鬼。”
“捂住眼睛，躲在草丛里别说话。”
陈默乖乖听话，有对年轻的男女笑着走到草丛边，和陈默有段距离，陈默听着他们两个人喘气声，弄不明白，好好躺着，为什么还要喘气？很累吗？
顾寻完全不想跟她解释，敷衍道：“他们在做大人的运动。”
陈默好奇道：“很累吗？”
顾寻点头：“很累。”
“累了，就好好休息。”陈默再聪明，很多事她现在还是一知半解。那双眼睛单纯无辜，似黑夜里的星星一样璀璨明亮，顾寻有些不好意思，和她聊起别的事情。
萤火虫飞舞，草丛中有知了在叫唤，呼朋引伴的知了看着一个小姑娘笑眯眯看着旁边的空气，在自言自语，动物不知道陈默在干嘛，若是有人走过，说不定会吓个半死。
陈默飘了好久找到一个小诊所，二十四小时营业，看到陈默一个人进来时，玩手机的医生愣了。知道陈默和家人走散，浑身还过敏。
善良医生给她打电话回家，开了药，陈默乖乖吃下，乖乖让护士打针。
乖巧又漂亮的小姑娘总是招人喜欢，医生护士都塞给陈默一把糖瓜，甜腻在口中融化，驱散了西药的苦涩。
陈默眯着眼睛：“真好吃，花花，你能吃吗？”
陈默摊开手，手掌放了几块糖瓜。
顾寻试试看，伸手还是穿过虚无，她摇头：“不能吃。”
陈默有点可惜，她含着糖瓜，到底是小孩子，喜欢吃甜的东西。
陈默趁护士不注意，说：“我让管家来接我，等下我就安全了。”
…………
【系统叮的一声提醒：这是陈默的回忆世界，和真正世界没有联系。就算你现在和她聊天说话，她也不会记得你，接下来你还是保持安静观看她的过去吧，我要快进了。】
【顾寻：慢慢来不好吗？我还想多快陈默几眼，陪着她一起长大。】
多可爱，白白净净，比起长大后的陈默，现在的小陈默笑起来眉眼弯弯，笑起来比糖果还要甜，真好看，顾寻心里也甜滋滋。
【系统冷酷拒绝：原本一开始应该是快进让你一下子看完，没想到会出现bug让你和陈默聊天，这里的时间流逝和现实一样，看陈默长大要好几年，你在现实要躺在床上当好几年的植物人。】
小时候陈默再可爱也不能给她涨生命点。
顾寻没几天好活，她要去找现实中的陈默，找到让陈默偏执的原因才能解开她的心结。
顾寻恋恋不舍看了对方一眼，挥手。
等你长大后见。
陈默好像感觉到了：“海草妖？花花？你不在了吗？离开也不说一声？”
来的莫名奇妙，走的也莫名奇妙。
陈默有些不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