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双眸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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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之奥义在于精，再强大的力量，不能掌控，毫无意义！”
“只要火候足够，四两亦可拨千斤！”
林步征站在林浩然死不瞑目的尸体前，缓缓收拳，一脸傲然。
如林步征所言，林浩然的拳力，虽然远高于他的力量，然而力量太过发散，一千二百斤力量，平均分散到整个拳面。
反观林步征拳力，完全掌控，高度凝聚在一点。
以致外表看去，林步征这一拳的拳力，只有区区几百斤。
直到两拳相交，林步征的一千斤拳力，才尽数爆发，以点破面，威力自然势不可挡！
此外，相比于林浩然虽然全力打出，但却后继无力的拳力，林步征的拳力，如涨潮般源源不绝，一波接一波，后劲绵长。
故此，在两人拳头接触的一瞬间，林步征的拳力，才能轻而易举的击溃林浩然的拳力，大肆侵入后者身体，将他的五脏六腑，还有全身骨节，全部震碎。
此之谓，牛蹄碎地！
显然，相比于林浩然，林步征无疑真正领悟到了蛮牛拳的真意！
改良后的蛮牛拳，果然强大。
令林步征仅用一招，就灭掉了林浩然这一强敌！
“林三、林浩然……用不了多久，就轮到你了，林柳柳！”
林步征低头看了地上，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林浩然一眼，随后迈着从容步伐，飘然远去。
夜色深沉，练武场上空无一人，并无人看到这场战斗。
以林步征对拳力的精妙掌控，这一拳，他有绝对把握，令林浩然伤而不死。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不论林三，还是林浩然，都满怀杀意而来。
杀人者，人恒杀之。
既然他们想杀林步征，那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
对林步征有恩者，滴水之恩，林步征倾五湖四海之水以报！
与林步征有仇者，哪怕实力再高，权势再大，林步征也会以杀伐铸就一条复仇之路，一路遍洒热血，也要执着向前！
快意恩仇，一往无前。
这就是林步征的人生，亦是他的武道！
深夜，林步征家，一点烛火在风中轻轻摇曳，似是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昏暗的大厅里，林山岳展开一幅画卷，对着画卷里的女子，怔怔出神。
画卷里的女子，身穿一袭白衣，亭亭站立。
黑发如瀑，发鬓似蝶，双眉淡淡，眼眸含星。
一双眼儿如月牙般弯弯，对着画卷外浅笑着，姿色倾城。
“月儿，你看到了吗？”
“就在今天，步征那孩子，终于突破了！”
林山岳伸出粗糙大手，在画中女子的容颜上，轻轻摩挲着，陷入回忆。
“十五年前，我不是他们的对手，被迫与你分离，之后我一身修为也被废掉，只得带着我们的孩子回到林家。自此之后，隐姓埋名，万念俱灰……”
“回家林家后不久，我将孩子的名字，改成了林步征……林，不争！”
“我算是看透了，有些东西，不是一味争取，就能得到的。有些时候，对手太强，自身太渺小，纵然不惜一切，粉身碎骨的去争取，又能如何？”
“不是不争，而是争不过啊！”
林山岳讲到这里，滚滚男儿泪水夺眶而出，一脸痛不欲生。
悲痛情绪，半天才平复下来。
“后来，随着步征渐渐长大，我才发现，不知为何，我们的孩子，并没有继承你我的武道天赋，十年苦修，武道修为，始终停滞在体道二重。”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他也就远离了武道世界的风风雨雨，平安长大，再找一个普通女孩结婚生子，了此一生，比起你我天各一方，幸福多了，不是么？”
“可是，就在今天，我意外发现，步征突破了！”
林山岳瞪大双眼，脸上写满激动。
仿佛再次回到练武场外，亲眼看着林步征，将林三一拳轰飞的那一刻！
林步征不知道的是，自打十余年前，他第一次在家族练武场上练武时起，林山岳就一直在远处，默默注视着自己。
每次进步，林步征欣喜，林山岳更喜悦！
陷入困顿，林步征颓丧，林山岳更焦急！
十年苦修无果，林步征绝望，林山岳更是几乎愁白了头。
可即便如此，林山岳依旧每日在练功场外，默默守候着，日复一日，分享着林步征的喜怒哀乐。
直到今天，林步征观日顿悟，境界连破三重，一飞冲天！
“十年苦修，武道修为毫无寸进，十年后，步征的武道修为，却于一日间连破三重，修炼桎梏，更是再也消失不见！”
“我仿佛已经看到林步征头角峥嵘，真龙出渊的画面！”
“等到步征的修为破入灵道之境，我就告诉步征，他的身世。”
“至此，我终于将我们的孩子抚养成人，我也终于可以舍此残命，最后一搏！”
“该争的，还是要争的！”
“月儿，等我！”
林山岳将手中画卷轻轻合拢，眼中闪过一丝赴死的决然。
啪嗒，啪嗒！
下一刻，一阵轻微的步伐声，在庭院中响起，林步征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从练武场上回返。
“爹还没有睡。”
“恐怕爹，还在想着娘亲吧？”
林步征看着卧室窗纸上，明灭不定的烛光，眼中的内疚之色，一闪而过。
从林步征记事起，自己就没有娘亲。
小时候，林步征曾问过父亲林山岳，娘亲去了哪里。
当时，父亲林山岳并没有多说，只是说娘亲去了很远一个地方。
后来，随着林步征渐渐长大，他隐约明白，自己父母，似乎被某股力量分开，天各一方，终生不能相见。
娘亲留下来的，只有一方破旧的黑盒，里面装着一张古纸，以及一枚九龙养气玉。
这些年来，父亲每每想念娘亲，就会把九龙养气玉拿出，放在手心里，一遍遍抚摸着。
可昨晚，林步征一时鬼迷心窍下，却将九龙养气玉偷出，亲手送给林柳柳。
可想而知，失去九龙养气玉的父亲，该会是多么悲痛！
“爹，你放心！”
“我迟早会将九龙养气玉，夺回来的！”
林步征低语，瞪大双眼，一脸不甘的握紧双拳。
随后，林步征双手松开，伸出右手，将房门推开，想要进屋休息。
可是！
下一刻，林步征的身体，猛的怔住，随后下意识后望！
在林步征身后的苍穹上，一轮明月，央央升起，在他眼眸中，洒下淡淡月光。
轰！
霎时，在林步征眼眸中，轮回帝经，再次浮现。
帝经旋转着，洒下一轮又一轮的浩大光晕。
无尽星空、银河、宇宙，在林步征眼中创生、幻灭，如轮回般无始无终！
同一时间，林步征体内的武道内力，更开始不受控制的疯狂涌动起来，冲刷着林步征体内的五脏六腑，脉络百窍。
轰隆！
林步征的修为再次突破，由体道五重，晋升至体道六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