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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爸爸。”
一直等苏念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顾好才缓缓回神，摇了摇顾慎行硬邦邦的大手。
顾慎行这才把视线收回，看也不看顾好，扔下一句比他手还硬邦邦的话，道：“上楼。”转身就要走。
顾好赶紧在后面喊：“爸爸！你误会念念了啊。她是为了安慰和鼓励我才那么说的。她之前……”
“安慰你受伤的心”顾慎行转头，一双眼睛恨不得喷火，把顾好登时吓成了哑巴。“鼓励你下次继续不听我的话，继续跟我对着干，一言不合不顺心了就摔门往外跑吗！”
顾好瑟瑟缩缩，想往后退，却在下一秒冲向浑身戾气冲天，几乎冒黑火的爸爸身边，紧紧攥住他的手。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因为跟你吵架就摔门出走！爸爸，爸爸你别生气……”
顾好的声音全是哽咽。
他哪里见过真正怒火冲天的顾慎行，只当这就是爸爸在外面对那些惹他生气的人发火时的模样，吓得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往下流。
“爸爸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我其实关门的时候就后悔了可是，可是我又不能把念念一个人扔下回去我……”
“念念念念，又是念念！”顾慎行本来因为儿子掉眼泪而逐渐被浇灭的火再次腾腾烧到九重天！
顾好吓了个激灵，也顾不得什么丢脸不丢脸了，直接抱住顾慎行的大腿，放声大哭！
他也没办法。
大姑说了，如果爸爸真的发了火，那就什么都别说，直接抱大腿，能嚎多大声就嚎多大声。谁哄都不好使！
哭啊哭啊哭啊，爸爸就不生气了。
顾好：“哇——啊啊啊啊啊！！！”
顾慎行：“我操！顾好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啊啊啊啊啊！！！”
顾慎行太阳穴乱蹦：“操！我真踹你了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
楼上有开窗户的动静。
司徒鹏咆哮道：“顾慎行你他妈的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啊！！！小鹏叔叔！啊！！！”
顾慎行：“啊！！！”
如果这不是高档公寓，家家户户住的都是有头有脸，各界的精英，此时的顾慎行父子肯定已经被团团围住，且火遍朋友圈，且上了明儿一早的头版头条。
配字：真人版土拨鼠的咆哮。
……
晚上九点，顾好洗漱完毕，顶着一双杏仁眼，拖沓着走到烟云缭绕的客厅。
司徒鹏在打游戏。电影不知道放了几部。
顾慎行在一根一根地使劲抽烟，顾好觉得，下一秒可能他爸爸就自己把自己抽死了。
司徒鹏听着动静，关了手机，看过去。
“站那干什么”他招招手，道：“过来，我闻闻洗干净没有，香不香。”
顾慎行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司徒鹏权当没看见，抄手把走过来的顾好抱到腿上，在他软软浓密的头发上深吸口气，“恩，真香！可以上桌直接吃了。”
“司徒鹏你恶心不！”
“没让你听，嫌恶心滚屋抽去！”司徒鹏向来对顾慎行没忌惮过。大概从一开始就没被降服，所以往后不管是一年十年还是二十年五十年，都不可能再有机会改变什么。
顾慎行似乎也习惯了，身边有司徒鹏和顾瑾言两个不怕死不怕他的家伙。所以每次不管他多生气，他们两个都毫不在意，该骂骂，骂不动了就上手。
不过这次是顾好的错，所以顾好没跟司徒鹏同流合污，还知道往自己亲爹的队伍站。
“小鹏叔叔你别吼了，不怪我爸，是我……是我不该摔门离家出走的。”
顾慎行冷哼一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四个字，“你也知道！”
司徒鹏一记眼刀杀过，“小好都这么说了，你有完没完！”
顾慎行眼睛一瞪就要犯邪，结果一个字没出，就被顾好大吼着压了下去！
“爸爸！”
他夹着烟的手指一紧，扭过头去，“别搭理我！”
顾好满脸委屈，胖胖的小手绞在一起，看看司徒鹏，司徒鹏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表示支持和后盾。
顾好这才深吸口气，哑着嗓子道：“你爸爸毕竟是你爸爸，不管什么时候都打断骨头连着筋，流着一样的血。所以你刚才对他大吼大叫，还说‘你让我太失望了’这些，确实很过分。”
“诶！”
司徒鹏愣住。
这小子说什么呢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顾慎行也停住了抽烟的动作，看向顾好，冷冷道：“什么！”
顾好下意识往司徒鹏怀里蹭蹭，重新找回安全感，才鼓足勇气解释道：“这是你没来的时候，念……苏念阿姨跟我说的话。”
顾慎行：“……”
“我听了苏念阿姨的话，心里越来越难受。苏念阿姨就为了安慰我，才又转到向着我……”
顾好说着说着，带出了鼻音，闷闷地，低着头也不看顾慎行。
“连我都知道苏念阿姨是在照顾我的情绪……而且爸爸你确实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我知道，我知道更多不对在我身上！
“我不该对你吼。不该不想办法和你沟通商量着解决就摔门出走……虽然我经常管你叫小顾、顾慎行，但我就是喜欢那么叫你，我觉得我们两个不仅是父子，还能是哥们……同学们都很羡慕我，我也一直都很高兴，很高兴能做你的儿子……”
顾好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又掉了下来。
司徒鹏抱着顾好，手背一阵滚烫，没一会儿就全湿了。
顾慎行还在一口一口死命抽烟。
司徒鹏压着火道：“顾慎行，你还要一个七岁的孩子央求你这个三十二岁的男人到什么时候”
“我没让他求我！”顾慎行转向阳台，直接背对他们。
顾好哽咽了声，从司徒鹏腿上下去，踌躇了下，走到顾慎行身边，张开小小的手臂，将他紧紧抱住。
顾慎行手里还拿着烟，顾好不管不顾地抱上来，胳膊差点戳在燃烧的烟头上。吓得他猛地一把把顾好推了出去！
“我靠你小子！”
顾好砰的摔在地上，脸色一阵煞白。
司徒鹏登时就急了，起身对着顾慎行的后背就是一脚！“顾慎行你妈的！”
顾慎行直接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趴在地上。
场面一度，非常惨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