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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雨桐大步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羸弱的季氏。季氏摸着眼泪,连连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赵可期抿起了嘴唇,小小的少年眸中尽是欢喜,“姐姐在外面这么久,都消瘦了。”
雨桐回手揉了揉赵可期的头,“别瞎说,我还长了两斤肉呢。”她怕季氏听了这话心里难过,便打趣得说道。
“噗,”赵可期没憋住,笑了起来。
一家三口边说边走,一路朝着二房的院落而去。中途却碰到了大夫人与赵海棠母女。
说来新鲜,大夫人竟然亲自来接雨桐……只怕又琢磨着什么呢。
“无遥姐姐回来了,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赵海棠傲气得扬起了下巴,说起了风凉话。
她那温婉善良的外皮穿久了,而今兀得一傲慢,一点儿气势也没有。
雨桐淡淡勾唇,“托大伯母与四妹的福,我过得很好。”
赵海棠或许从没有想过,赵无遥竟然还能再次回到这个府上。雨桐也是挺纳闷的,赵海棠为什么对她敌意这么深,两人明明算是堂姐妹。
大夫人依旧笑眯眯得,圆场说,“无遥这是埋怨大伯母了”
“没有,不敢。”雨桐知道赵家现在是什么状况,所以腰杆儿很硬。
别看赵府如平时一样荣华,其实早就过上了打肿脸充胖子的日子。大夫人若不是急了,也不会接雨桐回来,更不会亲自过来探望二房。
雨桐将季氏与赵可期护在身后,冷声说,“大伯母要是没什么事儿,我与娘亲可就先回去了。”
大夫人从没被人这样无视过,哪怕是老夫人也不曾叫她这么没脸……一个赵无遥,她怎么敢
大夫人心里越是生气,面上越是笑得和善,“无遥不叫伯母进去坐坐吗”
她嘴上这么说的,目光却落在了季氏身上。大家都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个道理。
果然,季氏弱弱得张了张口,好似要请大夫人母女进来。不等季氏开口,雨桐严词拒绝,“二房屋舍简陋,恐怕入不得大伯母的眼……您若是冲着季家的钱财来的,那就不用多费口舌了。”
雨桐有了资本,也便懒得与大夫人玩儿什么温恭知礼的戏码。她就是要整个赵家都知道,二房现在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今非昔比了。
雨桐这样讲,叫大夫人很没有面子……大夫人笑容一僵,气的手指都在发颤。
她这次便是冲着季氏的钱去的,谁能想到,赵无遥这个黄毛丫头竟然从中横拦竖挡,甚至将此事挑明说开。
若是如此,她何必接赵无遥回府呢!
她冷下神色,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派头,怒目与雨桐对视起来,“赵无遥,注意你的礼仪!在庄子上待了三个月便不知道如何与长辈说话了吗”
“呦,”雨桐毫不畏惧,“大伯母教导的是,是无遥无礼了。”
有赵无遥在,大夫人总是不好说话,她思索了一下,决定先带赵海棠离开。她有的是手段叫二房吐钱,既然敬酒不吃……哼。
季氏担忧得揪住了雨桐的衣襟,她害怕极了……遥儿怎么一回来就和大房摊了牌,以后可要如何是好
“遥儿……”
“娘亲不要担忧,”雨桐安慰说,“以前我们二房受了太多苦,如今……有我在,我一定不会叫她们再欺负到咱们头上。”
雨桐眼里熠熠生光,季氏瞧了,泪水也便夺眶而出。她的孩子们终于有一天长成了大人,反过来将她护在了身后。
赵雨桐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她没有瞒着赵可期,是以赵可期知道姐姐的谋划。被雨桐这样一说,赵可期心中也激起了一团火。
……
赵海棠又去老夫人那里告状了,她直言雨桐今日回来后嚣张粗野,实在有失赵府脸面。言下之意便是叫老夫人发话再把雨桐扔出去。
有仆人作证,煽风点火。老夫人一下子想起了这个被她抛弃了的孙女,越想越火大,老夫人派人到二房来叫雨桐去一趟荣泰院。
雨桐在房中练字,对老夫人的命令充耳不闻。
孝之一字大过天,雨桐知道,她一旦违抗了老夫人、大夫人等人的命令,便难免被冠上不孝的名头。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孝顺长辈,这无可厚非。可是,孔子有云,爱有等差。老夫人虽然是赵无遥名义上的祖母,可是她从来没尽到过一个祖母的责任,她甚至没曾对赵无遥好声言语过一句。
这样的亲人与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与那些自诩身份高贵而去霸凌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兼爱的境界实在太过于高远,雨桐自认自己做不到,她不可能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毕恭毕敬,也不会对冷血无情的长辈孝顺有加。
二房崛起,正是关键时候,二房中总要有一个硬气的人。雨桐愿意背负下任何骂声,只要二房能好。
雨桐没把老夫人看在眼中,这无疑激怒了老夫人。老太太半夜不睡觉,非要将雨桐在家谱上除名。
大夫人顾及着季家那笔救急的钱财,犹豫着劝老夫人熄火,其实她心里也巴不得赵无遥被逐出家门呢。
于是,大半夜的,二房的人早就熄灯睡下了,大房、老夫人的荣泰院却还灯火通明。
一众后宅里蹦哒着爱闹事的女人们自己生着气,闹腾着没有入睡。
赵海棠以为自己挑起老夫人的怒火,定能叫赵无遥付出代价。结果,赵无遥和没事儿人似的充耳不闻,反倒是她们母女要陪在荣泰院哄着老夫人。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么闹腾了几天,大夫人终于认识到,雨桐之所以油盐不进,便是在等着她服软。她不能再像以前似的,高高在上的看待二房,不然她根本要不到钱。
终究是在后宅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大夫人比起赵海棠等人更沉得住气。她一改前些天冷硬的手段,开始向二房示好起来。
赵府现在面临的危机不小,大夫人想要“委屈”一时,只要这段日子过去,她便成倍得报复二房。
她心有不诚,雨桐自然看在眼里。二房现在都以雨桐马首是瞻,只要雨桐不松口,大夫人别想榨到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