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兵工厂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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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钟穿过星云尘埃时，凌九天正摩挲着那枚青铜虎符。霸王龙的尾巴在钟壁上轻轻拍打，鳞甲刮擦的沙沙声让他想起慕时雨调试机械时的响动。 "前边有东西。"坐骑突然口吐人言，佛门舍利在它颅骨里泛着微光。凌九天抬眼望去，瞳孔猛地收缩——漂浮在陨石带中的星垣界兵工厂，竟与咸阳宫坍塌时显化的《商君书》竹简分毫不差，只是每片竹简都延展成千米长的机械臂，末端闪烁着淬毒的符咒刻刀。 虎符突然发烫，凌九天手背青筋暴起。当混沌钟与兵工厂防御阵相撞的瞬间，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那些机械臂的动作轨迹，分明是秦军箭阵的变种，只是箭矢换成了追踪式反物质弹头。 "坎位第七变数。"耳畔突然响起慕时雨的声音，轻得像一片冰晶落在钟壁上。凌九天本能地侧身翻滚，原先站立的位置被激光篆刻出焦黑的"法"字。霸王龙怒吼着喷出佛光吐息，将袭来的机械弩车熔成青铜汁液。 他在爆炸气浪中突进，虎符嵌入主控台时，整座兵工厂突然寂静。尘埃里浮现出八百尊兵马俑，陶土缝隙渗出暗红能量液，像极了骊山地??那些被黑潮污染的修士残躯。但这次，俑人额间都嵌着星图芯片，动作间带着令他熟悉的滞涩感。 "这是...我的基因序列"凌九天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时渊之瞳自动解析出俑人体内的量子纠缠信号——那些芯片记录的，分明是他前八世轮回的战斗数据。最前排的俑人突然扯开胸膛，露出跳动的水晶心脏，每个心跳都与他金丹的波动频率共振。 混沌钟突然发出悲鸣，钟壁上浮现出细密裂纹。凌九天这才惊觉，整座兵工厂就是放大万倍的混沌钟仿制品。当第九尊俑人挥剑劈来时，剑锋轨迹竟与他三日前在侏罗纪使用的《血龙引》完全一致。 "小心！"霸王龙突然人立而起，舍利金光凝成卍字屏障。剑锋刺入佛光的刹那，凌九天终于捕捉到那丝异样——俑人盔甲缝隙里，飘落着慕时雨常用的纳米级金线。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金线，剧痛瞬间刺入识海。记忆碎片如洪水倒灌：穿着月白旗袍的慕时雨站在兵工厂主控台前，机械手指正将某段基因序列注入俑人体内。她转身时的口型分明在说："这次一定要..." "原来你早就..."凌九天话音未落，整座兵工厂突然坍缩成青铜沙漏。沙粒流淌间，走出个浑身缠绕数据链的身影。那人抬起头的瞬间，霸王龙发出惊恐的嘶吼——分明是凌九天的面容，只是左眼嵌着机械天尊的猩红义眼，右脸爬满黑潮纹路。 "第八万四千六百次失败品。"未来凌九天抬手招来混沌钟虚影，钟声却带着金属刮擦的刺耳杂音，"你以为收集些破铜烂铁就能改变结局" 真正的混沌钟突然暴起，钟壁裂纹中迸发出恐龙文明的弦纹。凌九天踏着钟声波纹突进，金丹内的蒸汽核心与星图芯片疯狂旋转。当两座混沌钟相撞时，兵工厂的机械竹简突然活过来，片片翻飞间组成《连山》《归藏》的立体卦阵。 "就是现在！"慕时雨的残影突然凝实，她半透明的指尖点向卦阵生门。凌九天福至心灵，将《将进酒》跃迁符拍在霸王龙额头。巨兽仰天长啸，佛光与量子引擎同时启动，载着他撞入未来体的胸膛。 在时空坍缩的奇点里，凌九天看到了真相：每个黑潮化的自己，都是慕时雨在无尽轮回中保存的希望火种。而此刻，他手中跳动的，正是第九颗未被污染的人性核心。 当光芒消散时，兵工厂已化作青铜蒲公英飘散星海。霸王龙正在舔舐焦黑的爪子，钟壁上慕时雨的虚影比往日清晰了些许。凌九天摊开掌心，那里静静躺着半枚星图芯片，背面刻着句小篆： "下次轮回，换我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