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琥珀时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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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九天盘坐在混沌钟内，掌心托着那颗琉璃色的人性核心。慕时雨的虚影正在钟壁上轻轻摇曳，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霸王龙用鼻尖拱了拱他的后背，鳞片缝隙里渗出的檀香混着机油气，那是佛门舍利与灵能反应堆共同作用的味道。 "去白垩纪的尽头吧。"恐龙忽然口吐人言，尾巴扫过钟壁时激起的涟漪里，浮现出琥珀色的星图，"那里有她最后的..." 话音未落，混沌钟突然被猩红色的时空乱流裹挟。凌九天看到舷窗外掠过无数恐龙文明的碎片：暴龙正在用尾椎刻写弦论方程，翼龙群组成的星座图在云端流转，沧龙背脊上的鳞片竟是储存着基因图谱的水晶芯片。 当钟体穿过某个量子泡沫时，整片天空突然凝固成琥珀色。他们坠落在一座由恐龙骨骼搭建的祭坛上，每根骨殖都流淌着液态灵气。祭坛中央悬浮着块百米高的时之琥珀，内部冰封着位穿星垣界道袍的女子——她闭目拈诀的姿势，与慕时雨启动时间琥珀时如出一辙。 "这是初代器灵。"霸王龙突然伏低身躯，舍利金光笼罩祭坛，"当年她为封存文明火种，自愿堕入..." 黑潮的咆哮打断了它的叙述。成千上万只基因改造的恐爪龙从地裂中涌出，它们的脊椎凸起处嵌着混沌钟仿品，钟声波纹竟裹挟着《河图》卦象。为首的巨兽突然直立，前爪结印的瞬间，整个琥珀空间开始逆向流转。 凌九天抛出人性核心，发现琥珀中的女子睫毛微颤。他跃上霸王龙后背，混沌钟碎片化作十二柄光剑悬在身侧。当恐爪龙群的声波攻击袭来时，光剑突然排列成恐龙文明的基因链结构，将黑潮声波解构成基础代码。 "坤位，地龙翻身！"他并指划破掌心，血珠在空中凝成血色琥珀。被击中的恐爪龙突然僵直，基因链从体内抽离，在虚空编织成慕时雨残影的神经网络。 琥珀中的女子突然睁眼，时间砂从她袖口倾泻而出。凌九天看到惊悚的一幕：所有恐爪龙的机械钟仿品同时炸裂，涌出的不是零件，而是被压缩的时空——每个零件里都冰封着慕时雨不同时期的记忆碎片。 "快接住时之砂！"霸王龙突然人立而起，舍利子从颅骨飞出。凌九天飞身扑向祭坛时，黑潮凝聚成他的机甲天尊形态，量子化的太阿剑直刺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冰封的慕时雨本体突然拈指轻笑。整个琥珀空间被折叠成克莱因瓶，凌九天在拓扑反转中坠入她的记忆回廊—— 他看到少女时期的慕时雨蹲在星垣界兵工厂角落，正用纳米金线编织小恐龙玩偶；看到她将某段基因序列偷偷注入初代混沌钟；看到她被格式化前，把最后的人性藏进恐龙文明的基因图谱... 当凌九天挣破记忆泡沫时，手中的人性核心已与琥珀融合。慕时雨的本体正在苏醒，而黑潮化的自己却被时之砂裹成茧蛹。霸王龙突然发出悲鸣，它的基因链开始崩解——佛门舍利与恐龙血脉，本就是慕时雨当年埋下的复活保险。 "这次换我当变量了。"苏醒的慕时雨赤足踏在时之砂上，瞳孔流转着恐龙文明的弦论符文。她轻轻挥手，混沌钟突然解体重组，钟壁裂纹中飞出七十二枚青铜齿轮，每个齿轮都刻着凌九天轮回时的容颜。 机甲天尊的茧蛹突然炸裂，黑潮能量却被吸入齿轮矩阵。凌九天突然明悟：所谓混沌钟，从来都是慕时雨用万千轮回编织的因果罗网。而网中最珍贵的猎物，是他在无尽绝望中始终未泯的人性微光。 当时之砂重新流淌时，慕时雨的身影已虚实相生。她将恐龙玩偶塞进凌九天掌心，那金线编织的小兽突然睁开量子化的眼睛："该去找三叠纪的星空了，那里藏着黑潮的..." 话音未落，整个琥珀空间突然量子蒸发。凌九天怀中的玩偶发出机械齿轮转动的轻响，恐龙头顶的犄角缓缓展开，露出微型浑天仪的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