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迷雾中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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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四日的清晨，是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的。一骑快马穿过薄雾，冲进真如指挥部院子，骑手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只染血的公文袋。 “急电！南京军委会急电！”通信参谋接过袋子，脚步如飞地冲上二楼。 宋希濂正在用温水刮胡子，听到动静，手里的剃刀顿了顿。他快速擦干净脸，披上军装外套走到作战室。周明远已经等在那里，脸色凝重地递过译电纸。 “师座，日军第三舰队主力，包括‘出云’号等舰只，已大规模集结于吴淞口外。同时，有情报显示，日军第十一师团先头部队已在本土完成动员，运输船队待命。军委会判断，敌总攻时间，可能比我们预计的……还要提前一两天。” 作战室里鸦雀无声，只有电台滴滴答答的声响。提前一两天那就是八月十一或十二日！留给他们的时间又少了。 宋希濂盯着地图上吴淞口那个刺眼的箭头，沉默了几秒钟。历史的车轮正在加速，但他的准备，也必须比历史更快！ “给军委会回电：职部已悉。我军备战正加紧进行，必不负委座及国人期望。”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另，恳请军委会催促我师此前申报之第二批德械装备，特别是三七战防炮及配套弹药，若能于五日内运抵，于我防线稳固至关重要。” 这既是向老蒋要资源，也是为接下来系统可能提供的装备做“合理化”铺垫。 “是！” 【叮！系统任务发布：钢铁防线。】 【任务要求：在日军总攻开始前，确保三十六师防区内建成至少二十公里符合标准的多层次防御体系（包括主战壕、交通壕、机枪巢、炮兵观测所、反坦克障碍等）。】 【任务奖励：积分点，德制spzb 41型28/20毫米锥膛炮（1941年技术，提前合理化出现）12门及配套弹药基数x3。随机营级精锐部队召唤卡x1。】 【失败惩罚：无（但防线脆弱将导致大量伤亡）。】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奖励极其丰厚，那spzb 41锥膛炮虽然是1941年才装备的武器，但其轻便和高穿甲性能，正是此刻应对日军薄皮坦克的利器！系统会自动合理化其来源为“德方最新实验性装备，秘密援助”。 “明远，”宋希濂深吸一口气，指向沙盘，“传我命令，各旅、团、直属队，取消一切非战斗休假。工兵营、各团工兵连、补充团全部兵力，分成三班倒，二十四小时不停，全力加固防线！重点加强反坦克壕和防炮洞！告诉弟兄们，我们现在多流一滴汗，战时就能少流一滴血！” “是！我亲自去督办！”周明远立正敬礼，转身快步离去。 命令迅速下达，整个三十六师防区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以更高的强度运转起来。铁锹与石头碰撞的声音，士兵们的号子声，军官的督促声，汇成一股紧张的洪流。 与此同时，上海的各方势力，也在暗流涌动。 一：日本上海特别陆战队司令部，虹口。 司令官大川内传七少将脸色阴沉地看着桌上的情报汇总。对面坐着刚刚从东京军部赶来的参谋，铃木孝雄中佐。 “大川阁下，根据‘蒲公英’（他们的高级间谍）传回的情报，支那军三十六师近期获得了大量德制装备，包括新型步兵炮和迫击炮。其师长宋希濂，备战极为积极，防线构筑速度超出预期。此外，他们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战场侦察手段，我们的几次小规模渗透和伪装，都被轻易识破。”大川内传七说道。 铃木中佐傲慢地笑了笑：“将军阁下多虑了。支那军即便获得一些德国武器，也不过是乞丐换了一根稍好的打狗棒。他们的士兵素质低下，军官愚昧，缺乏现代战争经验。在帝国海军舰炮和陆航的绝对火力下，任何工事都是徒劳的。总攻时间已定，第十一师团登陆之日，便是支那军崩溃之时。” “但是，宋希濂部士气很高，而且他们得到了上海本地帮会和商人的大力支持，物资补给顺畅……” “哼，乌合之众！”铃木打断道，“一旦皇军的炮弹落下，这些绵羊就会四散奔逃。大川阁下，您要做的，是确保在主力登陆前，稳住现有阵地，并尽可能摸清支那军炮兵的位置。至于其他的，交给第三师团和第十一师团的勇士们吧！” 大川内传七心中虽有疑虑，但面对军部特使的傲慢，也不便再多言，只是低头应道：“嗨依！我部必全力以赴！” 二：上海，法租界，一间隐秘的书房。 中共江苏省委的几位负责人正在开会，主持会议的是一位戴着眼镜、气质沉稳的中年人。 “……情况就是这样。国民党三十六师宋希濂部，是目前上海前线抗战决心最坚定的部队之一。根据中央‘停止内战，一致对外’的指示精神，我们要尽全力支援前线抗战。”中年人推了推眼镜，“‘蒲公英’同志传来消息，日军总攻在即，形势危急。我们的任务有三：一、通过工会、学联等组织，继续动员民众支援前线，特别是担架队、救护队的组建要加快；二、利用我们在上海各界的关系，协助筹措一些日军严格管控的物资，如无线电零件、特种钢材等，通过秘密渠道送往需要的地方；三、……密切关注战局发展，如果……如果正面战场出现不利情况，我们要做好准备，在敌人后方开展游击战争。” 一位年轻干部问道：“老李，我们对宋希濂的支持，尺度如何把握他毕竟是蒋介石的嫡系。” 被称作老李的中年人沉吟片刻：“一切以抗日大局为重。只要是真心打鬼子，我们就支持。具体的支援，可以通过公开的抗日后援会进行，避免暴露我们的组织。但要让我们的人，在支援过程中，观察、学习，也……影响他们，宣传我们党的抗日主张。” 三：苏联驻上海领事馆。 武官罗申上校正在阅读一份莫斯科发来的密电。电文内容涉及对华军事援助的评估以及远东局势的分析。 “中国人比我们想象的顽强，也更有准备。”罗申对副官说，“尤其是这个三十六师，他们展现出的工事构筑能力和获得的装备水平，超出了我们之前的预估。告诉我们在南京的人，可以适当增加与中方，特别是与这些一线作战部队的接触。我们需要更准确地了解日本陆军的真实战斗力，而上海，将是一个最好的观察窗口。” 苏联人既希望中国能拖住日本，又对直接卷入充满警惕，他们的援助带着深深的算计。 四：三十六师防区，刘家村前沿阵地。 补充团的新兵王大壮正和几个川军老兵一起挥汗如雨地挖掘一条反坦克壕。工兵营派来的技术军官在一旁指导。 “深度要够！宽度要够！底下最好再插上削尖的竹签或者铁钉！”技术军官喊道。 “长官，这小鬼子的铁王八，真能拦住吗”王大壮抹了把汗问道。 “拦不住也得拦！这壕沟加上地雷，再加上咱们的战防炮，够他们喝一壶的！”老兵罗成扛着一根粗大的圆木过来，用来加固壕沟边缘，“你小子别偷懒，挖深点！这可是保命的玩意！” 休息间隙，团里的文书拿着本子过来登记：“认字的过来帮忙！把各人老家的地址、家里还有啥人登记一下！万一……也好有个交代！” 气氛瞬间有些沉闷。一个新兵低声啜泣起来：“我想我娘了……” 王大壮吼了一嗓子：“哭个球！杀了鬼子，光荣回家！到时候跟你娘说，你儿子是打鬼子的好汉！” ′五：真如指挥部，黄昏。 宋希濂接待了一位意外的访客——上海滩着名的犹太富商维克多沙逊的代表。代表带来了几张支票和一批珍贵的医疗物资，包括磺胺药。 “沙逊先生钦佩中国军人的勇气，这是一点微薄的心意，希望能对受伤的将士有所帮助。”代表彬彬有礼地说。 宋希濂真诚地道谢。这些国际友人的援助，虽然量不一定很大，但政治意义和鼓舞士气的作用不可小觑。送走代表后，他看着那箱磺胺药，对军医官说：“优先配发给重伤员。这都是救命的东西。” 夜幕降临，宋希濂独自在办公室，唤出了系统界面。 过去两天，通过小规模的前沿交火和冷枪狙击，积分又缓慢增长了一些。加上之前剩余的，有将近一万两千点。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进行一次“低级抽奖”（积分/次），看看能否在战前再获得一些有用的补充。 轮盘转动，光芒定格。 【恭喜宿主获得：捷克zb-26轻机枪x30挺，配弹10万发。物资合理化：由南洋华侨救国总会捐赠，已于今日运抵上海码头，请宿主派人接收。】 宋希濂心中一喜！三十挺捷克式！这对加强基层火力至关重要！系统安排得恰到好处。 他立刻叫来周明远：“明远，联系杜月笙先生，请他帮忙疏通关系，尽快从码头提取一批‘南洋华侨’捐赠的军火，是捷克式轻机枪，非常紧急！” 周明远虽然疑惑这批突然冒出来的捐赠，但出于对宋希濂的绝对信任，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处理完这些，宋希濂走到窗前。远处的日军阵地一片漆黑，死寂中透着杀机。而己方阵地上，点点灯火（其中不少是南瓜灯）如同星辰，灯光下是无数忙碌的身影和一颗颗誓死守卫国土的心。 大战的阴云越来越浓，但在这迷雾般的棋局中，他手中的棋子，正在一颗颗地落下。他低声自语，又像是对着冥冥中的系统说道：“来吧，鬼子！这次，我要让你们在上海滩，撞得头破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