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撒娇精的第一次“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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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顶层的、安保森严的公寓,洛梨甩掉折磨了她一晚上的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光滑的地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晚宴的华服、精致的妆容、纪靳修身边那个完美无瑕的“未婚妻”……所有这些伪装都被她逐一卸下,扔在客厅昂贵的羊毛地毯上。她泡了个长长的热水澡,试图洗去一身疲惫和那种无处不在的、被审视的紧绷感。 然而,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却有些失眠了。 黑暗中,纪靳修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和他公事公办的冰冷语调,总在眼前挥之不去。 “整体合格。” “私下场合,不必过度发挥。” 哼。合格 洛梨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她可是公认的演技派顶流,居然只得到一个“合格”的评价还有那句“不必过度发挥”,分明就是嫌弃她话多,嫌弃她试图分享食物的举动越界了。 一想到他那副仿佛在实验室里对待精密仪器般的用餐仪态,洛梨就觉得一阵气闷。那根本不是吃饭,是完成某种既定程序。 还有那块她递过去的牛排……他居然就那么吃了!当时吓得她心跳差点骤停,结果人家吃完就跟没事人一样,转头就批评她“过度发挥”。 这个男人,简直是个没有感情的合约执行机器! 一种微妙的不服气和挑战欲,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洛梨的心。合约里写的是“扮演深情的未婚妻”,又没规定必须百分百复制他那种性冷淡风格。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要适应他的节奏既然要“演”一年,那总得有点乐趣才行。不然这日子也太难熬了。 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阴影,一个带着点恶作剧和试探意味的念头,逐渐清晰起来。 第二天上午,纪靳修正在纪氏总部顶层的会议室里,主持一个极其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巨大的屏幕上分割着海外分公司高管们严肃的脸,投影仪上展示着复杂的财报数据。整个会议室气氛凝重,落针可闻。 纪靳修坐在主位,面无表情地听着下属汇报,偶尔提出一两个一针见血的问题,语气冷冽,压迫感十足。所有人都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懈怠。 就在这时,放在他手边的私人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没有铃声,只有持续不断的震动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汇报的高管声音顿住,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瞟向那部嗡嗡作响的手机,然后又迅速移开,不敢多看。谁都知道纪总开会时最忌讳被打扰,尤其是这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私人号码。 纪靳修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目光扫过屏幕。 来电显示:洛梨。 他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眸色微沉。这个时候 他抬手,示意汇报暂停。 整个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猜测着是哪位不要命的大佬敢在这个时间点打进来。 纪靳修拿起手机,划开接听键,声音听不出喜怒:“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一个软糯得能掐出水来的、带着点刚睡醒的惺忪和委屈的声音,慢吞吞地传了过来,透过手机的扬声器,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隐约可闻: “纪先生……” 仅仅是这三个字,那语调百转千回,像是裹了蜜糖又沾了露水,黏糊糊又湿漉漉。 会议室内,几位距离稍近的高管明显僵了一下,极力控制着表情,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自己瞬间失聪。陈默站在纪靳修身侧后方,推了推金丝眼镜,面不改色,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纪靳修的脸色似乎更冷了一点,但他没有立刻挂断,只是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带着明显的催促和不耐:“什么事” “我……”那边的声音更委屈了,还带着点小小的鼻音,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纪靳修:“……”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僵持住的会议,耐着性子,声音冰冷:“叫你的经纪人送你去医院。” “不要去医院……”那边立刻拒绝,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无理取闹,“就是……没什么力气,头晕晕的,好像……好像突然特别特别想吃城东那家‘甜心坊’的提拉米苏蛋糕……” 她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气若游丝:“要现做的……上面的可可粉不能受潮的那种……可是苏珊姐今天不在市里……别人去买我不放心……” 说完,她还应景地、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虚弱得仿佛命不久矣。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已经不能用诡异来形容了。几位海外高管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从纪靳修越来越冷的脸色和这诡异的寂静中察觉到不对劲。 纪靳修的指关节微微收紧,手机外壳似乎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 他几乎能想象出电话那头,洛梨正窝在沙发上,脸上说不定还带着狡黠的笑容,用这种软刀子磨人的腔调,提出她那个荒谬又琐碎的要求。 什么头晕,什么没力气,全是借口。她就是故意的。因为昨晚他那句“不必过度发挥”,所以她今天就要“发挥”给他看。 沉默在会议室里蔓延,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纪靳修会直接冷硬地挂断电话,或者让陈默去处理时—— 纪靳修却对着话筒,极其冷淡地、言简意赅地吐出了三个字: “知道了。” 然后,他没等那边再有任何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面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啪”。 所有人心头都是一凛。 纪靳修抬起眼,目光扫过全场,依旧是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仿佛刚才那段插曲从未发生过。 “继续。”他声音冷冽,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汇报的高管一个激灵,赶紧继续,只是语速稍微快了些,额角似乎有细微的汗珠渗出。 会议在一种极其微妙的、强行拉回的严肃氛围中继续进行。 大约四十分钟后,会议结束。高管们如蒙大赦,迅速而安静地离开会议室。 纪靳修坐在原位没动,陈默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声快速汇报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一个助理模样的人提着一个极其精致的、印着“甜心坊”logo的纸袋,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表情紧张,进退两难。 陈默看了一眼纪靳修的脸色,走过去接过纸袋,低声问了几句,然后挥手让助理离开。 他提着纸袋走回纪靳修身边,语气平稳无波:“纪总,您要的蛋糕送到了。是现做的,按照要求检查过,可可粉状态完好。”他甚至补充了一句,“甜心坊距离公司车程正常情况下需要三十五分钟,加上现做的时间,外卖平台无人接单,是派了专人开车去买的。” 纪靳修的目光落在那个散发着甜腻气息的纸袋上,眼神晦暗不明。 片刻,他冷淡地开口:“处理掉。” 陈默对于这个指令似乎毫不意外,面色如常地点头:“是。” 他提着纸袋,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纪靳修忽然又叫住他。 陈默停下脚步,回头。 纪靳修的目光已经重新回到了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给她送过去。” 陈默瞬间了然:“明白。我会派人送到洛小姐公寓。” “嗯。”纪靳修不再多言,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且已经处理完毕的小事。 陈默提着那份历经“千辛万苦”才买到的提拉米苏,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会议室。 门关上后,纪靳修敲击键盘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 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似乎模糊了一瞬。 取而代之的,是电话里那个软糯委屈、带着小鼻音的声音—— “纪先生……” “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突然特别特别想吃城东那家‘甜心坊’的提拉米苏蛋糕……” 他猛地敲了一下回车键,发出清脆的声响,将那些莫名其妙的声音驱散。 眉头却不由自主地蹙得更紧。 这个洛梨……果然是个麻烦。 而另一边,公寓里。 洛梨挂断电话后,就赤着脚跑去冰箱拿了瓶冰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丝毫没有刚才电话里那副虚弱得要断气的模样。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心里有点七上八下。刚才她是不是作得太过分了他在开会吧听起来那边安静得吓人。他最后那句冷冰冰的“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会不会直接把她拉黑 她正胡思乱想着,门铃突然响了。 洛梨吓了一跳,趿拉着拖鞋跑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是一个穿着得体制服、戴着白手套的陌生男人,手里正提着一个眼熟的“甜心坊”纸袋。 她惊讶地打开门。 “洛小姐您好,这是纪总吩咐送来的。”男人将纸袋恭敬地递上,态度一丝不苟,仿佛送来的不是什么蛋糕,而是一份机密文件。 洛梨愣愣地接过纸袋,里面确实是包装精美的提拉米苏,甚至还能感受到一丝凉气,显然是刚刚做好不久就被急速送来的。 “谢……谢谢。”她有些懵。 “您慢用。”男人微微躬身,转身离开,效率高得惊人。 洛梨关上门,提着纸袋走回客厅,把它放在茶几上,自己则盘腿坐在地毯上,盯着那盒蛋糕看了好久。 她没想到……他真的派人买来了。而且还是在她明显故意捣乱的情况下。 所以,他这是……容忍了她的第一次“作” 洛梨伸出食指,轻轻抹了一点蛋糕边缘的奶油,放进嘴里。 甜腻丝滑的口感瞬间在舌尖化开。 她眨了眨眼,看着那盒精致的甜点,心里那种挑战冰山的新奇感和一丝微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得意,慢慢地压过了之前的忐忑。 好像……偶尔作一下,感觉也不赖 她拿起手机,点开那个只有一串号码的通讯录,斟酌了一下,发过去一条短信。 【蛋糕收到啦谢谢纪先生![爱心]】 语气依旧甜美乖巧,仿佛那个在重要会议上打电话作妖的人不是她。 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复。 意料之中。 洛梨撇撇嘴,放下手机,心情却莫名地好了起来,拿起小勺子,挖了一大块蛋糕送进嘴里。 嗯,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