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丹斗初显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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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结果公布，李望赫然位列总榜第七，在众多练习炼丹数年甚至十数年的外门弟子中，这个名次堪称惊艳。一时间，他成为广场上最受瞩目的几人之一。 陈淼坐在观礼席上，看着榜单上李望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李望的表现，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些，这份天赋，值得他再多投入一些资源笼络。至于那点“不安分”和可能存在的秘密，在绝对的实力和控制下，翻不起浪花。 赵虎则勉强挤进了第四十八名，险险晋级。他脸色铁青，看向李望方向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尤其是感受到周围人对比两人成绩时那隐含的嘲弄，更是让他如坐针毡。刘莽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赵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缓缓点头。 李望对这一切恍若未觉，或者说并不在意。他静静调息，准备着第二轮比试。 吴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压下了广场上的喧嚣：“第二轮，炼制‘合气丹’！” 合气丹！一阶中品丹药，用于辅助炼气中期修士修炼，炼制难度远非辟谷丹可比，涉及更多药材，对火候掌控、药性融合的要求也更高。许多资深的炼气中期弟子，也未必能稳定炼制此丹。 广场上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不少侥幸通过第一轮的弟子面露难色。 “肃静！”吴长老威严道，“材料已备于各自石台，时限两个时辰。开始！” 第二轮，直接筛掉那些根基不稳、侥幸过关者！ 李望看着石台上摆放的合气丹材料，主药“凝露草”，辅药“赤芍”、“云母粉”、“百年茯苓”等，共七种。他深吸一口气，脑海中迅速闪过合气丹的丹方要点和处理禁忌。 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仔细检查了一遍所有材料。当拿起那株作为主药的“凝露草”时，他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皱。这株凝露草看似鲜活，叶片上的“露珠”也晶莹剔透，但他强大的神识却感知到，其根茎内部蕴含的木灵气，比正常情况要微弱一丝，并且带着一丝极其隐晦的、不和谐的燥气。 被人做了手脚！ 李望瞬间明悟。是赵虎还是刘莽手段倒是隐蔽，若非他神识远超同阶，又对木属性灵气异常敏感，恐怕也难以察觉。若用这株被动了手脚的凝露草炼丹，成丹率必将大降，甚至可能在融合时直接导致炸炉！ 好毒辣的心思！ 李望眼中寒光一闪而逝。他不动声色地将凝露草放下，仿佛并未察觉异常，开始按照正常顺序处理其他辅药。 他的动作依旧沉稳，但暗中已运转《青木诀》，一丝极其精纯平和的木灵气，如同涓涓细流，透过石台，悄无声息地渗入那株凝露草的根部。 提纯之力，不仅能作用于成丹，对原材料同样有效！他要尝试，能否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将这株被做了手脚的凝露草“修复”！ 这是一个大胆的尝试。提纯过程通常伴有光华，极易暴露。但他对自身法力和提纯之力的掌控已今非昔比，加之只是针对一株低阶灵草进行局部、微量的“修复”，而非全面提纯，他有七成把握。 神识高度集中，右手掌心贴着石台下方，那非金非玉的光泽在皮肤下极其微弱地一闪而过，大部分异象和波动都被石台和他自身法力掩盖。 片刻之后，李望感觉到那株凝露草内部那丝不和谐的燥气已然消失，微弱的木灵气也恢复了正常，甚至比旁边几株备用药材还要充盈一丝。 成功了！ 他心中一定，面上不露分毫，开始正式炼制。 预热丹炉，投入处理好的辅药……一切按部就班。当他拿起那株“修复”后的凝露草，准备投入时，能明显感觉到不远处赵虎投来的、带着期待与恶意的目光。 李望心中冷笑，手腕稳定地将凝露草投入丹炉。 地火吞吐，药材在炉内缓缓融化、提纯、交融……李望全神贯注，神识如同最精密的仪器，监控着炉内每一分变化，双手法诀变幻，精准调控着火候。 合气丹的炼制果然复杂数倍，药性冲突更为剧烈，对神识和法力的消耗也更大。不少弟子额头见汗，脸色发白，甚至有人中途法力不济，导致炼丹失败。 李望虽也感到压力，但他根基扎实，法力精纯，神识强大，反而觉得游刃有余。他甚至有余暇分心，观察了一下赵虎那边。 赵虎显然对合气丹炼制并不熟练，手法生疏，脸色紧张，控火时更是几次出现失误，炉内药液翻滚剧烈，眼看就要失败。 时间流逝，广场上弥漫的药香越发浓郁，但也伴随着更多的焦糊味和叹息声。 李望的丹炉内，各种药力已逐渐融合，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屏息凝神，法诀引动，炉内光华内敛，药液开始缓缓收缩。 凝丹！ 一股比辟谷丹浓郁数倍的丹香从他丹炉中飘逸而出！ 成了！ 李望打开炉盖，只见炉底躺着三颗龙眼大小、色泽淡黄、表面有着淡淡云纹的合气丹！虽然只有三颗，成丹率不算高，但丹药圆润，丹香纯正，品质赫然达到了中品！ 这个成绩，在第二轮炼制合气丹的弟子中，已属上乘！ 负责记录的执事弟子再次前来，看到李望炉中的三颗中品合气丹，眼中惊讶更甚，郑重地记录下来。 周围再次响起一片哗然。 “又是中品！还是合气丹！” “此子炼丹天赋，恐怕不输于一些内门师兄了！” “看来前十有望啊！” 赵虎那边，最终只勉强成丹一颗，品质还是下品，脸色惨白如纸，看向李望的目光充满了怨毒与一丝……恐惧。他不明白，那株动过手脚的凝露草，为何没有起作用 陈淼看着李望的成绩，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此子果然没让他失望，这份心性、这份在压力下的稳定发挥，比炼丹天赋本身更难得。 吴长老的目光也再次落在李望身上，这次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些。 第二轮结束，李望总排名跃升至第五！ 这个名次，已然引起了真正高层的注意。前十的弟子，都有很大可能被内门丹师看中，收为记名弟子甚至亲传。 李望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更深的警惕。他知道，自己展现出的价值越高，接下来的风波也会越猛。 果然，在他走下石台，准备稍作调息时，一名身着核心弟子服饰、气息渊渟岳峙的青年，在几名弟子的簇拥下，径直向他走来。 “可是李望师弟”青年面带温和笑容，语气平易近人。 李望认得此人，乃是丹霞峰另一位筑基长老的亲传弟子，名为周枫，修为炼气七层，炼丹术据说已接近一阶上品，在外门声名赫赫，是与陈淼齐名的天才。 “见过周师兄。”李望心中警惕，面上恭敬行礼。 周枫笑道：“李师弟不必多礼。方才见师弟炼制合气丹，手法娴熟，火候精到，更难得的是心性沉稳，临危不乱，假以时日，必是我丹霞峰栋梁之才。” 他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陈淼那种带着审视的招揽截然不同，更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周师兄过誉了，弟子愧不敢当。”李望谦逊道。 “呵呵，师弟过谦了。”周枫目光扫过李望，似有深意，“我观师弟似乎对药材特性感知尤为敏锐，不知可有兴趣，赛后与我交流一番我近日正在研究几种冷门药材的药性变化，或许能与师弟互相印证。” 这是明目张胆的挖墙脚了！ 周围弟子顿时屏息，目光在周枫和李望，以及不远处面色微沉的陈淼之间来回扫视。 李望心中念头急转。周枫与陈淼素来不和，自己若答应，便是彻底得罪陈淼；若不答应，则可能错过另一个靠山，甚至可能被周枫记恨。 两难之境！ 他略一沉吟，脸上露出受宠若惊又带着些许为难的神色：“周师兄厚爱，弟子感激不尽！只是……陈师兄此前对弟子多有指点，此次小比前更是赐下材料鼓励。弟子虽愚钝，亦知饮水思源之理，不敢妄攀高枝。待小比结束后，若周师兄不弃，弟子定当将一些粗浅体会整理呈上，请师兄斧正。” 他这番话，既表达了对陈淼的“忠诚”（至少在明面上），又给了周枫面子，表示愿意“交流”，但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避免了立刻站队。 周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容更盛：“好！知恩图报，不忘本心，师弟品性更令周某欣赏！既如此，便依师弟所言，赛后我们再叙。” 他拍了拍李望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不远处的陈淼一眼，带着人转身离去。 陈淼的脸色缓和了些许，李望的表态，至少在外人看来，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李望心中却是暗叹。这下，算是彻底被卷入了丹霞峰内部的派系之争了。 他抬起头，望向广场中央那座最高的石台。那里，即将进行第三轮，也是决定最终排名的比试。 风雨，已然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