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发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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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一大厦的登陆平台位于中部区域，重叶跟何灵都被系统分配负责侦查车队周围环境，保证车队的正常行驶。 此时此刻，重叶和何灵已经带着设备抵达a1登入点。她们会驾驶机车，在车队出发后，跟随队伍。 而现在二十分钟过去了，连上头专用通道门红灯都不见变一下色。 重叶: 执行外务任务的安全员是这样的，只需要在五分钟内完成换装、检查设备、穿戴装备、开着机车抵达相隔几十几百楼层的登入点就好了。但是上等人外出就要考虑的多了，衣服穿搭合不合潮流啊，选择炫酷且合乎身份的悬浮车款式啊等等。 重叶倚靠着机车车身，和何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说话之间，她视线一直放在顶上的上等人专用通道亮着红色的指示灯上。 重叶不得不找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比如刚刚黄林提到的二小姐。 “亚一，打开少爷的出行路线图。” “亚一服务，让您放心。安全员重叶，已为您打开城市平面图。已为您以红色标记七少爷出发路线图，以绿色标注返回路线图。” 重叶:“切换成三维城市地图。” “三维地图已展开。” 重叶眯起眼专注地观察整个地图。 红色的全区域地标建筑，与路线图重合的城市黄色线路，线路穿过的大片蓝色区域。 重叶缩放地图，认真看了所有经过的地标建筑数据，一一排除了狙击地点。她念头一转，问道： “少爷的车队和二小姐车队是否同行?” “二小姐出行五条线路均未与七少爷线路重合。”亚一回道。 霍家二小姐霍雨灵，目前是议会下属议员的身份。 不同于五小姐霍雨婷，她的母族势力强盛，不需要依靠霍一郎就能组建自己进入政界的班子。 作为已经成年五年的beta，在政界已经做出了不小的实绩，拥有了一部分簇拥者。 不久前，她在考察巡视过边境四十七号矿星回到首都星后，提出重启挖掘改造四十七号矿星废案。 这份提议引起星网部分来自矿星的网民不满，认为此方案重启很有可能会极大破坏矿星人民的利益，让矿星沦为财阀敛财的聚金盆。 矿星的利益不只单单牵扯到联邦和财阀。 边境是流浪者和赏金猎人以及叛军势力盘踞的地方，在那里掌握话语权的人物无不都是背靠军队势力。 而霍雨灵，就算上整个霍家的亚一财阀，边五军团的实际支持者之一。 边区五军团却只涵盖编号五十号以外的星球，与四十七号星隔着相当远的光年。 霍雨灵母族是联邦元老院的第十七席位威斯顿家族，而威斯顿家族根据联邦法案，族内成员没有任何一位涉及军方。 星网上除了一些讨伐霍雨灵的声音外，大部分网民都觉得霍雨灵去争夺四十七号矿星，无疑是找死的行为。 何灵环抱着手臂，挑眼道：“怎么了?” 重叶随口道：“没什么” 思考着，a1区域响起了亚一的声音。 “二小姐乘坐的悬浮车即将抵达登陆台，请安全员关闭头盔。” “一切顺利！”何灵对着重叶笑着说道，点击了一下语音键，头盔慢慢合上。 重叶也点了一下语音键，头盔合上。 指示灯转黄。 “接收到来自a1登入点悬浮车离区指令，登陆台正在打开隔离屏障。” 巨大的天幕屏障以半圆的轮廓拢括着整个登陆台，指令发出，重叶看见屏障中心点亮起红点。随之以红点为中心，向外扩张荡起一圈圈波纹。 紧接着，明亮的天空犹如过场幕布移位，黑色的天空伴随着雨滴降临在所有人头顶。 淅淅沥沥的雨嘀嗒在黑金属外壳上，啪嗒滑落留下道道痕迹。 重叶身侧跑过成队的安全员，他们飞快地跑到悬浮车边，钻进驾驶舱，快速启动。 成列的悬浮车队指示灯由红转绿，随后驶离登入点，飞上头顶的绿色通道，排列成两列，在空中等待着属于二小姐的悬浮专用通道打开。 重叶抬起头看向头顶两条齐整的黑色车队。雨落下的痕迹阻挡了她头盔的视野，这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重叶早已习惯了在湿冷的雨夜环境下进行任务。 但是习惯是一回事，她照旧会产生厌烦的情绪。这股潮湿的冷意，往往会让她行事更加暴躁。 指示灯转绿。 重叶视野中，属于家族成员专用通道打开，从中疾速飞出一抹红色的身影。 悬浮车黑色的阴影掠过重叶的头顶，极其流畅的车型如雨滴轮廓，没入雨幕中，与黑色悬浮车列汇合。 在重叶目光跟随之下，车队逐渐远去，驶进无边暮色中。她心一动，调出了星网，果不其然在霍晨后援会超话中看到了他的路线图。 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了。 重叶:到底是该夸天龙人的团队谨慎呢，还是该骂天龙人本人蠢呢? 在她看来，大型车队出行，在一群黑里开个红，简直就是在狙击手的视野里自带红点。 不过倒是会拿她的雇主当靶子。 “滴——亚一提示您，七少爷霍晨乘坐的的悬浮车已请求接入行驶轨道，请安全员何灵、安全员重叶准备跟随。” 何灵、重叶:“接入跟随信号。” 亚一:“已接入。” 何灵率先冲上行驶轨道。 随后重叶眼前红色指示灯转绿。 她跨上机车，发动引擎，整个连人带车如离弦的箭冲破雨幕，转瞬跟上何灵的机车，进入行驶轨道。 通道打开，领头的是信号车，随即是一辆低调的黑色悬浮车，最后一辆是改装吉普悬浮车。 重叶一扭车头，绕过车队后尾，转到车队的左边，和何灵一左一右地护卫着车队。 漆黑的天空降下雨丝，重叶打开了天气预报。 “当前即将进入二区，实时为您播报当前天气情况。当前温度为17摄氏度，小雨，降雨预计将持续五小时，风速东风每小时五千米，风力小于三级，当前空气质量良好……” 驶入市区，闪烁的霓虹灯光影掠过重叶的视野镜。 银丝般的雨幕中前方的道路指示牌，上面显示四级及四级以下公民禁止接入轨道信号。 紧接着她耳后的接收器亚一自动提示，“您已获准接入轨道信号，请正常行驶。” 关于公民等级，对联邦有所贡献的上等人包括子女会自动获得二级公民身份，而普通平民一般都是四级公民，律师、医生、法官、警察等职业则会获得三级公民身份。 当然，地下城的下等民则直接归入五级公民，或者五级以下的六级七级公民。 不仅在首都星，其他星球同样如此。联邦负责衣食住行的所有设施天然地对所有公民进行等级划分，权限只对部分人开放。 这样低等就永远接触不到中等，中等也难以跨越等级线抵达上等，就像这条只对财阀子弟开放的悬浮车路线一般。 重叶侧眼看向底下悬浮车路线中的景象。 许许多多的四级公民钻出悬浮车，举起亮着闪光灯的摄像机器对准车队中间黑色的悬浮车。 他们或许不是霍晨的粉丝，却受明星效应影响，对于名人经过自己头顶感到异常兴奋，纷纷拍照留念，其中不乏在星网上直播的人。 明明暗暗的白色闪光灯像是星河，而重叶他们行驶在这星河之上。 重叶看了一眼吉普，异能直觉告诉她，里面的影子从一开始就多了一个，而正处中间的悬浮车车内只有驾驶位有一道影子。 她在手套里的手攥了攥扭动引擎，漫无目的地想着她要是真把雇主一枪崩了，嫁祸给流浪者或者二小姐会怎么样。 这么想着，她又尽职地盘点和搜查着陌生信号，检查电磁设备，和何灵交替位置侦查附近。 重叶就是这么一个人，喜欢在枯燥无味的赛博生活中给自己找点乐子。 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他们一行人顺利地抵达了位于二区玫瑰区的地下拳场。 二小姐霍雨灵一行早就在地下拳场的贵宾停车场等着他们。 她一袭红裙，长裙修裁完美地贴合着她的身材曲线，手挎着祖母绿的小包，俏生生地立在黑色人群中。 她手捏着一支细烟，微微侧过脸，身后的安全员上前一步给她点了烟。 她便细眯着眼，深吸一口，吞吐出一团云雾。 见车队接近，她眼神晦涩难懂望过来，红光在细白的手指上明明灭灭。 重叶与何灵跟随着信号车停下，撤开给中间的悬浮轿车让道。漆黑的轿车缓缓在霍雨灵等人面前停下。 锃亮的大白灯明晃晃地照在霍雨灵的脸上，她拧起细眉，面露不悦地望向轿车驾驶座，红唇微张，刚要说话。 下一秒，黑色悬浮轿车的大灯忽然闪烁起来。强烈的灯光不停地频闪，刺眼的光直接闪进了霍雨灵脆弱的眼睛里。 她吃痛地叫了一声，优雅全无，随后睁开一双满是血丝的红眼，怒气冲天，直接从腰间掏出一把枪。 “霍晨——！”她枪指着车，准星因为愤怒冲心身体乱颤而发抖，“给我滚出来！” 重叶和何灵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拔出枪对准了霍雨灵，站在轿车旁边。 霍二小姐立马被自己的部下抢下手枪。 倒也不是怕二小姐真把七少爷一枪崩了，而是害怕她真开了枪，子弹会因为悬浮车的防弹玻璃反弹成流弹，直接把自己一枪干死了。 霍二小姐身边的老年男人对着她俩喊道：“停止，把枪放下。” 重叶率先放下枪，借着没人看得见她的脸，肆无忌惮地好好观察了一番这个男beta的脸。 他面部凹陷，皱纹扭曲，短短的花白胡子，穿着老式的咖色外套。但是他的眼神却十分锐利，以及那极具存在感的鹰钩鼻，显得面目线条冷硬、严厉。 海先生，同样是霍一郎的下属，分配在二小姐身边跟随辅佐她的人。与林成不同，他是霍一郎的旧部下，同样他也和当年的实验有所牵连。 这是重叶在仅有的实验室记忆中，记得的为数不多的一张脸。 重叶眼前晃过九年前海明显年轻不少的一张脸，当时他跟随在另一个人身边。但是他身边那个人的脸，她却如何都想不起来。 “笃笃——”敲窗的声音响起来，重叶微转过身，车窗下移，驾驶座位上赫然是一位金发的美少年。 他半倦怠地抬起眼皮，微卷的金发柔软细腻地散发着光泽，随车窗摇下，风一吹而微微晃动，奶油般的肌肤连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到丝毫瑕疵。 他抬起头望向重叶，碧绿的眼眸里仿佛一弯春水在眼底摇晃，声音轻轻地浮在空中，落不下来，还是那一贯漫不经心的腔调：“开门吧，z。” 霍晨，男omega，因为脸出名的财阀少爷。他长着一双仿佛会爱人的眼睛。 霍晨的后援会粉丝体量甚至能和联邦几个顶流明星对打。 重叶将枪从右手换到左手，举过头顶，右手给少爷开门。她用身体挡在霍晨前方，阻挡了二小姐霍雨灵投来的怨毒的眼神，以防她暴怒之下夺了属下的枪把人杀了。 当然，要是真有情况，以她的速度，她会迅速把霍晨拉到身前挡子弹的。 霍晨从车里出来。他身体纤细，在车里身高不明显，站到重叶身后，也要比重叶高一个头。 重叶:……这破世界是个人都比她要高。 霍晨面对这怨毒的眼神，他上扬了下嘴角，轻笑几声，低下身靠近重叶，眼睛却还望着霍雨灵，说:“保护好我，z。” 重叶:包不保护的啊，兄弟。 不过，她眼珠子一转，原来车里的一道影子是霍晨，吉普多了的是司机。 重叶深刻检讨了一下自己的狂妄自大，妄意揣测。 再一推想，有可能二小姐的红轿车也可能是障眼法，毕竟她车那么多，随便藏哪一辆都保险得多。 不过如果她作为狙击手，其实她并不会选择在路上动手。 路程太长，会出现很多意外因素，而杀人最好是要将计划以外的因素降至最低，一击毙命。 比如在到达的地点狙杀。 霍晨直起身来，收了笑，抬起下巴，碧绿的眼睛里藏着几分俾睨的刀锋，“姐姐邀请我来看比赛，我答应了。但明明是临时决定的事，却在热搜上看见我的名字，姐姐不打算解释一下?” 在这时，吉普车下来的安全员也站到了霍晨的身后。 霍雨灵听见霍晨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但转而她想到自己刺痛的眼睛，反而怒气冲冲道，“我可不知道。我好心带你出来见世面，你却用灯光闪我的眼睛！” “对，怎样姐姐私自暴露了我的私人行程又怎么算”霍晨上前一步，冷眼看向霍雨灵。 霍雨灵刚想出声骂回去，就跟海老对视了一眼，她先平复了一下心情。 “你的路线暴露，不应该怀疑你的安全员，怪在我的头上?”霍雨灵脸上怒气一散，转而勾起一个微笑，神态轻松了不少。她才不会承认这点，就算霍晨现在才察觉到又怎样，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霍晨肉眼可见地眼眶一红，连同声音都弱了下来：“你是在怀疑谁，我的人都是爸爸指给我的。” 霍雨灵看到霍晨这副柔弱的样子，原先的愤懑这下彻底消散，连同为什么霍晨一个人驾驶悬浮车的疑惑也丢在脑后。 她嗤笑一声，双手环臂，恢复之前高冷优雅的姿态，转身侧着头眼神斜视着霍晨。 “你的冤枉姐姐就不追究了，来带你见见世面好了。不过你要是不敢，也可以呆在车上，omega少爷。我会和拳场打个招呼，给你留个灯。”霍雨灵笑得更大声，转身就走，只留个背影。 霍雨灵一走，她那一大帮子人也都走了，只留下霍晨他们。 看来霍雨灵觉得脱离了危险，所以也懒得管人形靶了。 还不知道霍晨走不走，重叶踩在潮湿的地面上，脚下影子微动。 整个地下贵宾停车场布满红点，她扫描了一下，枪械红温感应布满了视野镜。 在重叶专心探查周边环境的时候，霍晨终于出声了。 “手帕。”霍晨向着重叶伸出了手。 他的声音因为经历情绪波动带着细碎的哭腔，细细软软的，红着眼睛望向重叶。 重叶:“……”哥们你也太弱了吧，拿出你刚刚对我那装逼的气势啊。 何灵上前一步，双手呈上一小块柔软的白色方巾。 何灵屏幕一闪，「少爷，您的手帕。」 重叶后退一步，看着这位矜贵的omega少爷细致地擦过眼角的眼泪。 擦完了泪，少爷抬起头，又望向重叶，问道，“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怪不得编号读起来这么陌生。” 重叶在字幕上打到，「是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