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祸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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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柴家在兴平村分得的房子不论是面积还是位置，都算得上极好的。 首先是位置把着村中中心小广场第一排第一户，前后右都有着很大的空间。 这也使得最开始只是一趟四间房加一个二百多平的大院的柴家，在后面一点一点又紧着院墙加盖了一排三间房。 别小看这三间房。 三间房的位置对比着后排四间，每一间的面积就要多出来一些。 这多出来的面积，在屋内隔出里外间后，还能富裕出窄窄的一条厨房来。 三间房柴家三个儿子一人一间。 这样虽说都是在柴家没分家，但是关上门，又是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 两排房子中间院子部分面积被占，王桂芝索性就在左侧靠邻居那边墙的位置搭了一个小棚子。 上面放着柴火煤之类的物料，下面则是挖了一个储存冬菜的地窖。 最右边的位置垒了一个猪圈。 每年跟食品站领上一头任务猪，就放在那里饲养照料。 第一排旧房后面是一处空地。 左边一趟邻居都把自家房后那点地方围起来，做了平时种菜的自留地。 王桂芝也在自家后面那块种了菜，但却没有围。 之所以没围的原因，就不得不提这住在柴家侧后方的刘家了。 这刘家是住在柴家后面那一趟第三户。 按道理来说，柴家房屋的位置，不管怎么折腾，都不会碍着刘家的事。 可偏偏老刘家的刘永贵在柴家盖第二趟房子的时候，就登门过来一次，跟柴荣刚商量着前屋后面的小菜地不要围起来，给他刘家留一条过道。 柴荣刚在单位的时候为人就热情大方。 老了老了，面对昔日的老同事开口，也没抹开面子拒绝。 这条小路，一留就留了好几年。 其实若是光留一条小路给人走，柴家倒也无所谓。 但这刘家人不知道是怎么的，刘永贵下面两个姑娘，加上刘永贵的老婆，走了柴家菜地中间留的小路，还总是踩柴家的菜苗。 王桂芝找了刘家几次，刘永贵都是面上呵呵应着，说肯定不是故意的云云，然后好上几天再该怎么踩怎么踩。 柴荣刚好面子，觉得不要因为这点事情伤了和气，就劝王桂芝不要计较。 老两口也因为这事没少拌嘴吵架。 柴玉冰听杜淑云说起刘家，直接爬到炕里侧，撩开挂在窗户上的布帘子一角，往房后菜地看去。 只见夕阳映照下，一个苗条身影，走在菜地中间留着的两尺见宽的小土路上。 她身形有些鬼祟，东张西望查看一番之后，一条苗条的腿朝着小路边上一溜刚冒头的菜芽一伸。 穿着解放鞋的脚后跟精准的踩在菜苗上，尤嫌不够一般的还狠狠拧了一下。 一棵本来生机勃勃的小菜苗，就那么断在了脚后跟捻出的坑里。 柴玉冰忍着没动，而是悄悄打开了窗栓。 等着刘美娜扭着屁股捻了五六棵苗之后，柴玉冰猛地一拉窗户，人直接窜了出去，两大跨步跑到被吓了一跳的刘美娜面前，直接薅住对方的辫子，使劲往地上一掼。 “啊——” “二嫂——妈——” 柴玉冰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刘美娜吓得肝胆直颤，在地上疯狂挣扎要起身。 奈何柴玉冰本来身高一米七六，虽然瘦，但仗着身架大，整个人骑在刘美娜的肩膀上，用膝盖压着对方的脑袋，任刘美娜怎么蹬腿，就是无法起来半分。 杜淑云都看傻了。 直到柴玉冰喊她，她才回过神，赶紧下炕趿拉上鞋就从屋前绕了过去。 一边跑还不忘招呼在前院洗菜的婆婆。 “柴玉冰，你撒开我！你是不是有病啊！” 刘美娜脑袋被柴玉冰膝盖顶着，气都要喘不上来，张嘴一喊，地上的沙土都卷到了嘴里。 她只感觉脑袋一突一突，好像浑身的血都顶了上来一般。 柴玉冰懒得勒她，看到自己妈和二嫂跑过来，赶紧说道：“妈！刘美娜捻咱家菜苗，我抓着个现行，二嫂，你去赶紧喊李大爷过来！” 柴玉冰口中的李大爷，正是兴平村的村长，李二狗他爹李振福。 杜淑云一听，赶紧调转脚步就往老李家跑。 王桂芝满脸愤怒的走到柴玉冰身边，看着被柴玉冰压着的刘美娜，开口质问道：“老刘家大姑娘，我们家给你家在菜地里留个道让你们方便，你咋还能祸害人呢！” “我没有！你们血口喷人！赶紧放开我！” “别叭叭了！老实儿呆着吧你！” 柴玉冰任刘美娜在地上嗷嗷骂，压着她就是纹丝不动。 王桂芝拿着锄头站在那条小路边上，等着李振福过来主持公道。 李振福还没过来，周围听见动静的邻居都扒上墙头往这边张望。 有好事儿的，看见刘美娜被柴玉冰摁在地上压着，赶紧一蹦三高的跑去刘家报信。 没一会儿，张兰芬就拍着大腿，身后跟着张牙舞爪的刘丽娜一边嚎一边从家里冲了出来。 “天杀的你们老柴家熊人熊到姥姥家了啊——” 张兰芬一张嘴声调抑扬顿挫，活像请神唱戏的。 她一边走双手一边往大腿上拍，走两步膝盖还要微微弯曲一下，看上去就像是受尽苦楚委屈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王桂芝此时哪能让她过来撕吧自己闺女 她拎着锄头迈着四方小步往前一挡，甩了一下搭在脖子上的汗巾子，气沉丹田，怒喝一声：“闭上你那个臭坑！” “嘎——” 张兰芬的话硬生生卡在嗓子里，憋出了一声古怪的鸭叫。 “老刘家的，当年你男人跟我家掌柜的商量，让我们在菜地里给你们留上一条小道走着方便，我家掌柜的有二话没” 王桂芝不等张兰芬张嘴，立刻抢先开口：“这么多年，你们娘们儿三个只要走我家菜地，那路边的苗死的死折的折，我上你家找你男人几次，你男人每次都说不是故意的告诉你们下次注意。 我家掌柜的脸皮薄，我王桂芝可不是惯孩子的人！今天我老闺女抓着你家大丫头现行，故意踩死我家地里的菜，你还要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