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雪中送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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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郭大鹏这么说，韩大伟脸唰的一下红了。 其实他早上是特意早早出门骑车到兴平公交车站等柴玉冰的。 他知道柴玉冰每天都坐最早的一班公交车上班，加上昨天柴玉冰被郭大鹏发出的排球打中头晕过去的事情，虽然知道有些不妥，但到底还是心中惦记，没忍住过来看看。 本来是想远远看一眼没事就走，也不会被别人发现。 谁知道柴玉冰今天忘记带月票，而他当时脑子里全是骑着自行车载着柴玉冰的画面，把其他事都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郭大鹏见韩大伟窘迫的神情，走到他身边，用胳膊肘怼了怼韩大伟，揶揄道：“大伟，人家小柴同志可是有对象的人，你可不要犯错误啊！” “你胡说什么！” 韩大伟连忙呵止郭大鹏，慌乱的抬眼去看柴玉冰的反应。 只见柴玉冰的注意力早就被远处朝着这边招手呼喊的高小梅和张兰芝吸引了过去。 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不过松气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失落起来。 柴玉冰的对象是来印刷厂之后才谈的。 介绍人就是韩大伟所在的制版车间的郝红霞。 其实他那时也注意到柴玉冰了，只是因为害羞，又因为想慢慢相处一段时间再找个机会…… 结果等来的却是柴玉冰跟郝红霞小叔子处上对象的消息。 这边柴玉冰可不知道韩大伟心中那么多懊恼不甘的想法。 她看见张兰芝和高小梅，隔着老远便开心的迎了上去。 “兰芝，小梅——” 上一世，柴玉冰跟她们关系不算很近。 她到印刷厂时间短，与张兰芝高小梅和冯燕子相处时间不算长。 加上上一世跟徐连正处对象之后满心满眼都是徐连正，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维护其他关系。 可后来多年之后，再一次女儿发病住院，而徐连正谎称家里钱都压在货上不拿出来给女儿治病的时候。 她在医院求助无门遇到了同样去医院找高小梅的张兰芝。 在九十年代末期的东北下岗潮的巨浪下，印刷厂也裁掉了百分之七十的员工。 张兰芝下岗之后因为没有收入，被无能的家暴丈夫天天殴打。 而同样下岗的高小梅则是找了一个在医院收拾医疗垃圾的工作。 她遇见张兰芝和高小梅的节点，正是张兰芝被其丈夫打到骨折，到医院去开止痛片，顺便找高小梅倾诉的时候。 张兰芝率先认出了抱着孩子绝望痛哭的柴玉冰。 虽然自己过得十分艰难，但张兰芝还是把自己结婚时候的金戒指塞到了柴玉冰手中。 这世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柴玉冰从83年开始跟着徐连正一起干个体户，其实是攒下了不菲的身家。 但一门心思好好过日子的柴玉冰根本对徐连正不设防，所以全部的钱都由徐连正把着，看上去花团锦簇，实则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也是从那一次，柴玉冰意识到徐连正靠不住。 她当了张兰芝的戒指，给女儿付了医药费，又放弃经营徐连正已经开成的大型超市，开始跑起了出租车，自己赚钱养女儿。 第一年赚的钱，除了负责跟女儿的吃喝用度学费之外，余下的全用作赎回当年张兰芝递给她的那枚金戒指。 第二年，柴玉冰已经能攒下不少结余。 努力了四年，在女儿大学的时候，买下了一台带手续的出租车，然后又是没黑没白的干活给女儿攒手术费用…… 而那枚戒指，经过一年多的辗转反侧，终于还到张兰芝手里的时候，张兰芝已经被打得蛛网膜下腔出血，在医院人事不省，只剩下半口气了。 思绪走到这里，张兰芝和高小梅已经来到近前。 高小梅双腿一跳蹦到柴玉冰正对面，伸出手在柴玉冰面前摆了摆：“哟，柴玉冰同志，怎么大白天卖起呆儿了” 柴玉冰回神，目光中露出暖意：“没有，昨天晚上没睡好。” “是因为昨天头上受伤的缘故吗我觉得你还是去卫生室看看比较好。” 不同于像只家雀一般叽叽喳喳的高小梅，张兰芝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细声细语的。 还不等柴玉冰回答，郭大鹏人已经凑到了张兰芝身后。 他一脸坏笑，抬手就揪了一下张兰芝一条又黑又粗又亮的麻花辫。 “啊——” 张兰芝吃痛，轻呼出声。 郭大鹏却是立刻就跳出一步，嘻嘻哈哈的开口说道：“兰芝同志，我就是看看，你这个头发是不是擦了鞋油怎么能这么黑啊” 张兰芝皱眉，紧抿嘴唇。 高小梅却先不干了。 她扬起手就朝着郭大鹏的方向拍：“郭大鹏，你是个欠儿登吗你可真是铁匠摆手，欠捶啊你！” 郭大鹏人长得又瘦又高，跟个竹竿成精似的。 看见高小梅拍过来的巴掌，长腿往后一撤就躲出了安全距离。 “哎呦我说你个高小雀（发巧音），怎么哪都有你啊我要是欠儿登那你是啥你瞅瞅你天天跟个嘚瑟鸡似的。” “你个瘪犊子玩意……” 高小梅气得不行，迈开小短腿就朝着已经开跑的郭大鹏就追了过去。 柴玉冰赶紧过去安慰眼眶红红的张兰芝：“张兰芝，你没事吧那个混球是不是拽疼你了” 张兰芝眼睛里一泡泪，瘪着嘴摇摇头：“没，没事，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他了，他老来作弄我。” 柴玉冰一噎。 重生一次归来，她忽然就能看懂郭大鹏这一系列迷惑行为了。 不过就是不成熟的男人用欺负姑娘的手段想引起对方注意。 虽然他可能没有恶意，但是却给别人造成相当大的困扰。 “哎呦……哎呦妈呀……这郭大鹏属驴的吧好家伙，撂开蹶子就跑啊……” 高小梅呼哧带喘的回来，看见张兰芝委屈的模样，心里对郭大鹏更是咬牙切齿。 柴玉冰抬手揉了揉张兰芝的脑袋：“别难受了，他不是乐意犯贱还总是说开玩笑吗咱们就给他开个让他终身难忘的玩笑，让他看看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