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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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婕妤并不像表面那样只是逢场作戏。 她肯费心思寻来这般寓意吉祥的珍宝，至少说明她是真心愿女儿好的。 她看向婕妤的目光顿时柔和了许多。 “那就多谢你的吉言了。” 宫人们站在一旁屏息听着，知道皇后心情甚悦。 见事情办妥，婕妤心头一块石头落地，面上笑意更恭敬了几分。 “天色不早了，臣妾就不多打扰娘娘歇息了。” 她微微屈膝，声音温婉。 “今日冒昧前来，已是逾矩，若再久留，恐惹闲话。” 说着，她起身福了福身。 “臣妾告退。” 她的声音落下，屋内一时静了几息。 只有窗外风吹铜铃的叮咚声，轻轻荡开。 “去吧。” 皇后微微点头。 婕妤连忙答应，牵着楚宇珩的手转身离开。 楚宇珩懵懂地跟着走，脚步有些踉跄，却被母亲稳稳拉着，一步步走向宫门。 刚踏出凤仪宫的大门，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无踪。 这一刻的她，不再是那个献宝讨好、低声下气的婕妤。 而是深宫之中运筹帷幄、步步为营的棋手。 楚宇珩乖乖跟在她身后，根本没看见母亲脸上冰冷的神情。 他低着头，鞋尖踢着地面的小石子。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越想越委屈，拳头暗暗攥紧。 楚砚昭完全不知道楚宇珩心里七上八下。 因为她已经被周围一堆闪闪发光的宝石包围住了，开心得都忘了今夕何夕。 皇后下令之后，宫人们迅速从库房捧出一个个锦盒。 每一匣打开，便是满室辉光，璀璨夺目。 小公主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一会儿摸摸这块玉石，一会儿凑近看看那颗水晶，嘴里不停发出“啊呀”“哇哦”的惊叹。 皇后见女儿对这些亮亮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干脆一挥手，让人直接开了库房。 “把钥匙交给李嬷嬷，让她带着几个稳妥的进去挑。” 皇后吩咐道，语气轻松含笑。 “砚昭喜欢闪亮的小玩意，你们去我库房找找，把那些发光的都拿些过来。” 她知道女儿年幼贪玩，也明白这些珠玉之物终有一日会传至其手。 与其藏着掖着，不如早早让她亲近，培养见识。 况且，今日这一幕，也让婕妤得了体面，算是双赢之举。 不到一会儿工夫，楚砚昭身边就堆满了各色珍宝。 砚昭这边瞅瞅，那边看看，眼睛被东珠的光晕晃得微微眯起，嘴里还发出含糊不清的“嗯嗯”声。 整个人眼都花了，脑中嗡嗡作响，仿佛被无数闪光塞满了思绪。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谁。 不再是那个在现代世界里为生计奔波、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 而是大楚王朝最受宠的公主，帝王掌心的明珠，皇后膝下的嫡出千金。 也终于明白，她在宫里到底有多金贵。 皇后望着女儿那副呆萌可爱的样子，小脸通红，眼神迷离，嘴角还挂着未干的口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顺手从发髻上取下一枚步摇，那步摇以白玉为底，镶嵌细碎蓝宝石，垂着七缕银丝流苏，轻轻一晃，叮铃作响。 皇后笑着逗她玩起来，将步摇在砚昭眼前缓缓晃动。 “瞧，这是娘亲最喜欢的首饰，喜不喜欢” 皇后娘娘想跟闺女玩互动游戏。 楚砚昭当然积极配合。 虽然她内心是个成年人，但面对这种母爱泛滥的时刻，根本生不起任何抗拒的心思。 小嘴巴嘟嘟囔囔地乱哼哼，两条软乎乎的小胳膊举得高高的，肉嘟嘟的手指一张一合，甩来甩去，模样笨拙却格外讨喜。 刚出生的娃子力气小得很，手指抓握尚不灵活，啥也抓不住，动作全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 好在楚砚昭这具身子里面住着个成年灵魂。 虽然管不住身体自动做出的举动，比如流口水、蹬腿、打哈欠。 但还能稍微引导一下节奏，让自己的小手朝着流苏的方向试探性地伸去，努力表现出一副“我很感兴趣”的样子。 于是母女俩一个逗一个接，一个笑一个咿呀回应。 场面温馨又热闹。 楚帝在窗户外头默默看了好久，倚着雕花窗棂，唇角含笑。 直到看见女儿冲着皇后手中的步摇伸手，才眉开眼笑地迈步进来。 走近一看，发现楚砚昭身边堆满了各色小玩意儿。 楚帝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与宠溺，打趣道：“怎么翻出这么多零碎物件这是要把她养成个小财迷不成” 直到皇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皇后才舍得把视线从肉嘟嘟的女儿脸上移开。 “臣妾想着，这些东西早早让她见见也好，将来也好认得哪些是真心疼她的人。” 楚帝在那张雕着龙凤图案的紫檀木床边坐下。 他顺手就把楚砚昭抱进了怀里，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后颈与腰窝，半开玩笑地说：“来看看你们娘俩，不然以后砚昭只知道娘亲疼她，忘了我这个当爹的可怎么办那岂不是要吃醋” 楚砚昭立马咧开嘴，口水顺着嘴角滑落。 可她顾不上这些，冲着这位便宜皇帝老爹露出灿烂一笑，眼睛忽闪忽闪的。 明知皇帝是在逗乐，皇后还是正经回道：“陛下这话可就不对了。您瞧瞧砚昭一见到您，那小眼睛立马弯成了月牙儿，脸上的笑容比吃奶的时候还要甜呢！” 这话听着舒心，楚帝看女儿的眼神更暖了。 “那你还没说呢，为啥把东西全搬出来了” 整张床跟个杂货铺似的，珠光宝气堆满了每个角落。 看着有点喧闹，不太像皇宫该有的样子。 皇后却恍若未觉，依旧神色恬淡。 “臣妾发现砚昭特别爱看发光的东西。贵妃昨天送来一箱宝石，今早婕妤又送了一盒玛瑙，她盯着瞧了好一阵，小手指还一个劲儿地抓空，嘴角一直往上扬，明显喜欢得不行。” 楚帝一脸惊讶：“还有这事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小孩子会这么喜欢亮光” 皇后笑着点头，眉眼弯弯。 她怕他不信，还特意抬起手，轻轻摘下自己发间的步摇，在楚砚昭眼前缓缓晃了晃流苏。 那流苏是用南疆银丝缠成，缀着细碎的红宝石。 阳光一照，便如星点跳跃。 楚砚昭配合得不能再配合，小脑袋一仰，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滚圆，一边咯咯笑个不停，一边哼哼唧唧地抬手拍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