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山中岁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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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就变得很是平淡而且日常化。 回了一趟一大队，李世英他们花了点儿小钱，从社员家中买了些新鲜的蔬菜，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又回到了山上。 此后他们每天的生活就是到处寻找、采摘、挖掘草药，隔一个星期就下山一趟，卖一批草药，带些粮食、蔬菜和肉，就这么持续了一个月。 最后的七八天，外出的小伙子们回到地窝子的时间越来越晚，因为他们向天山北面深处进发得愈发远了，每天一半的时间都用来赶路，翻山越岭去了。 第三次下山时，卢林、文庆俩人这一次也跟着回了一趟家，然后从大队领取了两把猎枪，这样一来，小队伍就有了四把猎枪。 李世英他们毕竟没有落户，还属于盲流身份，张全义可以放心地借给他们马儿骑，但大队的枪支肯定是不可能轻易外借的。 第一次回去的时候穆先白就跑去大队弄了把猎枪，这个淳朴的哈萨克族小伙子跟着李世英他们上了一趟天山，便发现钱还是很有用的，于是打起来山上野生动物的主意。 天山上的动物有很多，野鹿、野兔、黄羊、土狼、狐狸、野鸡、山猫、野猪，穆先白专门打听过了，黄羊最值钱，野鹿、野鸡也多的是人要，这不就多了个赚钱的小门路吗 只是黄羊还是太难遇见了，自上次远远地看到那一头之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 不过他和江少安俩人倒是打到了几次野兔，大家便又有了口福，李世英还特意帮忙将野兔皮清洗了一下，说这东西应该是有人收的，孙祥会也表示，他可以找人帮忙出手。 野兔皮自然是归两个猎手所有，这让穆先白来了更多的热情，期望着能够再一次遇到黄羊或者野鹿。 随着寻找草药的范围越来越大，孙祥会跟大家商量了一下，便决定不再刻意跑老远的路，只为了寻找党参。 党参是他们采摘、挖掘的几种草药里最贵的，所以大家优先搜寻党参，像是贝母、天仙子这些，被标记了方位而没有采摘的还有很多，孙祥会建议，接下来几天就专门采摘这两样吧。 “前天我找到一片藁本，挖了两颗，咱们可以去把那一片草药都挖了。” 依旧是一个寂静的晚上，吃过晚饭，年轻人们继续凑在一起玩扑克牌，孙祥会跟李世英俩人站在地窝子外面聊着天，孙祥会便说道。 “藁本不是8、9月份才挖么现在是不是太早了” “可以挖一些，送到供销社卖卖试一试。”孙祥会抽着烟，火红的烟头在夜空下变得忽明忽暗：“说实话，咱们这些人干活也太拼了。” 相比砍伐树林开荒，采摘挖掘草药的工作是轻松一些，但是也同样累人。贝母、天仙子这些需要采摘的草药，都很低矮，而且茂密地生长成一片，用镰刀收割时，要么一直蹲在地上，要么弯着腰前进，一天活儿干完，站都站不起来了。 而像党参、甘草这样的草药，找到之后就得用铲子、铁锹小心翼翼地把根部周围的土层刨开，天山上的土层里小石子又多，所以挖一棵草药出来，也相当费时费力。 “不拼不行啊，我们从内地来的时候，身上带的钱都不多，从迪化坐车来农场，很多人连路费都没有，还是大家一起凑了凑才勉强凑出来的。” 李世英没有讲一件事，前世他从迪化赶到农场的时候，坐了三天的长途客车，一共就吃了两顿饭，把他饿的被老谢接上后，面条就吃了半锅。 孙祥会沉默了一会儿，他想起自己前几年刚从内地来的时候，也是身无分文，那时候也是想尽一切合法的办法去赚钱，这两年稍微过得好一些了，但这样的人生经历他从不敢忘。 “还是歇一歇吧，这两天咱们把周围的贝母、天仙子摘一下，然后就下山。真要赚钱，先等到玉米收了，咱继续来挖藁本，顺便还可以挖甘草，都是价格稳定、能卖上钱的。” 孙祥会理解归理解，还是决定劝一劝，自上山以来，也就遇着下雨天能歇息一下，他干得实在有些疲了，反正钱是赚不完的。 李世英思考了一下，觉得孙祥会的提议也对，总归是需要劳逸结合，便点着头：“那就跟大家商量一下。” 他负责记账、记录每天的收获，所以大致估算了一下，假设在山上待一个月，平均每个人能分到超过一百块钱，这已经超出了上山前的预期。 对于孙、李二人的提议，也没多少人反对，实在是挖草药这件事太枯燥了，哪怕为着赚钱，年轻人的激情也总是消磨得很快。 于是接下来，一群人便围绕着地窝子四周、将那些发现、标注但没有采摘的贝母、天仙子都采摘了，连续摘了五天，然后第一次在非下雨天休息了一整天。 实际上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干不动了，因为是真他娘的累啊。 李世英干脆提议，继续歇着，把前些天的收获都整理、晾晒了，然后就准备下山。 孙祥会便带着江少安和穆先白，骑了马去找护林员阔什卡尔拜，找他打听一下哪里有野鹿和黄羊的踪迹。 好歹凑了四杆猎枪，怎么说也得在下山之前打一回猎的，万一有了收获，那就是赚到额外的钱了不是 下午时分，三个人骑马回到地窝子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只有三个人，李世英坐在草棚下面，加工出了一堆尖头的木棒当作标枪。 郭保生正在那里打拳，程尝今在旁边认真地观看，俩人正在切磋武艺呢。 郭保生练的是燕青拳，还会使盘龙棍，程尝今则会心意拳，学了一套不怎么完整的六合大枪，据他本人说那是岳武穆传下来的真功夫。 原本有些年轻人好奇，跟着他们练拳，发现一开始就得先扎马步，便渐渐都失去了兴趣。 “我们跟阔什卡尔拜说好了，明天咱们骑马去打猎，就当玩上一天了。” 孙祥会跳下马来，笑呵呵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