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山中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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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休息了一番后，阔什卡尔拜便背着猎枪，翻身上马，在前面带路。 孙祥会昨天找他时说的明白，请他担任向导，带着大家打打猎，有没有收获无所谓，关键是体验一下，也顺便放松一下。 毕竟十多匹马儿，在北天山怎么看也不像是一支正规的打猎队伍，这规模都不能说是打猎而是扫荡来了。 阔什卡尔拜是个很健谈的人，他骑在马上，带着一群人向小木屋西面的方向而去，一路上不住地介绍着那些半山腰上茂密的树林，树林和草坡上又有哪些常见的野生动物。 “前些天我在那边，”阔什卡尔拜指着西面：“看到了一群野鹿。野鹿的粪便我们找一下，遇到了就开枪！”他说着拍了拍背着的猎枪。 李世英一直侧耳倾听着，许多哈萨克牧民的汉语词汇有限，为了更准确地表达，所以他们更喜欢在汉语中掺杂些哈萨克语，阔什卡尔拜大约是觉得这些年轻人未必听得懂哈萨克语，于是尽量用他所掌握的那些汉语描述着。 毕竟前世经常跟哈萨克人打交道，李世英一听就听明白了。阔什卡尔拜的意思是说，野鹿的活动范围比较广，并不一定总在一片区域内觅食，可能他遇到的那群野鹿这几天都跑到其他地方了，就得顺着野鹿的粪便找一下。 夏季野鹿主要在林区觅食，也会跑到草坡活动，倒是冬天的时候，为了寻找食物，会向山下迁徙，但以着宁远县冬季普遍的大雪天气，也少有人会在积雪没过膝盖甚至抵达大腿根的时节跑到山上来打猎的。 北天山这里最多的树木就是雪岭云杉，由于少有人类活动于此，所以沿途李世英看见不少又粗又高的大树。 阔什卡尔拜带着一群人，是沿着云杉丛的边缘前进的，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他停了下来，指着一棵胸径至少一米半的云杉，自豪地说：“这是一棵树王！” 一群年轻人都昂着头、张着嘴、眼神充满了惊讶和敬畏地看着，实在是这棵云杉树太高了，怕不是有四五十米高，从树底下望去时，仿佛直入天际一般。 不远处的一棵树，树枝上蹲着一只金雕，金色的羽冠，翅膀是黄褐色的，还有许多白色的斑纹，蹲在树上差不多有半米高。 对于在场的年轻人而言，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一头金雕的模样，于是再一次地发出了惊叹。 那头金雕眼神锐利，居高临下，用一种俯视的眼神盯着这一群骑马的两脚兽，听到两脚兽的惊叹，它展开双翅，扑棱棱地飞走了。 “真他妈大啊！”程尝今也算是文化人了，但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干脆说了句脏话，不少人都跟着点起了头。 众人又继续向前走，但他们的运气似乎差了一点，阔什卡尔拜找到了野鹿群留下的粪便，但是看方位，似乎是朝着西南方向去了。 他不断追索着粪便，向南翻了两座山头，依旧没有找到野鹿群的踪迹，倒是文庆和江少安的马儿后背上，多了几只野兔的尸体。 又翻上了一座山头，阔什卡尔拜皱了皱眉头，指着草坡上一片杂乱的草丛：“这里有野猪！” 一大队、六大队以及东面的七大队都临着北天山，尤其是六大队，就在218国道的北面，沿着天山脚下开垦出来不少农田，被野猪糟蹋得也最为严重，所以六大队的几个社员对野猪是一点儿也不陌生。 江少安跳下马来，在那片被野猪拱过的草丛里看了一遍，发现了一滩野猪粪便，便提议到：“要不要找一找” 野猪的活动范围一般都是固定的，主要集中在林地和草坡，但是也经常会下山破坏庄稼，这个年代可没有保护动物这一说，所以遇到了就要打杀，这是每个社员的责任。 只是野猪一般在晨昏时分活动，如今是下午，未必能够找得到。 孙祥会想了一想，便跟阔什卡尔拜商量了起来，原本他是打算带着大家去追猎那群野鹿的，但野鹿群已经迁徙到不知哪里去了，现在发现了野猪的痕迹，不如把这头野猪打杀了。 阔什卡尔拜自无不可，便带着人开始寻找起了野猪休息躲藏的地方。 人多也是有好处的，一群年轻人提着一头削尖的木棒，骑着马小心翼翼地在树林间穿行，很快就被江少安发现了野猪的藏匿地。 通常情况下，野猪是没有固定栖息地的，白天天热时，野猪往往躲在石缝或者阴深的树木下休息，江少安的运气不错，发现了那头野猪的临时巢穴，是一个杂草做成的窝，野猪还衔了些木棍简单地搭了一下。 由于人太多，而且都骑着马，动静很大，早早地就惊动了那头野猪，江少安发现它的巢穴时，野猪已经逃走了，但江少安还是第一时间就追了过去。 那是一头深褐色且带了点儿红色毛发的野猪，李世英策马追上去时，恰看到野猪从一棵大树旁冲了过去，他不由得一惊，因为这头野猪实在太大了，目测体长在两米左右，后背上的针毛一看就很刚硬。 江少安一边追一边驱赶，口中还不断大声呼喊着，远处的阔什卡尔拜很聪明，迅速冲了过来，从另外一个方向拦截，其他人也在卢林的指挥下，不断发出噪声和响动，将野猪朝树林外驱赶而去。 野猪刚在一群人的驱赶下冲出树林，李世英就听见一声枪响，是穆先白骑在马上开了一枪，只是他的准头太差，这一枪并没有打中，反而惊得野猪以一种不符合体型的速度狂奔了起来。 杨允华又来了精神，不住地用木棒敲打着树干，然后掏出了弹弓，接着便兴奋地大喊：“耶，老子打中了！” 一发小石子显然没有任何杀伤力，然而却改变了野猪的行进路径，它慌不择路下，向着阔什卡尔拜的方向逃了过去。 护林员已经钻出了树林，勒住了马儿，稳稳地端起了枪，然后不慌不忙地开了一枪。 这一枪并没有命中要害，但是枪声却逼得野猪再次调转了逃跑的方向，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文庆也开了一枪，那头硕大的野猪身形一顿，却没有停下逃走的步伐。 五个有猎枪的人连续开枪，其他人都大着胆子骑着马协助拦截和驱赶，这头倒霉的野猪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