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员同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京城,皇宫,凰仪殿。 这里的空气,似乎比别处更为沉重。 那是顶级紫檀木散发出的幽香,混杂着千年古籍的墨香,与唯有帝王才能拥有的名为“皇道龙气”的无形威压,共同交织而成的氛围。 张又冰走了进去,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稳。那个身穿黑色九龙皇袍的女人,正端坐于宽大的紫金书案之后。她没有抬头,依旧在专注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她握朱笔的手,白皙而修长,稳定有力,每一次落笔,都意味着一个家族的兴衰,一个州府的命运。 她是姬凝霜,大周皇朝的皇帝,张又冰的君主,她的姐妹,她的夫人。 张又冰没有行那繁琐的跪拜之礼,她们之间早已无需那些虚礼。她径直走到姬凝霜的书案前,将那份封存着惊天阴谋的牛皮纸袋,轻轻地放在批阅的奏折旁边。 “三天后,中秋宫宴,伊贺阴阳流要杀你,然后嫁祸飘渺宗。”她的声音平静而冷冽,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这是他们的全盘计划,以及我的应对方案。”她本以为姬凝霜会震惊,会愤怒,至少会立刻拿起那份关乎她性命的档案。 然而,没有。 姬凝霜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旧在批阅奏折,仿佛她刚才说的不过是今天天气不错的闲话。当她在奏折末尾写下最后一个朱红的“准”字后,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朱笔。她依旧没有去看那份近在咫尺的档案袋,只是抬起头,深邃如同星辰大海的丹凤眼静静地看着张又冰。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身体,看到了她心中早已成型的血腥猎杀计划。 然后,姬凝霜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睥睨天下,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绝对自信与霸道。 “让新华书店那边立刻告诉夫君。”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准备以身做饵。” “让他立刻执行【移山填海行动】,第一号方案。” 【移山填海行动】!听到这个名字,即便是心志坚如磐石的她,瞳孔也是猛地一缩。那是夫君在新生居的核心小组会议上,与大家共同制定的最疯狂、最激进、最彻底的终极方案。一个足以将整个天武大陆所有格局势力,彻底洗牌的恐怖计划。 而第一号方案,便是其中最凶险、最关键的一环——【引蛇出洞】。以帝王之躯或安东新生居为诱饵,引诱所有心怀不轨的豺狼、毒蛇、魑魅魍魉主动跳出,将他们一网打尽,毕其功于一役。 张又冰瞬间明白了,伊贺阴阳流的这次刺杀,对姬凝霜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危机,而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一个让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启动【移山填海行动】,将大部分心怀叵测的逆党彻底埋葬的完美借口。 “夫人你……”张又冰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姬凝霜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从龙椅上站起来,缓步走到张又冰面前,伸出那双刚刚还在执掌天下权柄的手,轻轻地为她整理了一下因一夜奔波而略显凌乱的衣领。 “又冰。”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属于女人的温柔。 “你以这紫禁城为何处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市场吗” “朕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去吧,按照【移山填海】一号方案的部署,去做你该做的事。” “三天后,朕要在承天门上看到那颗属于藤原鬼麿的头颅。” 张又冰看着她那双充满绝对自信的眼睛,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烟消云散,重重地点了点头。 “臣,遵旨!” 安东府,新生居宿舍楼外。 崔继拯在冰冷的夜风中站了整整一夜。 凌雪那几句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话,却像最滚烫的烙铁,一遍又一遍地灼烧着他的灵魂。他想了整整一夜,想起了自己这大半辈子。他寒窗苦读,金榜题名,在刑部勤勤恳恳几十年,自诩为大周的肱骨之臣。 可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沦为了他眼中的“乱臣贼子”的阶下囚。他那一肚子的之乎者也,满脑的圣贤文章,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是“没用的”。而他的儿子,那个他一直视为废物的逆子,却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正在一点点地变得“有用”。他不甘心,不想就这么作为一个“没用的”废物,被这崭新的世界所淘汰、所抛弃。 天亮了,当第一缕晨光照亮大地时,崔继拯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光芒。 他做出了决定,主动找到凌雪。 “凌……凌同志。”他第一次用这种全新的称呼来称呼对方。 “我想通了,我不想再当一个‘没用的’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异常坚定。 “我虽然受了伤,武功暂时废了,但我读了一辈子的书,写了一辈子的文章。我想用笔,为这个‘新世界’做点什么。” “我可以去商务馆当个校对,或者文书。我不求别的,只想在不远处看着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慢慢变好。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说完,他这个暂时离任的朝廷命官,对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做他孙女都还小的女子,深深地弯下了腰。 凌雪那双冰冷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他,她看了很久,久到崔继拯以为自己要被拒绝的时候,她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的请求符合‘资源再利用’原则。跟我来。”她没有多说一句废话,转身便带着崔继拯走向了另一栋更为戒备森严的办公楼。 最终,她将他带到了一间宽敞而奢华的办公室门口。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崔继拯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后的女人——阴后,武悔。 此刻的阴后没有穿那身象征宗主地位的黑色宫装,而是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她正戴着金丝眼镜,眉头紧锁,似乎正在为某事而烦恼。 “武主任。”凌雪的声音依旧冰冷。 “我给你带来了一个或许‘有用’的‘零件’。” 阴后抬起头,看到了门口那个神情忐忑又带着一丝决绝的崔继拯,微微一愣。随即,她仿佛想到了什么,那双妩媚的凤目猛地一亮。 她正在为如何更好地宣传“新世界”的思想而头疼,因为新世界的理念太过超前、激进,那些被旧思想禁锢了几千年的普通民众根本无法理解、接受。她需要一个翻译,一个既懂得旧世界的腐朽,又渴望拥抱新世界的光明的“翻译官”。而眼前这个曾经的刑部员外郎,在旧世界的官僚体系中浸淫了一辈子的老文人,不正是最完美的人选吗 “你崔继拯”阴后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很好,我这里正好缺一个‘政策理论研究室’的主任。”“从今天起,你就是了。” 刑部,缉捕司。 张又冰,没有选择进入那些更高级的权力中枢。锦衣卫、步军统领司、大内密探等,都是这盘棋局上不可或缺的棋子。她深知,一场真正高效而冷酷的猎杀行动,其核心永远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将军,而是那些能够深入黑暗、执行死亡命令的屠夫。整个京城最锋利的屠刀,正握在她的手中。 她回到了刑部,请来了她还算信任的同僚。 锦衣卫镇抚司指挥使李自阐,那个对女帝的命令从未有过丝毫疑问的忠犬,还有缉捕司其他几名在无数次血与火的任务中幸存下来,武功高强的总捕。他们坐在她对面,鸦雀无声。虽然张又冰只有八品的官阶,然而她身上有一块“如朕亲临”的金牌,这是任何官员也得罪不起的女帝亲信。这一点,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李自阐知道,其他几个资历年岁比张又冰更大的缉捕司捕头知道,甚至连没有参加会议的缉捕司郎中张自冰;乃至装糊涂的高手,刑部尚书钱德秋也知道。公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他们知道,当她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们时,意味着一场前所未有的血腥风暴即将来临。 她未发一言,转身从墙上摘下那幅巨大而详尽的神都洛京堪舆图,重重地铺在宽大的八仙桌上。 “砰!”一声闷响,如同战鼓擂响。她拿起一支蘸满朱砂的狼毫笔,在那张错综复杂的地图上,毫不犹豫地画下几个血红的圆圈。 第一个圆圈落在城东一处名为“樱雪亭”的东瀛酒馆,那里是伊贺阴阳流在京城最大的情报中转站和杀手据点。 第二个圆圈落在城南漕运码头旁一间毫不起眼的货栈,那是他们用来储存兵器、毒药及各种违禁物资的秘密仓库。 第三个圆圈落在城西繁华的烟花之地——“闻香阁”,这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也是他们用来腐蚀、收买朝廷官员、套取情报的温柔陷阱。 第四个圆圈落在城北一处僻静的四合院,那里是上忍之首【胧月千代】的秘密落脚点。 画完这四个血色圆圈,她将笔重重一顿,朱红的墨点溅在地图上,如同朵朵即将绽放的死亡之花。她抬起头,用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眸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下属。她的声音不大,却如九幽之下吹来的寒风,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三天之内,这几个地方从地图上彻底消失。这是我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 无人提问,无人询问该如何做,因为他们都懂。“彻底消失”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鸡犬不留,寸草不生,意味着将那里的每一砖一瓦都从这个世界彻底抹去,不留下一丝痕迹。 “是!”所有捕头猛地单膝跪地,声音整齐划一,如同钢铁交击,充满了决绝的杀意。 李自阐没有下跪,毕竟他好歹也是镇抚司的指挥使,正三品的官员,手下缇骑数千。张又冰没有亮出金牌,他作为上官没有下跪的道理。他笑了笑,道:“张捕头,本官自会全力以赴,也算不枉陛下知遇之恩。” 剩下的人立刻起身,分成四组,快步走到地图前,将自己负责的区域的街道、建筑都牢记于心。然后,他们对她重重地一抱拳,转身化作一道道黑影,消失在缉捕司大门之外。猎犬已被放出,三天之内,这四处据点将以其合情合理的方式从京城消失。或许是一场意外的大火,或许是帮派火并的仇杀,或许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需要整体封锁焚烧。无论过程如何,结果只有一个——死亡。 这仅仅是【移山填海行动】的第一步——剪除羽翼。 她要让那个自以为是的藤原鬼麿,在三天后的中秋宫宴上,带着他那可笑的野心与自负,一头撞进她为他精心准备的死亡陷阱。 安东府政策理论研究室,崔继拯枯坐在那张崭新的书桌前,面前铺着一张洁白的稿纸,但他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他人生中第一次发现,写文章竟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情。阴后(武悔)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听起来极为简单——写一篇关于“劳动最光荣”的文章,要求也只有一个——通俗易懂,要让那些斗大的字都不识一个的农夫、渔民都能听懂、听明白。 然而,这个简单的任务却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死死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提笔写下“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刚写完,自己便摇了摇头,划掉了。太深奥,农夫不懂。他又写“民生在勤,勤则不匮”,写完又是一阵苦笑,再次划掉。太文绉绉,渔民不爱听。他搜肠刮肚,将脑海中所有关于勤劳奋斗的圣贤之言都过了一遍,却发现没有一句是合适的。那些高高在上的道理、那些之乎者也的说教,在“通俗易懂”这四个字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自己与这个新世界之间那道巨大的鸿沟。 他苦思冥想,坐了整整一个上午,稿纸上依旧是一片空白。 最终,他放弃了。 他决定走出这间办公室,去那个他曾经鄙夷、如今却无比好奇的地方寻找答案。他再次来到那个充满噪音与油墨味的印刷车间。这一次,他没有再偷偷摸摸地躲在窗外,而是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车间里的人都对这个穿着旧长衫的老头投来好奇的目光。崔继拯没有理会,他的眼中只有那个正在与小姑娘并肩作战的身影——他的儿子崔宏志。 今天的崔宏志似乎比几天前更加熟练了。他已经可以独立操作那台复杂的机器,虽然动作依旧有些生涩,但他的脸上却洋溢着一种崔继拯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采——专注与自信。 云舒,那个清秀的小姑娘,就站在他的旁边,双手抱在胸前,像个严格的小老师,不时地出言指点几句。“喂!崔宏志!你那个墨辊又上歪了!你是不是想浪费纸啊” “啊没有!我马上调!马上调!”崔宏志手忙脚乱地去调整滚轴,结果一不小心,手上的油墨蹭到了自己的鼻子上,瞬间变成了一个滑稽的大花脸。 “噗嗤——”云舒看到他那副蠢样子,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如同一串银铃,清脆悦耳。 “你笑什么!我这是工伤!”崔宏志的脸涨得通红,嘴上虽然在强行辩解,但眼中却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与开心。他没有像以前那样,遇到一点挫折就自暴自弃、半途而废。他在少女的笑声中非但没有气馁,反而干劲更足了。 他与她一边斗嘴、一边说笑、一边工作。汗水与油墨浸湿了他们的衣衫,弄花了他们的脸庞,但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最真实、最灿烂的笑容。 崔继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幕。他心中的困惑与茫然消失了,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明悟”的光芒。他终于明白了,终于知道自己该如何写那篇文章了。 什么是光荣 光荣不是那些挂在嘴边、写在书上的大道理。 光荣是你用沾满油墨的双手印出清晰的书页,光荣是你流着汗、喘着气,却依然能与身边的同伴开怀大笑,光荣是你看着曾经一无是处的儿子,靠着自己的努力,赢得一个姑娘最纯真的笑容与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崔继拯缓缓地转过身,快步走出了车间。他要回去!他要立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的脑海中灵感如泉涌!他要将刚刚看到的一切都写下来! 他要用最朴实、最真诚的文字告诉这个世界所有人——原来,靠自己的双手吃饭,真的可以如此开心;原来,劳动真的可以如此光荣! 中秋,戌时。 月如一轮冰盘,高悬于墨色的天幕之上。清冷的月华如水银泻地,将整座紫禁城都镀上了一层圣洁而又诡异的银霜。 承天门城楼,张又冰身着早已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色劲装,凭栏而立。冰冷的夜风吹拂着她的发梢,将她身上那股凛冽的杀意吹向远方那片灯火辉煌、歌舞升平的宫宴之地。她的身后,李自阐和数十名最精锐的锦衣卫死士,如同没有生命的石雕,悄无声息地分布在城楼的各个角落。他们身着特制的消音软甲,手中的兵器都用黑布包裹,只有那一双双在月光下闪烁着嗜血光芒的眼睛,证明着他们是活物。 她相信宫内的布置万无一失,有女帝亲自坐镇,有大内密探与新生居的同志里应外合,那里是一个为藤原鬼麿精心准备的华丽舞台,也是一个为他量身打造的死亡囚笼。而她的任务,则是这个囚笼的最后一道,也是最坚固的门锁。她和李自阐将亲自镇守承天门,封锁整座皇宫。从现在开始,直到黎明,任何人胆敢靠近这座城门,无论是想进还是想出,都只有一个下场——死! 她将目光投向城外那片沉寂的黑暗,她知道,在那片黑暗中,锦衣卫指挥使凰无情正带着她那支由最疯狂、最不要命的死囚组成的【血鸦】死士营,如同饥饿的秃鹫,静静地潜伏着。她是姬凝霜这张天罗地网的最后一道保险。如果万一有漏网之鱼侥幸逃出京城,迎接他的将是【血鸦】那无穷无尽、不死不休的追杀。 今夜,无人能够生离此地。 张又冰缓缓地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心神与这座城楼、这片黑夜彻底融为一体,静静地等待着那条注定要被斩首的大鱼自己游进这片死亡的罗网。 安东府,新生居。 当崔继拯将那篇他熬了一个通宵、用尽毕生所学、又抛弃毕生所学的文章恭恭敬敬地交到阴后(武悔)手中时,他的内心是忐忑的。 阴后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那双本是慵懒妩媚的凤目猛地爆发出一阵璀璨的精光:“好!好!好!写得太好了!”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与激动。 “崔继拯!你这个‘零件’,真是太‘有用’了!”她立刻拿起文稿,带着崔继拯离开办公室,穿过街巷和车间,来到一栋小楼前。 “广播站的同志,我是武悔。当前节目播放完之后,所有节目中间的空档,循环播报这篇文章!题目就叫——《我,看见我儿脸上的笑》!” 很快,一股前所未有的电波席卷了整个安东府。 所有的工厂、车间、农场、码头、宿舍,所有安装了会发出声音的铁盒子的地方,都同时响起了一个苍老而又激动的声音。 “老朽曾是个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之言。老朽曾以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才是风雅。直到老朽来到这里,看到了老朽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他手上、脸上都是洗不掉的油墨,他身上流着臭汗。他很累、很辛苦,老朽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种老朽从未见过的东西——光!” “那是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出价值的的光!是被同伴认可、被集体需要的光!老朽活了六十年,才终于明白,原来这世上最高贵的不是那身着锦衣玉食的丝绸,而是你身上那件沾满汗水与尘土的工作服!” “原来这世上最光荣的不是吟诗作对、附庸风雅,而是你用自己的双手拧紧的每一颗螺丝、印出的每一页书、种出的每一粒粮!” “劳动最光荣!同志们!劳动最光荣啊!!!” 印刷车间,崔宏志正在和云舒一起费力地更换一个沉重的墨辊。当广播里响起他父亲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当他听到父亲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自豪语气讲述着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的故事时,崔宏志的眼圈“刷”地一下红了。一股巨大的羞愧与同样巨大的自豪如同两股灼热的岩浆,在他的胸中疯狂地碰撞!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废物,他第一次被自己的父亲郑重而又骄傲地提起。 “喂!崔宏志!你发什么呆!快搭把手啊!”云舒在旁边催促道。 “哦!哦!来了!”崔宏志猛地回过神,他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把眼睛,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一嗓子,将那沉重的墨棍稳稳地举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劲! 就在整个安东府都沉浸在“劳动最光荣”的狂热氛围中时。 安东港,如同一颗巨大的钢铁心脏,在冰冷而高效的氛围中悄然运转。数千名身着统一黑色作战服,脸上杀气毕露,眼神冷酷如野狼的大周精锐边军,在各级指挥官的口令下,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悄然无声地登上了几艘早已生火、不断喷吐着黑色浓烟的新式汽轮船。 码头上,即将远征的高层们正在进行最后的告别。 你依旧神情云淡风轻,拍了拍燕王姬胜的肩膀,简洁有力地指示:“到了那边,军事上的事情您燕王全权负责。陛下和我只要结果。” 燕王姬胜,这位曾经的大周战神,此刻眼中燃烧着复仇与兴奋的火焰,坚定地回应:“先生放心!本王定将那黄泉岛从地图上彻底抹去!” 另一边,飘渺宗的几位绝色仙子聚集在一起。 幻月姬,这位飘渺宗的现任宗主,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位长老,语气清冷地说道:“那群倭狗竟敢将主意打到我们飘渺宗头上。此行,不必留手。让他们知道惹怒我们的代价。” 花月谣则从怀里掏出几个五颜六色的小瓷瓶:“宗主放心。我新炼制的万蛊噬心散正愁没地方试药呢。保证让那座岛上的活物都死得很有观赏性。” 苏千媚舔了舔自己鲜红的嘴唇,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我对那个什么大御所很有兴趣。不知道把他榨干之后,再当着所有东瀛人的面割掉他的命根子,会是怎样美妙的场景。” 阴后站在船头,望着这支即将远征东瀛的复仇之师,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东瀛浪速港! 你们的目的也只有一个——血洗全城,鸡犬不留! 与此同时,在港口的另一侧。 几艘规模较小,但速度更快的汽轮船也完成了最后的准备。食堂负责人何美云、锅炉组长凌雪、总务处主任凌华、外宣主任林清霜、公关主任任清雪这群在安东府负责后勤与行政的“娘子军”,此刻都换上了一身干练的武装,眼神冰冷肃杀。在她们身后,是数百名从新生居挑选出来的最精锐的安保力量。 她们的任务同样明确——立刻,全速前进,在京师城外的入海口设下埋伏。 截断所有倭寇可能的退路,务必将所有潜伏的倭寇在岸上全部消灭! 【移山填海行动】正式启动! 一张从大周京城到东瀛本土、横跨数千里海域的巨大死亡罗网,在中秋之夜悄然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