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睡后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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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在纷乱的思绪和身心的极度疲惫双重作用下，林哲终于沉沉地睡去。 他甚至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他那对外星父母驾驶着一艘用百元大钞糊成的飞船，在星空中对他挥手告别，而他脚下踩着的，是堆积如山的、写着他名字的债务通知书…… “叮咚～” “叮咚～” “叮咚～……” 一阵密集而执着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如同不识趣的啄木鸟，硬生生凿穿了林哲混沌的梦境，将他从债务的深渊和星空的遥望中拉扯回来。 “卧槽！谁啊！大半夜的，搞毛线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林哲烦躁地咕哝着，眼睛都懒得睁开，摸索着抓过枕边的手机。 夏日的月光早已透过窗帘缝隙渗入寝室，显然已是“半夜”，但对于一个身心俱疲、半夜才睡着的人来说，此刻被吵醒无异于酷刑。 他睡眼惺忪，勉强睁开一条缝，眼角还挂着一小粒凝固的眼屎。 手指胡乱地在屏幕上一划，打算看看是哪个该死的app推送或者垃圾短信在狂轰滥炸，然后直接关静音继续睡。 然而，当他模糊的视线聚焦在锁屏界面上那一连串的预览信息时，他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睡意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咦！” 他猛地坐起身，背脊挺得笔直，使劲揉了揉眼睛，几乎把脸贴到了手机屏幕上。 锁屏上，清晰地显示着一条条来自【中国建设银行】的未读短信预览。 而最关键的那个词是——“转入”！ 他心脏不争气地“咯噔”一下，手指带着一丝微颤，快速解锁了手机，直接点进了短信箱。 一排整齐划一的银行到账信息，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列队出现在他眼前： 【中国建设银行】您尾号0687的银行卡于08月03日04:17转入人民币100.00元，当前余额为3228.5元。 【中国建设银行】您尾号0687的银行卡于08月03日04:17转入人民币100.00元，当前余额为3328.5元。 【中国建设银行】您尾号0687的银行卡于08月03日04:17转入人民币100.00元，当前余额为3428.5元。 …… 一条，两条，三条……林哲屏住呼吸，手指飞快地向上滑动，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心里默数着。 ……七十九，八十，八十一！ 足足八十一条！每一条都是100元整的入账！时间戳几乎集中在凌晨四点多那短短的几分钟内！ 也就是说，就在他酣睡的时候，他的银行卡里，悄无声息地多出了八千一百块人民币！余额从昨晚可怜巴巴的3128.5元，一路飙升到了.5元！ “这……这是……”巨大的、突如其来的财富（相对于他目前的经济状况而言）让他脑子有点发懵，但随即，一个极其荒谬、却又在眼下唯一合理的解释，如同闪电般劈入了他的脑海！ 孙新！ 田萍萍！ 还有那盒……“进击的隔绝袋。” 林哲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微张，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 “我靠！孙新你小子……你小子……”他喃喃自语，脸上表情极其复杂，既有天降横财的惊喜，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和……一丝丝对孙新的同情和鄙夷。 “不是吧兄弟……你……你这效率是不是有点……太感人了”林哲掰着手指头，表情古怪地计算着，“……不行，给他买点六味地黄丸补补就这样也太影响自己收入了” 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孙新那兴奋又急躁的样子，以及那盒“带颗粒”的玩意儿……结合这密集到令人发指的入账记录，一个“快男”的形象挥之不去。 “靠，肾不行啊兄弟！不然哥们我今晚岂不是能直接收入破万你这也太……快了吧！”林哲忍不住对着空气吐槽，仿佛孙新就站在他面前。 他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损失了几个亿……虽然这钱本来也不是他的，但这种奇妙的“分成”模式，让他不由自主地代入了“资本家”的角色，开始嫌弃“员工”的效率和质量。 这种想法刚一冒头，林哲自己都觉得有点无耻和好笑。 他甩了甩头，试图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和算计甩出去。 “算了算了，八千一就八千一吧……”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心态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林哲这人没什么大优点，但最大的优点就是想得开，心态稳。 经历了父母是外星人、负债二十亿、系统强制绑定、社死表白这一系列毁灭性打击之后，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被动提升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尿都清澈透明，一点都不黄”——没那么多上火焦虑的杂念。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有什么好嫌弃的。”他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至少这证明那破盲盒开出来的东西，不完全是废物……虽然这生效方式奇葩了点。 而且，八千多块啊！够我活好几个月了！食堂的鸡腿都能顿顿加了！” 这么一想，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社死任务，瞬间就变得“物超所值”起来。 虽然过程不堪回首，但结果……似乎还不赖 巨大的经济压力得到了一丝微不足道、但实实在在的缓解，加上后半夜没睡好，一阵强烈的困意再次袭来。 林哲抱着手机，看着那串令人安心的余额数字，嘴角带着一丝满足又古怪的笑意，再次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他的梦里没有了债务大山，反而隐隐有钞票在飘…… 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林哲是被寝室门被粗暴推开的声音和两个大嗓门吵醒的。 “靠！孙新这臭小子！关键时刻掉链子！”张春雷扯着因为通宵和烟熏而有些沙哑的嗓子，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把背包往椅子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要不是他昨晚临时跑路了，咱们那个副本首杀肯定能拿下！就差那么一点输出！” 田志平也是一脸疲惫，眼袋浮肿，但语气还算平和：“行了行了，也别全怪他，咱们临时组队的几个队友最后阶段也有失误。不过昨晚收获也不算差，爆的那几件装备，挂交易所也能小赚一笔。”他看到林哲在床上蠕动，便扬了扬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哲子，醒了吧给你带早餐回来了。” 林哲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啊哈——起来了。”他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块墨黑色的手表，显示刚好八点。 他在床上又呆坐了半分钟，让混沌的大脑彻底开机，然后才慢吞吞地爬下床梯，趿拉着拖鞋走向水房洗漱。 冰凉的自来水拍在脸上，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头发乱糟糟、眼神却已经恢复清亮的自己，恍惚间觉得昨天经历的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梦。 但手腕上那块冰冷的手表，和手机里那多出来的八千多块钱，又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他，那不是梦。 等他洗漱完回到寝室，田志平和张春雷已经连衣服都懒得脱，直接瘫在各自的床铺上，几乎是秒睡过去，震天的鼾声很快就响了起来。 林哲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他偶尔也会跟着他们去网吧通宵战斗，但每次熬完都感觉身体被掏空，难受好几天，所以他去的次数并不多。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前，打开还温热的早餐：两个拳头大小的食堂招牌大肉包，一碗金黄的小米粥，还有一颗深褐色的茶蛋。 他坐下来，掰开一次性筷子，正准备享用这顿安逸的早餐。 “叮咚～” “叮咚～” “叮咚～……” 熟悉的、密集的短信提示音，再次毫无预兆地炸响！比凌晨那一次，似乎更加急促、更加密集！ 林哲拿着包子的手猛地一顿，眼睛瞬间瞪大。 “又来！”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扔下了咬了一口的包子，也顾不上擦手，一把抓过桌上的手机，手指有些慌乱地解锁，直接点进短信箱。 果然！又是建设银行！又是一连串的“转入100.00元”！ 他心脏“砰砰”狂跳，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看着那条数不断刷新，余额后面的数字如同坐火箭般往上蹿！ 一条，两条，三条……这一次，短信提示音足足响了好几分钟！ 当最后一声“叮咚”落下，世界重归寂静（只剩下两位室友的鼾声）时，林哲深吸一口气，开始仔细清点。 一百二十条！ 足足一百二十条入账短信！ 这意味着，就在刚才那几分钟里，他又进账了一万两千元！加上凌晨的八千一，短短一夜加一早上，他的“睡后收入”达到了两万零一百元！银行卡余额暴涨至惊人的.5元！ 林哲拿着手机，看着那串数字，感觉手里的肉包子顿时不香了。 他表情极其复杂，既有狂喜，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对孙新身体状况担忧还是如此之… 他不敢想象孙新和田萍萍在酒店房间里的“战况”，觉得这画面实在太美，他有点不敢细想。 同时，他也彻底明白了那“进击的隔绝袋”的“进击”二字，是何等的贴切和生猛！这哪里是隔绝袋，这分明是印钞机的触发开关！ 直到中午时分，寝室门才被再次轻轻推开。 孙新回来了。 他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极度疲惫和极度满足的复杂神情，眼袋比通宵的田志平他们还重，但嘴角那抹嘚瑟的笑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走起路来，脚步似乎都有些发飘，但精神头却显得异常亢奋。 他探头进来，看到床上呼呼大睡的田志平和张春雷，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对正在看书的林哲说：“嘘——哲子，小点声，别吵醒他俩。” 林哲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古怪、意味深长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孙新，仿佛在看什么珍稀动物。 孙新被看得有些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脸：“咋了我脸上有花” 林哲摇摇头，放下书，站起身，拍了拍孙新的肩膀，语气深沉：“辛苦了。” 孙新一愣，随即以为林哲是在说他“奔波”回来辛苦了，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嗨，为人民服务……不对，为爱情服务！走走走，食堂，我请客，随便点！答应你的早餐没兑现，午饭必须补上！” 林哲看着孙新那一脸“回味无穷”又“身体被掏空”的样子，再想到自己手机里那凭空多出来的两万多块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点点头：“走，正好我也饿了。” 两人默契地没有去叫醒那两位通宵战神，这个时候把他们吵醒，无异于谋杀。 一般他们这种通宵，一觉睡到晚饭时分才是标准流程。 走出寝室楼，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 林哲看着身边走路微微有点打晃，却依旧兴致勃勃规划着午饭吃什么的孙新，忍不住在心里再次感叹： 这“进击的子孙隔绝袋”，真是个……神奇的玩意儿。 而孙新这小子，真是个……了不起的“财神爷”啊！ （第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