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拳之威与长老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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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灰圈内的混战，因为林轩那石破天惊的一拳，出现了短暂的死寂。 所有还在厮打的杂役，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动作，目光惊疑不定地投向那个退至圈边、闭目调息的瘦削身影。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和汗味，似乎都压不住那股源自心底的寒意。 张青还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那断臂的惨状如同最刺眼的警示，告诉所有人——这个一直被他们视为废物的林轩，拥有着瞬间废掉一个动用灵力之外门弟子的恐怖实力！ “他……他刚才用了什么妖法” “不是妖法！是纯粹的气血之力！好可怕！” “五行伪灵根狗屁的朽木！这他妈是怪物！” 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蔓延，看向林轩的目光彻底变了，从之前的怜悯、鄙夷，变成了深深的忌惮甚至恐惧。 林轩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他此刻正全力运转那基础得可怜的《引气诀》，试图平复体内因“淬体灵液”而沸腾的气血，以及那股力量消退后带来的虚弱感。灵液效果霸道，副作用同样明显，他感觉经脉隐隐作痛，肌肉也传来酸软之感。 “必须尽快结束战斗，不能再轻易动用灵液了。”他心中暗道。剩下的两滴，是他应对更强对手和突发状况的底牌。 混战还在继续，但节奏明显慢了下来。不少人开始保存体力，互相试探，不敢再轻易挑起战端。而林轩所在的区域，俨然成了禁区，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高台之上，外门弟子区域的喧嚣也小了许多。不少人的目光都被杂役区域这边的变故吸引。 “吴师兄，刚才那杂役小子，有点意思啊。”一名面容和善、身着蓝袍的外门执事对着主持大比的吴执事笑道，“那一拳的力道，怕是堪比炼体二三重的武夫了。真是五行伪灵根” 吴执事面色依旧肃穆，但眼底深处也掠过一丝惊异，他缓缓摇头：“测灵石乃宗门重宝，不会出错。此子确是五行伪灵根，资质……朽木级无疑。” “那就怪了。”蓝袍执事摸着下巴，“如此资质，肉身却能锤炼到这等地步，要么是天生神力，要么……便是另有奇遇机缘了。” “机缘”旁边一个面色倨傲、眼神锐利如鹰的执事冷哼一声，“区区杂役，能有何机缘依我看，不过是服用了某种透支潜力、短暂激发气血的虎狼之药罢了！这等旁门左道，终究难登大雅之堂，且看他能撑到几时！” 此话一出，旁边几位执事也微微颔首，显然更倾向于这种解释。毕竟，一个朽木资质的杂役，若没有借助外力，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力量 然而，在更高处，一座视野极佳的观礼台上，几位一直闭目养神、气息渊深似海的内门长老，却在此刻，不约而同地睁开了眼睛。 他们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空间，落在了杂役区域那个不起眼的少年身上。 “咦”一位身穿八卦道袍，鹤发童颜的长老轻咦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此子……气血如汞，凝而不散，虽根基浅薄，却隐隐有了一丝‘无垢之体’的雏形怪哉，怪哉！” 另一位身着紫金长袍，不怒自威的长老闻言，也凝神望去，片刻后，眉头微蹙：“确是有些古怪。五行淤塞如铁板，偏偏肉身锤炼得如此纯粹，矛盾，实在矛盾。莫非……是某种失传的炼体秘术” “炼体秘术”旁边一位气质清冷如冰的女长老淡淡道，“在我青岚宗境内，有何炼体秘术能瞒过我等耳目此子来历，或许值得一查。” 几位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并未再多言，但显然，林轩这反常的表现，已经引起了这些宗门真正高层的注意。对他们而言，一个杂役的胜负无关紧要，但其身上可能隐藏的秘密，却值得关注。 这一切，身处圈中的林轩自然无从知晓。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赢下去！ 混战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随着最后几名苦苦支撑的杂役被联手清出圈外，吴执事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停！圈内剩余八十人，晋级第二轮！” 呼—— 圈内剩余的八十人，包括林轩在内，几乎同时松了口气，不少人直接瘫坐在地，大口喘息，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林轩也缓缓睁开眼，感受着体内虚弱感消退了一些，但经脉的隐痛依旧存在。他目光扫过圈内，发现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气息明显强于常人的杂役，此刻也正目光炯炯地打量着他，眼神中带着审视和战意。 显然，他刚才那一拳，已经引起了这些真正有实力竞争名额的杂役的警惕。 “第一轮结束！休整一炷香时间，随后进行第二轮抽签对战！”吴执事宣布道。 立刻有杂役处的管事上前，将受伤的张青抬下去救治，同时清理场地。 林轩走到一旁角落，默默调息，尽量恢复状态。他能感觉到，看台方向有几道目光依旧锁定着自己，带着探究，这让他心中警惕。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仅靠淬体灵液和目前的肉身，还不够！”他心中紧迫感更甚。杂役大比只是开始，就算赢了，进入外门，也只是踏出了微小的第一步。家族的仇恨，自身的渺小，如同巨石压在心口。 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 吴执事手持一个竹筒，里面放着刻有号码的竹签。 “第二轮，一对一淘汰战！抽到相同号码者即为对手！胜者晋级，败者淘汰！现在，上前抽签！” 晋级的八十名杂役依次上前抽取竹签。 林轩抽到的是“九号”。 当他拿着竹签走到标有“九”字的石台附近时，他的对手也已经到了。 那是一个身材壮硕如铁塔般的汉子，皮肤黝黑，肌肉虬结，浑身散发着一种凶悍的气息。他叫石勇，是杂役中有名的力士，据说曾徒手打死过猛虎，是本次大比夺魁的热门人选之一。 石勇看着走上台的林轩，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带着一丝残忍：“小子，你刚才打废张青那一下，挺威风啊” 林轩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石勇扭了扭粗壮的脖子，发出咔吧的声响，狞笑道：“不过，靠吃药得来的力气，终究是虚的！遇到我石勇，算你倒霉！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台下围观的人群也议论纷纷。 “是石勇！这下林轩麻烦了！” “石勇可是实打实的炼体好手，一身横练功夫，据说都快接近炼体三重了！” “林轩刚才爆发那么猛，现在肯定虚弱，怕是挡不住石勇几拳！” 显然，大部分人并不看好林轩，认为他第一轮是凭借药物取巧，如今药效过了，面对石勇这等强者，必败无疑。 高台上，那位之前断言林轩用了虎狼之药的倨傲执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果然原形毕露了。看石勇如何拆穿他的把戏！” 就连观礼台上的几位长老，也微微摇头，似乎对这场对决失去了兴趣。在他们看来，若林轩真是依靠药物，那确实不值一提。 “比试开始！”负责裁判的弟子高声宣布。 “吼！” 石勇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如同猛虎出闸，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恶风，猛地冲向林轩！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技巧，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一记冲拳，直捣林轩面门！拳风呼啸，力量惊人，远超刚才的张青！ 这一拳，足以将一块青石打得粉碎！ 台下不少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林轩被一拳打飞的惨状。 然而，面对这凶悍绝伦的一拳，林轩眼中却闪过一丝精芒！ 他没有选择硬撼，也没有动用淬体灵液。 就在石勇拳头即将临体的瞬间，林轩动了！他的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一侧，脚步一滑，如同鬼魅般贴着了石勇的手臂内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必杀一拳！ 同时，他的右手并指如剑，快如闪电般点向石勇腋下某个极其隐蔽的穴位！那里是人体气血运行的一个节点，也是石勇这种横练功夫的罩门之一！（这是他无数次在寒潭边，结合那残碑上模糊的图案线条，自行摸索揣测出的人体气血薄弱点之一！） “什么！”石勇万万没想到林轩的速度和反应如此之快，更没想到对方攻击的位置如此刁钻狠辣！他想要变招已经来不及！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 林轩的手指精准地点在了那个穴位上！ 石勇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脸上瞬间涌起一股不正常的潮红！他感觉右半边身子如同触电般一麻，凝聚的力量瞬间溃散了大半！那气势汹汹的一拳，也软绵绵地擦着林轩的耳畔滑过，徒劳无功！ “你！”石勇又惊又怒，左拳下意识地横扫而出！ 但林轩仿佛早已预料，点中穴位的右手顺势下压，搭在石勇横扫而来的左臂肘关节处，再次一引一带！ 四两拨千斤！ 石勇那庞大的身躯，因为右半身酸麻，重心本就不稳，被林轩这巧妙的一带，顿时如同一个巨大的陀螺，踉跄着向前扑去，下盘空门大开！ 林轩眼中寒光一闪，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左脚如同毒蝎摆尾，悄无声息却又迅捷无比地踢出，正中石勇支撑腿的膝弯处！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嗷——！” 石勇发出一声比张青更加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轰然跪倒在地，抱着扭曲变形的膝盖，痛得满地打滚，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演武广场，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如果说第一拳轰飞张青，带给人的是纯粹的力量震撼。 那么这一次，林轩用这种近乎艺术般的、以弱胜强的技巧击败石勇，带给人的则是深入骨髓的惊悚和难以置信！ 没有惊天动地的对轰，没有药物爆发的光芒。 只有电光火石间的闪避，精准狠辣的反击，以及那妙到毫巅的发力技巧！ 这……这真的是一个扫地杂役能拥有的战斗素养！ 高台上，那位倨傲执事张大了嘴巴，脸上的冷笑彻底僵住。 蓝袍执事眼中精光爆射，喃喃道：“好精准的眼力！好巧妙的手法！这绝非药物所能及！” 观礼台上，那几位内门长老再次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们的目光中不再是讶异，而是浓浓的探究和兴趣！ “并非依靠蛮力或药物……而是技巧，以及对人体弱点的极致洞察！”八卦道袍长老抚须沉吟，“此子，不凡！” 紫袍长老目光锐利：“他刚才那几步身法，还有那引带的手法，隐隐有……某种古战技的影子虽然粗浅，但韵味不假！” 清冷女长老微微颔首：“看来，我等之前都看走眼了。此子身上，秘密不小。” 台下，所有杂役，包括那些之前对林轩抱有敌意或轻视的人，此刻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们看着那个缓缓收势，依旧平静地站在石台上的少年，心中只剩下无边的震撼。 林轩深吸一口气，压下因刚才瞬间爆发而略微急促的呼吸。 他看了一眼在地上哀嚎的石勇，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击败石勇，靠的是技巧和对时机的把握，但也暴露了他更多的底牌。 他感觉到，那几道来自高处的目光，变得更加灼热和具有穿透性。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引起了某些大人物的注意。 福兮祸兮 他抬头，望向更高远的天空，眼神坚定。 无论如何，路，总要一步步走下去。 第二轮，他顺利晋级。 而接下来的对手，只会更强。 他的目光，投向了另外几个石台。那里，还有几个气息丝毫不弱于石勇，甚至更强的杂役，此刻也正将目光投向他，战意熊熊燃烧。 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