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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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髙飞速思索着,眼下收购粮食已来不及,只能打那些富户的主意了。 曹天行又一次滑跪在地,这次却是心甘情愿。 白日里他就听闻这位中丞大人贤明,新政告示他更是反复研读。 废除连坐与徭役的政令让他欣喜若狂——这对农人可是天大的好事。 虽然眼下尚能勉强征税,但治下百姓早已不堪重负。 会稽郡已现端倪,虽能暂时压制,但为保大秦安稳,他还是冒险进京面圣。 不求赈济,只望能为百姓争条生路,至少恳请免除徭役。 没料到刚入咸阳就遇上这等好事,更没想到这位中丞大人虽初时严厉,实则心系黎民。 被斥责也罢,张口就是免赋五年,还要赠粮救灾——这一跪,他跪得心服口服。 且慢道谢,这些东西可不是白给的。 柴髙意味深长地说道。 柴髙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心中暗想:开什么玩笑,本官好歹是穿越者,收几个手下不过分吧。 眼前这个年轻人倒是可用之才,不过单凭你一个可不够使唤。 曹天行闻言怔住了,完全摸不透中丞大人的心思。 作为会稽郡守,他连自家府邸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想到这些,他不禁愧对家人。 幸而妻子贤惠,甘愿陪他吃苦,但若再添新债实在说不过去。 可为了百姓生计,他咬牙应承:下官愿立字据。 柴髙差点笑出声,穿越至今头回遇见要给他打欠条的。 这人要是熬不过旱灾死了,他找谁讨债去说得比戏文还动听。 曹大人误会了。 柴髙摆手道,本官是要托你寻个人。 听着,不仅要找到,还必须完好无损地带过来,明白吗 寻人曹天行长舒一口气,此事易尔。 但不知大人要找何人 你这郡守当得......柴髙忍俊不禁,竟想到立字据,亏你想得出来。 跪着的曹天行臊得满脸通红,转念一想,中丞大人肯出手相助已是万幸,不过顺带交代件小事罢了。 此人名叫韩信,淮阴县人,你可认得 大人说的可是那个曹天行脱口而出,此等人物要来何用 胯夫柴髙眉头紧锁。 他自然知晓这个典故,对韩信的了解多源于《史记》。 按他推算,韩信得此诨名后不出三年就该投奔项羽了。 莫非史书记载有误 此人现在何处可还在你辖内 大人放心,下官离任时他尚在南昌亭长家寄食。 定当将其寻来。 曹天行信誓旦旦。 且慢。 柴髙突然想起什么,可是那个南昌亭 柴髙的目光紧锁曹天行,心中暗忖:这与《史记》记载的时间线有出入。 自己分明记得韩信是在亭长家蹭饭遭嫌弃后,才遭遇胯下之辱,怎的眼前这人说的顺序反了 大人记得没错,此人确有才干,虽行事放浪,却也算见多识广。 原本下官想招揽他办事,谁知出了胯下之辱这档事...... 懂了。 柴髙突然击掌,他当时定是饿极了吧饿得手脚发软,自然敌不过饱食终日的屠夫。 如此说来,此人倒真有几分见识。 他瞬间想通其中关节——难怪兵仙韩信会受此奇耻大辱。 当即沉声下令:即刻派快马六百里加急,我要这个韩信速来见我! 曹天行忍不住试探:莫非此人与大人有旧或是...... 我非淮阴人士,与他素不相识。 柴髙摆手,只是听闻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 郡守闻言更觉蹊跷。 韩信在淮阴出名,不过因他整日佩剑游荡,干些任侠勾当。 自那 后,连自己都瞧不上这人——堂堂男儿,岂能钻人裤裆 中丞大人,七尺男儿宁可血溅三尺,也断不能受此奇耻大辱!这般没骨气的人,能成什么气候 柴髙闻言反而失笑。 韩信的恶名太过响亮,不仅折了尊严,更误了前程。 若非如此,以他的才华早该崭露头角。 曹大人,不如我们打个赌柴髙眯起眼睛打量这位郡守。 此人虽非大才,但胜在勤勉务实——能对治下的轶事如数家珍,必是个踏实办事的能吏。 若将来筹措粮草,倒是个可靠人选。 下官清贫,实在......曹天行慌忙推辞,却见柴髙眼中精光闪烁,似有更深谋算。 曹天行向柴髙拱手致意,显然对 毫无兴致,可见大秦选拔官吏确实严格,至少这位官员的操守值得称道。 曹郡守,我只想与你赌一赌韩信此人。 能做出这等事的人绝不简单,我认为韩信是难得的人才,不知郡守意下如何 大人万万不可!下官明白您的意思,但大丈夫立身处世当有气节。 此人既担不起大丈夫之名,又岂能算作人才还望大人三思。 曹天行真有些急了。 韩信的所作所为实在称不上才干,若这般人物也算人才,自己岂不是有眼无珠 好,我便与郡守赌这一局。 若韩信并非人才,我可为郡守减免十年属地贡赋,如何 曹天行面色骤变。 十年贡赋!这位中丞大人要么是格外看重此地,要么就是视贡赋如无物。 不过对百姓而言倒是件好事。 下官斗胆一问,若大人赢了,需要下官准备什么赌注 简单。 若韩信确是人才,曹大人需应允我一件事。 待他日我想起来时,曹大人可不要反悔。 中丞大人折煞下官了。 方才说过身无长物,承蒙大人青眼,自当从命。 只是不知下官有何长处,竟得大人如此垂青 曹大人何必自谦官至郡守仍心系黎民,这般好官岂是无能之辈况且你知晓韩信的典故,足见平日勤勉。 如此勤政爱民,怎不算人才 柴髙朗声大笑。 他确实有意将曹天行收为己用——毕竟需要管辖属地,日后更少不了办事之人。 这般细心守矩又有担当的属下,正是不可或缺的。 承蒙大人抬爱,只要有所差遣,沛县曹天定义不容辞。 柴髙心头一震。 随手挑选的官员竟似与西汉三杰之一的曹参有关联观其年岁确有可能,这曹天行已过不惑之年,有个十七八岁的儿子实属平常。 若真如此,倒是意外之喜。 他强压心中波澜,故作随意问道:曹大人原籍并非会稽郡怎的说是沛县人氏 “卑职原是沛县萧何的副手,后承蒙萧大人举荐调任会稽,只是多年未归故里,不知家中近况如何。 所幸犬子已能独当一面,倒也不必过分挂念。 ” “曹大人,令郎名讳可是曹参” 柴髙目光灼灼地盯着曹天行——若曹参真是其子,此人断不能放过。 至于萧何自有法子调来。 萧何既至,张良又岂能逃脱陈平、周勃之流更不必说,一个都休想溜走。 至于那位以痞气闻名的“流氓皇帝”,就让他在亭长之位老实待着。 虽不取他性命,但想兴风作浪痴心妄想。 “中丞大人竟知犬子贱名,实在惶恐。 ” 曹天行激动得声音发颤。 原以为此番要碰壁,谁知中丞大人如此器重,真乃天降贵人。 “曹大人,咱们打个赌——若韩信确为人才,令郎曹参便归我麾下,届时可莫要反悔。 ” 柴髙精神大振。 汉初三杰必须尽收囊中,这等人才岂容错失 “大人垂青,实乃曹氏满门之幸!若大人不嫌粗鄙,下官即刻唤犬子来侍奉左右。 ” 这算不算天降外挂韩信自不必说,其军事才能仅次于孙武、白起,能将霸王逼至乌江自刎者,岂是庸常之辈眼下虽落魄,却注定是未来 风云的人物。 既被我撞见,断不能教那痞子皇帝捡了便宜。 黎叔说得对——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 眼前这曹参,可是与汉初三杰齐名的将才。 既是下属之子,近水楼台先得月,此时不收更待何时 “曹大人既如此信任,本官便却之不恭了。 来人!持曹大人印信速往沛县迎曹参公子。 ” 绝不能让刘邦那厮钻了空子。 柴髙盯着曹天行写完家书,钤印落款后,方含笑提笔给巴氏商行写了借粮文书。 曹天行热泪盈眶——当朝丞相竟为百姓屈尊向商贾借粮!这般忍辱负重的清官,古往今来能有几人 曹天行这次铁了心,回家就给妻子写信,要是那混账小子再不来,干脆把媳妇接走,家产一分也不留。 不是能耐大吗有本事自己挣饭吃,真逼急了,饿死这兔崽子! 柴髙倒是春风得意,可苦了跟他编法典的同僚。 冯劫最清楚父亲的脾气,到家直奔书房——这时辰,老爷子准在那儿。 果然,冯去疾端坐书房,专候儿子。 见人进门,抄起竹简就往他头上砸。 可瞧见儿子满眼血丝、一脸倦容,心一软,竹简偏转砸向肩膀。 冯劫被砸得踉跄,却机灵得很,见父亲面色铁青,就跪下了。 跪父母天经地义,不丢人,反倒显孝心。 正琢磨哪儿惹了父亲,瞥见地上竹简——《大秦令》三个大字刺入眼帘。 这下全明白了,冷汗涔涔,半句话不敢吭。 按旧律,这可是灭门大罪! 翅膀硬了敢发这种东西!想让冯家满门抄斩吃了熊心豹子胆!冯去疾拍案怒吼,桌震梁尘。 父亲明鉴!儿子再糊涂也不敢碰这个。 您知道的,这等大逆之法,孩儿绝不敢沾手。 嗯御史台大印盖着,除了你,谁还敢拿官印玩笑 这《大秦令》是中丞大人独断,御史台无人参与。 您看这部《行政基本法》,才是我们正经编修的。 冯劫迅速递上手中的竹简,冯去疾略带困惑地展开细读,随即瞠目结舌地僵在原地。 这位历经沧桑的老臣瞬间洞悉了法典背后的深意,如此精妙的构思连他都不得不叹服,只可惜这并非出自自家儿子之手。 此等法典绝非你能编纂,与那《大秦令》系出同源,究竟是何人所为 父亲且先评说此人才能如何冯劫急切想为柴髙开脱,他对这位罕见的天才敬佩至极,实在不忍见其陨落。 痴儿,你能置身事外已让为父欣慰。 先将事情原委道来,容为父细细思量。 冯劫遂将近日诸事详尽禀明,冯去疾听罢沉默良久。 如此说来,御史台始终未参与《大秦令》修订这反倒更棘手了。 冯去疾长舒一口气,既然与儿子无关,心头重担顿时轻了大半。 原是他在署理公务时,属下突然呈上《大秦令》,惊得他险些昏厥。 情急之下匆忙回府,才想起冯劫正在中丞府当值。 此刻即便赶去也为时已晚,想必陛下已然御览。 听闻此事与儿子无涉,他悬着的心总算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