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摄政王不走替嫁剧本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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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盯着那缕被钉在椅背上的白发,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尖,到最后竟带着几分癫狂。 “想不到啊。” 她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抠进扶手,“先帝那样一个薄情寡义的东西,竟生出你这么个痴情种!” 她猛地抬头,凤冠珠翠剧烈摇晃: “早知今日,哀家当初就不该把江清澜指给你!“ 声音陡然拔高,“就该让江湛送她嫁给那个短命的三皇子!让她……” 和那狠毒的三皇子相爱相杀。 若不是提前知晓江湛那老匹夫的小打算,她又岂会走出这步烂棋! “母后。” 剑尖抵住咽喉的刹那,太后的笑声戛然而止。 珠玉碰撞间,她仰头扯出讥诮的笑:“怎么哀家说错了” 凤冠垂珠轻晃,映着她眸底扭曲的疯狂。 “你那位好王妃,竟连哀家亲手驯出的琴师都策反了。” 她忽地倾身,嗓音低哑如毒蛇吐信,“他临死前,还求哀家放过她,一个天真无知的闺阁女子。” 最后四字咬得极重,几乎渗出血腥气。 呵,闺阁女子 就是这所谓的无知妇人,将她经营半生的棋局,毁得干干净净! 若非皇帝与他步步紧逼,折辱她家族至斯,她又何必赌上一切,走这逼宫绝路 很快,剑锋刺破肌肤,血线蜿蜒而下。 萧景珩忽然俯身,带着血腥气的低语如毒蛇游入太后耳中:“您当真以为,” 袖口滑落半截焦黑香囊,“儿臣查不出这梦浮生的来历” 太后瞳孔骤缩。 这是先帝驾崩夜,她焚在香炉里的东西。 “您用这个毒死父皇。” 他缓缓直起身,剑尖挑断太后腰间玉佩,“如今连香气都不换。” 坠在他脚边炸裂,那声嗤笑里淬着刺骨的寒意,“愚蠢。” 自先帝暴毙那夜,他从香炉里发现这香囊起,这香气便如同诅咒,早已刻入他的骨髓。 每一次踏入慈宁宫,这熟悉的芬芳都在他耳畔尖啸,提醒他那个夜晚的真相。 可这终究是他的生身之母。 除了将这无尽的猜疑与痛楚一同咽下,他还能如何 萧景珩转身踏碎信笺,墨迹晕染开琴师二字,像团污血。 殿外忽有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宫墙外,侯府中。 户部尚书江湛站在雨幕中,默默将真正的“茉莉香方”投入激流。 他以前认为,自己只是个审时度势的聪明人,当年不过恰逢其会,被太后拖入泥潭。 先帝骤然驾崩,他才惊觉已陷得太深,寒意彻骨。 无奈把柄已落入人手,这些年,他只得听凭太后差遣,再难脱身。 …… 江清澜独自一人,倚在软榻上,捻着一颗蜜饯梅子,识海里的光屏正播放着慈宁宫的对峙。 【太后瞳孔骤缩的特写】 【萧景珩剑尖挑落太后肌肤的慢镜头】 【暴雨中飘散的香灰定格】 “啧。” 她红唇微启,咬下半颗梅子,“我家王爷这演技,比上两个小世界的某些人强多了。” 团团在识海里疯狂蹦跶:【主人!重点是这个吗!太后都要凉透了,您不去补刀】 “不必了,毕竟是他的生母。” 她连真正害死原主的皇帝陛下都放过了,又何必再去动他的生母,脏了自己的手。 “你猜” 江清澜手指轻点,光屏画面切换到凤仪宫。 她支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光屏里的一幕。 皇后被宫人按着褪去翟衣,金线刺绣的凤袍落地时,发出轻微的簌响。 而廊下,贵妃抱着熟睡的小皇子,唇角含着抹温婉的笑。 那笑容恰到好处,既不显张扬,又带着几分天真的满足,仿佛她只是恰好路过,又恰好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团团在她识海里啧啧称奇:【这位贵妃娘娘倒是深藏不露啊,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成了最后赢家。】 江清澜轻笑:“谁说,什么都没做” 她手指一划,光屏画面回溯。 贵妃在御花园偶遇皇帝时,袖中飘落的安神香囊; 小皇子夜啼不止时,恰好被钦天监算出需父亲陪伴镇魂; 甚至皇后宫中那名突然反水的贴身宫女,家中老母意外得了一笔丰厚养老银。 “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胜利” 江清澜手指一弹,光屏消散,“不过是有人,把刀递到了最合适的人手里。” 她忽然起身,走向书案:“既然皇帝要立新后,那本妃……” 狼毫蘸墨,在《贺新后表》上落下铁画银钩的第一笔。 “总得送份大礼。” 窗外掠过凡胎肉眼难辨的幽蓝蝶影,翅上金尘簌簌抖落在贵妃的金册玉轴之间。 “啧,皇帝倒是会挑时候。” 她捻着银针在指间转了一圈,银光流转间映出眼底的玩味, “废后立储,一气呵成。” 团团在识海中兴奋蹦跶:【主人!趁皇帝心神动荡,要搞入梦术吗】 它搓搓不存在的爪子,【虽然仙灵系统不许直接操控,但您出手的话。】 “比如,让皇帝心甘情愿留萧景珩当摄政王” 江清澜轻笑,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符纸。 符纸边缘隐约可见暗纹,竟是御书房专用的奏章残页。 她手指一抖,符纸燃起金黄火焰,映得眉眼妖冶: “不过比起入梦,我更好奇。”火焰倏地化作蝴蝶,翩然穿透雨幕,直向皇宫飞去。 “若是皇帝今夜梦见先帝,怒斥他残害手足、苛待贤王。” 话音未落,御书房方向突然传来一声瓷盏碎裂的脆响。 光屏自动弹出实时画面: 皇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面前《摄政王加恩诏书》的朱砂未干,而烛火无风狂舞,将“永授摄政之权”六个字映得血红。 朔王府,清徽轩。 春风吹动窗纱,案头的金盏银台水仙轻轻摇曳。 萧景珩将一张洒金笺推到江清澜面前,手指轻点:“写首《上邪》。” 江清澜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王爷这是要听山盟海誓” “不。” 他俯身,阴影笼罩她半边身子,“是要看清澜,” 温热掌心覆上她执笔的手,带着她的手在纸上重重落墨:“敢不敢把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写血书。” 萧景珩掌心覆着江清澜的手背,带着她在洒金笺上重重落笔。 我欲与君相知六字入木三分,墨色几乎划破纸张。 江清澜轻笑,忽然抽手。 笔尖在纸上拖出一道嫣红,竟真是血。 她手指不知何时破了小口,血珠沁入宣纸,“长命无绝衰”五字顿时艳得刺目。 窗外忽起一阵风,吹散案头那封莲香信笺。 翻转间,露出背面凌厉朱批:【吾妻清澜,当以血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