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监护、夜谈与无声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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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晚晴的病房被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b-7区深处，一个兼具生活与安全功能的特殊监护单元。这里墙壁内嵌着能量抑制场，通风系统独立且带有过滤装置，门口设有苏小婉亲自校准的生物识别和能量扫描仪。用林风的话说，“这地方安全得连只带恶意的蚊子都飞不进来——当然，前提是这里的蚊子得先成精。” 监护任务落到了林风和苏小婉肩上。陈默下了死命令，在纳米机械事件和内部渗透调查清楚前，叶晚晴不能离开他们的视线。这意味着他们三人几乎要同吃同住。 第一天晚上，气氛有些微妙。 单元里有两个独立的卧室和一个公共休息室。叶晚晴自然住一间，剩下的那一间…… “我守夜，你们休息。”林风抱着手臂，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一副准备扎根到天亮的架势。让他和苏小婉共用一间卧室光是想想就觉得空气会凝固。 苏小婉正在调试房间内的监控系统，闻言头也不回：“根据人体生理周期和任务需求，轮班守夜是效率最优解。你需要保持至少六小时的有效睡眠以恢复状态。我可以先值守前半夜。” “我觉得我状态好得很，现在能徒手再拆一次‘恶魔的心脏’。” 林风嘴硬，但连日累积的疲惫和地底消耗的后遗症，让他的黑眼圈出卖了他。 叶晚晴穿着柔软的睡衣，抱着枕头从卧室门口探出头，看看林风，又看看苏小婉，小声提议：“要不……我睡沙发房间……给风和小婉姐姐……” 林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苏小婉操作平板的手指也僵了一下。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地拒绝。 叶晚晴被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不解地看着他们。 林风揉了揉眉心，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晚晴，你是病人，需要最好的休息。我们俩……呃……会安排好。” 最终，妥协方案是林风占据沙发，苏小婉使用剩下的卧室，但门不锁，方便随时应对情况。第一班守夜由苏小婉负责。 夜深人静，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嗡嗡声。叶晚晴因为身体虚弱和药物作用，早已沉沉睡去。林风躺在并不算舒适的沙发上，虽然身体叫嚣着需要休息，大脑却异常清醒。护士张晓失踪、叶晚晴体内的纳米机械、收容所近期的异常……线索杂乱，却都指向内部潜藏的毒蛇。 他翻了个身，面向休息室中央那片微弱的地灯光芒，正好能看到苏小婉坐在监控屏前的背影。她坐得笔直，专注地看着屏幕上流动的数据和各个角度的监控画面，侧脸在屏幕光的映照下，显得既冷静又……孤单。 “喂，”林风忍不住低声开口，“你说，那纳米机械……会不会对晚晴有危险” 苏小婉的背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但没有回头。“目前处于休眠状态，未检测到活性或复制迹象。其功能和对宿主的长期影响，是未知数。”她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医疗部正在尝试分析其结构和可能的技术来源，但进展缓慢。这种技术……超越了我们目前的认知范畴。” “比‘净世教团’还高级” “不同于‘净世教团’表现出的风格。‘净世教团’的技术偏向于实用、粗暴，带着一种疯狂的仪式感。而这种纳米机械……更精密，更……‘完美’。”苏小婉斟酌着用词，“像是一件被精心打造的艺术品，目的不明。” 林风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你害怕吗” 这次，苏小婉转过了身，隔着昏暗的光线看向他：“害怕是一种低效的情感，会增加误判概率。” “我是问，你个人，害怕吗”林风坚持，目光直视着她。 苏小婉与他对视了几秒，然后转回屏幕，只留下一个轮廓清晰的侧影。“担忧是存在的。未知意味着变量失控。而变量，是风险的同义词。”她顿了顿，极其轻微地补充了一句，轻得几乎像是错觉，“尤其是……涉及她在内。” 林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看着她重新变得冷硬的背影，知道这已经是这位理性至上的研究员，所能表达的最接近“担忧”和“在乎”的情绪了。 “我会保护好她的。”林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无论对手是什么，来自哪里。” 苏小婉没有回应，但监控屏幕上，代表林风生命体征的曲线，在她刻意调出的角落里，平稳地波动着。 后半夜，林风接替了守夜。苏小婉没有立刻回房，而是去厨房区域冲了两杯热可可——这是她数据库里记录的，有助于舒缓神经的非必需饮品。 她将其中一杯放在林风面前的茶几上。“提神。虽然咖啡因效率更高，但考虑到你接下来的休息周期，热可可更合适。” 林风有些意外地接过马克杯，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谢谢。”他尝了一口，甜腻中带着一丝苦涩，味道……意外地不错。 苏小婉端着另一杯，在他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小口喝着，目光依旧落在监控屏幕上。两人没有再交谈，休息室里只剩下吞咽液体的细微声响和仪器运行的背景音。一种奇异的、并不尴尬的宁静弥漫在空气中。 仿佛他们不是身处危机四伏的收容所核心，而是在某个平凡的深夜，共享着一段无需言语的陪伴。 第二天，调查开始了。林风和苏小婉以加强内部安全巡查的名义，来到了护士张晓曾经居住的基层人员宿舍区。宿舍不大，陈设简单，已经被安保部门初步检查过，没有发现明显线索。 苏小婉用她的设备进行着更加精细的扫描，寻找任何能量残留或微观痕迹。林风则更依赖直觉和观察。他拉开床头柜，里面只有一些日常用品和一本……翻旧了的言情小说。 “看来张护士的业余生活还挺……丰富多彩。” 林风拿起那本封面花哨的小说，随口调侃。 苏小婉扫描完墙壁，走过来，看了一眼那本书，然后在平板上一划。“根据借阅记录，这本书是张晓在失踪前三天从内部图书馆借阅的。她之前的借阅偏好是医学期刊和推理小说。” 突然改变阅读偏好林风警惕起来。“书检查过了吗” 苏小婉接过书，用仪器仔细扫描了封面、封底、书脊和每一页的夹缝。最终，在书脊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像是装订瑕疵的凹陷处，检测到了一丝微弱的、与叶晚晴体内纳米机械同源的、但更加活跃的能量信号！ “这是一个信标，或者……通讯器。”苏小婉眼神锐利，“通过特定的阅读行为（比如翻到某一页）激活，进行短暂的信息接收或发送。” 敌人竟然利用如此日常、不起眼的东西来传递信息！这意味着内部的渗透网络，可能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隐蔽和庞大！ 就在这时，林风的内部通讯器响了，是陈默。 “林风，苏研究员，立刻来我办公室。医疗部那边……有新的发现。” 新的发现是关于叶晚晴，还是关于失踪的张晓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起身。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