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生辰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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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岁晚踏入八爷府正厅时,立即察觉到异常。满堂宾客言笑晏晏,八爷端坐主位接受祝贺,目光却锐利如刀。她下意识抚过腰间,族谱残页缝在衣襟内衬,此刻仿佛带着温度。 胤禛走在她身侧,步伐沉稳。他向八爷拱手贺寿,语气平淡无波。八爷笑着回礼,视线却掠过胤禛,落在姜岁晚腰间。 “四哥这位格格,今日装扮甚是别致。”八爷端起酒杯,目光未移。 姜岁晚垂首行礼,感觉到那道视线在她腰间停留。她今日特意选了月白绣银纹的旗装,布料厚实,应该看不出内衬异样。但八爷的注视让她后背发凉。 胤禛侧身半步,恰好挡住八爷的视线:“八弟说笑了。” 两人寒暄几句,胤禛便带着姜岁晚入席。福晋早已坐在女眷席首位,见她过来,微微颔首。姜岁晚在福晋下首坐下,注意到年氏坐在对面,正冷冷盯着她。 宴席开始,歌舞升平。姜岁晚端起茶盏,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她记得密记中记载,西北矿脉图将在今日交接。而八爷方才的异常关注,更让她确信今日必有事端。 酒过三巡,八爷突然放下酒杯。 “近日西北矿脉开采不顺,四哥可知此事”八爷声音不大,却让满堂寂静。 姜禛握紧茶盏,感觉到胤禛的视线扫过她。 “略有耳闻。”胤禛语气不变,“八弟对此事很关心” 八爷轻笑:“毕竟事关朝廷税收,做臣子的自然要关心。” 姜岁晚低头抿茶,心跳如鼓。西北矿脉正是族谱残页上记载的关键,八爷此刻提起,绝非偶然。 “听说年羹尧在西北时,对矿脉很是上心。”八爷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年氏。 年氏脸色一白,强笑道:“兄长在西北时,确实为朝廷尽心尽力。” 八爷意味深长地看了年氏一眼,又转向姜岁晚:“姜格格可听说过西北矿脉” 姜岁晚放下茶盏,声音平稳:“妾身久居内宅,对此等大事一无所知。” “是吗”八爷挑眉,“可我听说,格格近日在查年府旧账,应该见过相关记载才对。” 满座哗然。姜岁晚感觉到所有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她稳住呼吸,抬头迎上八爷的目光:“妾身只是奉命核对账目,并未见过什么矿脉记载。” 八爷还要再问,门外突然传来喧哗。苏培盛急步而入,附在八爷耳边低语几句。 八爷脸色骤变,手中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他挥手示意歌舞退下,目光却死死盯在姜岁晚身上。 “府中有些杂事,诸位尽兴。”八爷起身,语气冷硬。 宾客们面面相觑,气氛顿时压抑。姜岁晚感觉到胤禛的手在桌下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腕,示意她保持冷静。 八爷离席后,宴席很快散去。胤禛带着姜岁晚和福晋告辞,八爷府管家亲自相送。 回到马车,胤禛一直沉默。直到马车驶离八爷府,他才开口。 “八爷今日为何针对你” 姜岁晚握紧衣袖:“妾身不知。” 福晋坐在对面,轻声接话:“八爷似乎对年府旧账很在意。” 胤禛看向姜岁晚:“你查账时可有什么发现” 姜岁晚垂眸:“只是些寻常账目,并无特别。” 她感觉到胤禛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仿佛在判断她是否说谎。马车颠簸了一下,她趁机偏开头,避开他的目光。 回到王府,胤禛直接去了书房。姜岁晚回到自己院落,关上门才松了口气。她取出藏在腰间的族谱残页,在灯下细看。 “西北矿脉,八分其利”的字迹清晰可见。她终于明白八爷今日为何如此关注她,他定是知道这份证据的存在。 敲门声响起,她急忙藏好残页。开门见是苏培盛,他端着食盒站在门外。 “王爷让奴才给格格送些点心。”苏培盛走进屋,放下食盒时压低声音,“八爷府出事了。” 姜岁晚心头一跳:“什么事” “八爷府搜出了私铸的兵器。”苏培盛声音极轻,“就在格格离开后不久。” 姜岁晚愣住。难怪八爷当时脸色大变,原来如此。 “王爷可知此事” 苏培盛点头:“王爷让格格这几日不要外出,八爷府可能会有所动作。” 送走苏培盛,姜岁晚坐在桌前毫无食欲。八爷府私藏兵器是重罪,但以八爷的谨慎,怎会让人轻易搜出这更像是有人设局。 她想起今日胤禛的镇定,福晋的适时插话,苏培盛的及时消息。这一切太过巧合,仿佛早有安排。 次日清晨,姜岁晚照常去书房整理账目。胤禛不在,书案上却放着一封密信。她本不该看,但信封上“西北矿脉”的字样让她停住动作。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急忙退开。胤禛推门而入,见她站在书案前,眼神微沉。 “在看什么” “妾身刚来,正准备整理账本。”她保持镇定。 胤禛走到书案前,收起密信:“八爷府昨夜被查,你可听说了” “苏公公昨日告知了妾身。” 胤禛坐下,示意她也坐:“你如何看待此事” 姜岁晚谨慎选择措辞:“八爷是聪明人,不该犯这种错误。” “除非有人陷害。”胤禛接话,“你觉得会是谁” 她摇头:“妾身不敢妄加猜测。” 胤禛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转移话题:“年氏族谱的残页,你找到了吗” 姜岁晚心跳漏了一拍:“妾身不曾见过什么族谱残页。” “是吗”胤禛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纸,推到她面前,“那这是什么” 她低头一看,正是她藏在妆匣中的族谱残页的副本,字迹一模一样。 “这...”她一时语塞。 “你藏得很好,但我早就知道了。”胤禛语气平静,“从你在库房发现它开始。” 姜岁晚握紧双手:“王爷既然知道,为何不直接问妾身要” “我在等你自己交出来。”胤禛起身走到她面前,“但你选择了隐瞒。” 她抬头看他:“妾身不知该信谁。” “现在呢” 姜岁晚沉默片刻,从衣襟内衬取出真正的族谱残页,放在桌上:“这才是原件。” 胤禛拿起残页细看,点头:“你比我想象的谨慎。” “王爷早就怀疑八爷” “不止八爷。”胤禛收起残页,“朝中牵扯甚广,这份证据很关键。” 姜岁晚想起福晋的异常:“福晋她...” “福晋与此事无关。”胤禛打断她,“她只是被迫传递过几次消息。” 这时苏培盛敲门进来:“王爷,八爷府来人了。” 胤禛示意姜岁晚留在书房,自己出去接待。姜岁晚走到窗边,看见八爷府管家带着几个侍卫站在院中,神色不善。 “四爷,八爷请姜格格过府一叙。”管家声音洪亮。 胤禛站在台阶上,语气冷硬:“格格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管家上前一步:“八爷说了,务必请到姜格格。” 双方对峙,气氛紧张。姜岁晚在窗后看着,手心渗出冷汗。八爷此举,分明是要拿她问罪。 苏培盛悄悄来到她身边:“格格不必担心,王爷已有安排。” 果然,胤禛挥手,一队侍卫从两侧涌出,将八爷府的人团团围住。 “回去告诉八弟,我雍亲王府的人,不是他想请就能请的。”胤禛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八爷府管家见状,只得带人悻悻离去。 胤禛回到书房,面色凝重:“八爷不会善罢甘休。” “是因为族谱残页” “不止如此。”胤禛看着她,“他认定你手中还有更多证据。” 姜岁晚想起那份密记:“妾身确实还知道一些事。” 她将密记中关于西北矿脉图的记载告知胤禛,包括今日正是交接日期。 胤禛听完沉思良久:“原来如此。” “王爷打算如何应对” 胤禛走到书案前,提笔写字:“将计就计。” 他将写好的字条交给苏培盛:“送去给十三爷。” 苏培盛领命离去。胤禛转向姜岁晚:“这几日你搬来书房偏殿住,不要单独行动。” 姜岁晚惊讶:“这不合规矩...” “现在不是讲究规矩的时候。”胤禛语气坚决,“八爷的手段我很清楚,不能让他有机会对你下手。” 她只得点头。收拾东西时,她注意到胤禛一直站在窗边,望着八爷府的方向。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眼中竟有一丝担忧。 晚膳时,福晋来看她。见她在书房偏殿安顿,福晋似乎并不意外。 “妹妹受惊了。”福晋递过一个食盒,“这是我让小厨房做的安神汤。” 姜岁晚接过食盒,犹豫片刻还是问道:“福晋早知道会如此” 福晋轻叹:“八爷的性子,睚眦必报。你触及他的利益,他自然不会放过你。” “福晋与八爷...” “有些旧事,不提也罢。”福晋打断她,“你只需记住,在王府,王爷会护你周全。” 送走福晋,姜岁晚坐在偏殿中,思绪纷乱。今日种种表明,她已深深卷入这场权力争斗,再难抽身。 夜深时,胤禛来到偏殿。他换下朝服,穿着常服,看起来比平日柔和几分。 “还在想今日的事”他在对面坐下。 姜岁晚点头:“妾身给王爷添麻烦了。” “不是你惹的麻烦,是麻烦找上了你。”胤禛倒了两杯茶,“八爷觊觎西北矿脉已久,今日之事不过是迟早要来的冲突。” “那王爷准备如何应对” 胤禛抿了口茶:“等。” “等什么” “等八爷下一步动作。”胤禛放下茶杯,“他今日受挫,必会尽快行动。我们以静制动。” 姜岁晚若有所思。胤禛的镇定让她稍稍安心,但想到八爷的狠厉,仍不免担忧。 次日清晨,苏培盛带来消息:八爷称病不出,闭门谢客。 “这是在酝酿更大的动作。”胤禛听完汇报,神色不变,“继续盯着八爷府。” 姜岁晚在偏殿住下,白日仍整理账目,夜晚则警惕任何异常声响。如此过了三日,八爷府始终没有动静。 第四天夜里,姜岁晚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苏培盛站在门外,神色紧张。 “格格,八爷府走水了!” 她披衣起身,推开窗户看见远处天空泛着红光。火势似乎很大,隐约能听到喧哗声。 胤禛快步走进偏殿:“八爷府起火,京兆尹已经带人前去救火。” “怎么会突然起火” 胤禛眼神深邃:“有人在销毁证据。” 姜岁晚立即想到西北矿脉的相关文书。若八爷真在府中私藏了重要证据,这场火来得太过巧合。 “我们该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胤禛关上窗户,“等着看明日朝堂上的好戏。” 次日早朝,八爷果然称病未到。但让姜岁晚意外的是,年氏兄长年羹尧突然上折子弹劾八爷私藏兵器、勾结官员。 消息传回王府时,姜岁晚正在书房帮胤禛整理公文。苏培盛详细禀报了朝堂上的争执,年羹尧言辞激烈,证据确凿。 “年羹尧为何突然反水”姜岁晚不解。 胤禛放下笔:“他不是反水,是自保。” 原来年羹尧发现八爷欲将私藏兵器的罪名推给他,只得先发制人。这场朝堂争斗,最终以八爷被罚闭门思过告终。 “那西北矿脉的事...” “暂时不会有人提了。”胤禛看着她,“这场火烧掉了太多证据。” 姜岁晚沉默。她想起那日八爷死死盯着她的眼神,如今他受挫,必定更加记恨于她。 胤禛似乎看出她的担忧:“经过此事,八爷短期内不敢再动你。但还是要小心。” 她点头,心中却明白,这场风波远未结束。 三日后,姜岁晚搬回自己院落。一切似乎恢复平静,但她知道,暗流仍在涌动。 这日她正在核对账目,苏培盛送来一封信。没有署名,字迹陌生,只有短短一行字:知情人终难安眠。 她握着信纸,感觉到一丝寒意。这显然是警告,来自八爷或其党羽。 胤禛走进来,见她对着信纸出神,取过一看,脸色沉下。 “从哪来的” “不知是谁放在妾房门外的。” 胤禛将信纸收起:“我会查清楚。” 他离开时,姜岁晚注意到他指尖因用力而发白。这一刻,她清楚地意识到,这场权力博弈中,她已无法独善其身。 夜幕降临,她独自坐在窗前。远处传来打更声,悠长而寂寥。她知道,从今往后,每个夜晚都需格外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