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青扣秘绢:雍邸权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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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岁晚在烛光下翻看八爷府的账册,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距离那场蹊跷的大火已经过去三日,账房内还弥漫着淡淡的烟熏味。她正要合上账本,突然发现封皮内侧的夹层微微鼓起。 她用簪子小心挑开缝线,从夹层里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牛皮纸。纸上绘制着西北矿脉的详细地图,标注着运输路线和交接地点。她立即将图纸塞进袖袋,心跳加快。 夜幕降临后,姜岁晚独自在院中徘徊,反复思量这张地图的来历。忽然一道黑影从墙角闪出,冰冷的匕首抵住她的咽喉。 “别出声。”黑衣人压低嗓音,“族谱残页在哪” 姜岁晚强迫自己镇定:“什么族谱” 黑衣人加重手上力道:“八爷府那份,别装傻。” 她感觉到脖颈传来刺痛,仍坚持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看来需要换个地方说话。”黑衣人拽着她往后院偏僻处走去。 姜岁晚暗中将袖中的地图往更深处置了置。经过假山时,她故意踢落一块石子。 “老实点!”黑衣人厉声警告。 就在他们抵达后院荒废的井边时,苏培盛带着侍卫突然出现。 “什么人!”苏培盛举灯喝道。 黑衣人见状,迅速将一枚玉扣塞进姜岁晚掌心,翻身跃上墙头。侍卫们追赶而去,苏培盛快步上前。 “姜格格,您没事吧” 姜岁晚摊开手掌,玉扣在月光下泛着青翠光泽。扣面上刻着年氏族徽,背面有个清晰的“宁”字。 胤禛闻讯赶来时,正看见她掌心的血痕和那枚玉扣。他接过玉扣仔细端详,眉头紧锁。 “年氏旁支。”他沉声道,“年宁那一支。” 姜岁晚想起年氏那位远房堂兄:“他与西北矿脉有关” 胤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苏培盛:“加强府内巡逻,特别是姜格格住处。” 回到书房,姜岁晚取出地图铺在案上。胤禛用手指点着图纸上的标记:“这些矿脉本该由朝廷管辖。” “八爷私下开采” “不止八爷。”胤禛神色凝重,“年氏也插了一手。” 姜岁晚想起那枚玉扣:“年宁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运输。”胤禛指向图纸上的路线,“他负责将矿石运出西北。” 门外传来脚步声,苏培盛禀报:“王爷,年侧福晋求见。” 胤禛与姜岁晚对视一眼,将地图收起:“让她进来。” 年氏端着食盒走进,目光在姜岁晚身上停留片刻:“听闻姐姐遇袭,特来探望。” “有劳挂心。”姜岁晚平静回应。 年氏放下食盒,状似无意地问道:“听说歹人留下了证物” 胤禛端起茶杯:“一枚玉扣。” 年氏手指微颤:“什么玉扣” “刻着年氏族徽的玉扣。”胤禛直视着她,“背面还有个‘宁’字。” 年氏脸色骤变:“这...这定是有人栽赃!” “哦”胤禛放下茶杯,“你怎知是栽赃” 年氏语塞,匆忙告退。她离开后,姜岁轻声道:“她似乎很意外。” “意外的是玉扣上的‘宁’字。”胤禛重新展开地图,“年宁做事向来谨慎,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苏培盛再次敲门而入:“王爷,十三爷派人送来密信。” 胤禛看完信后,神色更加凝重:“年宁昨日离开了京城。” “去了西北” “不。”胤禛将信纸在烛火上点燃,“他往江南去了。” 姜岁晚不解:“此时去江南” “为了撇清关系。”胤禛冷笑,“看来有人要弃车保帅。” 次日清晨,姜岁晚照常去账房工作。她刚核对完一批账目,就听见外面传来喧哗。年氏带着几个丫鬟闯进来,直接冲到姜岁晚面前。 “把玉扣交出来!”年氏厉声道。 姜岁晚放下账本:“侧福晋这是何意” “那玉扣是我兄长之物,定是你偷来陷害年家!” 姜岁晚从袖中取出玉扣:“侧福晋看清楚了,这可是你兄长的东西” 年氏伸手要抢,姜岁晚迅速收回:“这是证物,已交由王爷保管。” “你!”年氏气极,“一个汉军旗格格,也敢与年家作对” “我只听从王爷吩咐。”姜岁晚平静回应。 年氏还要发作,胤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闹什么” 年氏立即换上一副委屈表情:“王爷,姜格格她...” “我都听见了。”胤禛打断她,“玉扣是我收着的,你有意见” 年氏低头:“妾身不敢。” 胤禛走到姜岁晚身边:“账目核对得如何” “已核对大半,今日就能完成。” 年氏见状,只得悻悻离去。她走后,胤禛低声道:“今晚留在书房偏殿。” 姜岁晚点头,知道局势越发紧张。 午后,福晋来看她,带来一盒点心。两人在账房内间喝茶,福晋轻声道:“年氏最近很不安分。” 姜岁晚为她斟茶:“因为年宁的事” 福晋点头:“年家与八爷的合作,多半是年宁牵线。如今事情败露,年家急于撇清关系。” “那枚玉扣...” “是关键证物。”福晋压低声音,“年宁向来谨慎,留下玉扣必有缘故。” 姜岁晚想起黑衣人塞玉扣时的动作:“或许他是故意的。” 福晋若有所思:“若真如此,事情就复杂了。” 傍晚时分,姜岁晚将核对完的账目送到书房。胤禛正在看一份密报,见她进来便收起文书。 “账目有问题吗” “八爷府的账目做得很干净,但有几笔款项去向不明。”姜岁晚指出几处记录。 胤禛查看后点头:“与十三爷查到的信息吻合。” 苏培盛匆匆进来:“王爷,江南来信,年宁在途中遇袭。” “情况如何” “轻伤,但随身物品被劫。” 胤禛与姜岁晚交换眼神:“果然如此。” 姜岁晚恍然:“有人要灭口” “更要紧的是那些被劫的物品。”胤禛起身踱步,“年宁手中定有重要证据。” 夜幕降临后,姜岁晚在偏殿休息。她躺在床上,反复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忽然,窗外传来细微响动。她悄悄起身,躲在窗后观察。 一个黑影翻墙而入,快速向她窗前靠近。就在那人伸手推窗时,四周突然亮起火把。侍卫们一拥而上,将黑衣人制服。 胤禛从暗处走出,掀开黑衣人的面罩。是个陌生面孔。 “谁派你来的”胤禛冷声问。 黑衣人咬紧牙关不语。苏培盛搜遍他全身,只找到一把匕首。 “带下去审问。”胤禛下令。 侍卫将人带走后,胤禛来到窗前:“没事吧” 姜岁晚开门出来:“是冲着玉扣来的” “或是冲着人来的。”胤禛神色严峻,“你近日不要单独行动。” 第二日审讯结果出来,黑衣人是江湖人士,受雇于人,不知雇主身份。 “很专业。”苏培盛汇报,“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胤禛沉思片刻:“加强府内戒备,特别是年氏院落的监视。” 姜岁晚正在整理书房,闻言抬头:“王爷怀疑年氏” “怀疑她与人联络。”胤禛走到案前,“年宁遇袭,她必定急于了解情况。” 果然,午后年氏就以身体不适为由,请求出府就医。胤禛准了,但派了人暗中跟随。 年氏的马车在城里转了几圈,最终停在一家药铺前。她进去片刻就出来,手中多了一包药材。跟踪的人发现,药铺伙计在她离开后,立即从后门往八爷府方向去了。 “八爷与年氏还有联系。”胤禛听完汇报后道。 苏培盛请示:“要阻止他们联络吗” “不必。”胤禛摆手,“让他们联络,我们才能掌握更多线索。” 三日后,江南再传消息:年宁失踪了。 与此同时,八爷府传出八爷病重的消息。朝中议论纷纷,都猜测与之前的弹劾有关。 胤禛被康熙召进宫,回来时面带倦色。 “皇阿玛问起西北矿脉的事。”他揉着额角,“我搪塞过去了。” 姜岁晚为他斟茶:“皇上起疑了” “不止起疑。”胤禛叹气,“皇阿玛似乎早有察觉。” “那...” “静观其变。”胤禛放下茶杯,“现在谁先动,谁就输了。” 又过了两日,十三爷亲自到访。他与胤禛在书房密谈许久,姜岁晚在偏殿都能听见争执声。 十三爷离开时,面色不悦。胤禛站在门口,久久不语。 “十三爷与王爷意见相左”姜岁晚轻声问。 胤禛转身:“他主张立即揭发八爷与年家的勾当。” “王爷不同意” “时机未到。”胤禛走回书房,“缺少关键证据。” 姜岁晚想起那枚玉扣:“年宁留下玉扣,是不是为了保命” 胤禛突然停住脚步:“你说什么” “如果他手中真有重要证据,留下玉扣或许是为了暗示什么。” 胤禛快步走到书案前,取出玉扣仔细端详。他用小刀撬开玉扣的镶边,从里面取出一卷极薄的绢纸。 绢纸上写着一行小字:证据藏于老地方。 胤禛立即唤来苏培盛:“去查年宁在京城的所有产业,特别是他常去的地方。” 苏培盛领命而去。胤禛看向姜岁晚:“你立了大功。” “只是猜测而已。” “很好的猜测。”胤禛难得露出笑意。 深夜,苏培盛带回消息:在年宁常去的一家古董店暗格里,找到了他与八爷往来的书信。 胤禛翻阅书信,脸色越来越沉:“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书信中详细记录了八爷与年家合作私采矿脉、贿赂官员的经过,还涉及太子旧部。 “这些证据足以定罪。”姜岁晚道。 胤禛却将书信收起:“还不到时候。” “为何” “牵涉太广。”胤禛神色复杂,“需要慎重。” 次日早朝,八爷称病未到。但出乎意料的是,年羹尧上折子为八爷求情,称八爷确实病重。 下朝后,年羹尧求见胤禛。二人在书房谈了很久,姜岁晚在账房都能听见年羹激动的声音。 年羹尧离开时,面色铁青。胤禛站在窗前,久久不语。 “年将军来求情”姜岁晚问。 “来施压。”胤禛冷笑,“以为年家还能像从前一样为所欲为。” “王爷准备如何应对” 胤禛转身:“该去给皇阿玛请安了。” 他换好朝服,临行前对姜岁晚道:“今日不要离开王府。” 胤禛进宫后,王府气氛格外紧张。侍卫增加了一倍,各院格格都被要求待在房中。 午后,福晋来找姜岁晚,两人在内室喝茶。 “年氏今早试图出府,被侍卫拦下了。”福晋低声道。 “她可知年宁失踪的事” “应该知道了。”福晋叹气,“她今早状态很不好。” 姜岁晚想起那枚玉扣:“年宁留下线索,或许是想保全年家。” 福晋摇头:“太迟了。年家涉事太深,难以全身而退。” 傍晚,胤禛回府,直接来到姜岁晚住处。 “皇阿玛看了证据。”他神色疲惫,“但暂时不会动作。” “为什么” “西北战事吃紧,需要年羹尧带兵。”胤禛坐下,“朝廷现在不能动年家。” 姜岁晚为他倒茶:“那八爷呢” “闭门思过,削去部分职权。”胤禛揉着眉心,“这是暂时的平衡。” “年宁留下的证据...” “已由皇阿玛保管。”胤禛看向她,“此事告一段落,但你仍需小心。” 姜岁晚点头:“我明白。” 胤禛离开后,姜岁晚独自坐在窗前。夜色渐深,她取出那张西北矿脉地图,在烛光下细细观看。地图上的标记让她想起现代见过的矿产分布图,不禁感叹古今贪欲如出一辙。 窗外传来打更声,她吹熄蜡烛,在黑暗中静静思索。这场风波看似平息,但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