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香囊解密,药香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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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灯扫过窗户的瞬间,我听见简凝把门反锁了。她转身走到桌边,拧亮台灯。那枚翡翠戒指被她放在相框旁边,灯光下裂纹更明显。 她没说话,先打开医药箱。我靠在墙边,左肩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她剪开布料,棉球一碰伤口我就绷紧了背。 “子弹没进去。”她说,“是擦伤,但得清干净。” 我没动,看她低头处理。药水倒在伤口上,疼得我手指抽了一下。她抬眼看了我一眼,继续包扎。 包扎完她递来一杯水和两粒药。“消炎的。”她说。 我接过药吞下去。“相机呢” 她指了指桌上。“照片洗出来前不能动。现在最重要的是这枚戒指。” 我盯着那枚裂开的戒面。“谢云启不会丢东西,更不会让戒指受损。” “所以我才去他车上拿。”她坐下来,“司机下车抽烟时,我从后窗爬进去搜的。手套箱里有张路线单,写着‘桐油桶三十七,军火代号红九’。” 我点头。“和李阿福说的对上了。” “但问题不在这里。”她从旗袍口袋掏出一个小布袋,“这是我在司机座底下发现的香囊。” 我接过来看。深蓝色粗布缝的,针脚很密,正面绣了个歪歪扭扭的‘安’字。打开封口,一股淡淡的药味散出来。 “这不是普通香料。”我说。 “我知道。”她伸手拨了拨里面的粉末,“我让人验过,里面有三种药材:白芷、远志、还有龙骨粉。” 我抬头。“龙骨粉是用来镇神的,常人闻久了会头晕。” “对。”她说,“可这香囊出现在谢云启的车上,就不是为了安神。” 我想起码头医院那股混合着胭脂的檀香味。“那天晚上护士手上戴的也是翡翠戒指。” “同一批人。”她声音低下来,“谢云启用这些人接送货物,他们身上都带着这种香囊。可能是防检查,也可能是控制人。” 我捏着香囊边缘。“你查到谁发的吗” “源头是城南一家老药铺,叫济仁堂。老板姓陈,五年前突然接手店铺,之前没人知道他来历。”她拿出一张纸条,“地址在这儿。” “今晚就去。” “不行。”她摇头,“你现在出门就是找死。追你的人肯定还在附近守着。” “那也不能等。” “我可以去。”她说,“我认识那个老板。去年我发烧,去过一次。” 我看着她。“你不该冒这个险。” “我已经在局里了。”她站起身,“而且我比你容易接近他。一个女人去买安神香,很正常。” 我沉默了几秒。“带上这个。”我把松石串解下来给她,“万一出事,砸了它。” 她接过串子,没问为什么。 凌晨两点,她回来了。脸有点白,手里多了个牛皮纸包。 “拿到了。”她把纸包放桌上,“这是最近三个月的香囊出货记录,还有配方底方。” 我打开看。纸上列着日期、数量、收货人代号。其中一行写着:“三月十七,三十枚,送至裴府侧门,接货人老周。” 我手指停在这行字上。 “裴渊”我抬头。 “不可能。”她立刻说,“裴渊和谢云启是合作关系,但他不会参与这种事。他手下都是兵,不需要用香囊控制。” “可名字写在这儿。” “也许是假名。”她坐下,“或者有人冒用他的名义。” 我翻到最后一页。配方底方上有几处涂改痕迹,原本的药材被划掉,换成了新的。我认出其中一味:“这是曼陀罗花粉。” “有毒”她问。 “致幻。”我说,“少量吸入会让人心跳加快,产生依赖感。长期用会上瘾,变得听话。” 她脸色变了。“所以这些香囊不是安神,是洗脑。” “对。”我把纸重新包好,“谢云启在培养自己的人,用这种方式。” “那沈家呢”她忽然问,“我母亲最近总用一种香,说是从济仁堂买的。” “让她停用。”我说,“立刻。” 她站起来就要走。 “等等。”我拦住她,“你现在回去太显眼。天亮再去。” “可她已经用了快一个月。” “那就带大夫一起。”我说,“借口说她气色不好,要调理身体。” 她想了想,点头。“我会安排。” 第二天中午,我撑着伤去了一趟当铺。换了身旧衣服回来,在巷口碰见萧晚。 她看见我就跑过来。“哥哥,你去哪儿了昨晚没回来,我以为……” “没事。”我说,“你查到什么没有” “沈夫人确实买了那种香,每周一送,送来的是个穿灰衣的男人。”她压低声音,“但我跟踪他,发现他根本不去沈家,半路就把货转给了另一辆车。” “车牌记下了吗” “记了。”她递给我一张纸,“是谢家名下的公司。” 我攥紧那张纸。“谢云启连沈夫人都不放过。” “她知道吗” “不知道。”我说,“她以为那是助眠的香。” “那简凝姐姐呢她会不会也……” “她用的是山茶花露。”我说,“不是香。” 萧晚松了口气。 当天下午,简凝来了消息。她在济仁堂门口拍到了送香的人。照片上是个瘦高男人,戴着帽子,但侧脸能认出来。 “是陈伯提过的一个账房。”她说,“以前在谢家干过,后来消失了。” “现在又出现了。” “他在替谢云启做事。”她说,“而且不止送香。我查了济仁堂的资金流,有笔钱每月固定打给码头医院。” “又是医院。” “对。”她眼神冷下来,“谢云启把这套系统铺得很广。香囊是线头,牵出来的是一张网。” 我看着窗外。“下一步,得让裴渊知道这件事。” “你打算告诉他” “不。”我说,“我要让他自己发现。” “怎么做到” “把这张配方给他。”我说,“匿名。” 她盯着我。“他会查来源。” “所以不能直接给。”我说,“得让他在自己人身上闻到味道。” “你想往他手下人身上放香囊” “不是放。”我说,“是让他们主动去找。” 她明白了。“你打算放出风声,说有种新香能提神醒脑,特别灵验。” “对。”我说,“军人熬夜值哨最需要这个。” “一旦有人用了,上瘾了,裴渊就会追查。” “到时候,线索自然指向谢云启。” 她嘴角扬了一下。“这招狠。” “还不够。”我说,“还得加一把火。” “什么” “让沈夫人醒来。”我说,“她要是知道自己被人操控,会疯的。” “你要我去告诉她真相” “不。”我说,“让她亲眼看见。” 她想了几秒。“我知道怎么做了。” 三天后,沈夫人晕倒在佛堂。大夫说是心悸,开了药。简凝借机清了她房里的香炉,换了普通的檀香。 当晚,沈夫人做了噩梦。她喊着“别烧孩子”惊醒,满身冷汗。 她开始怀疑。 又过了两天,她偷偷跟着送香的人,一路跟到城外废弃仓库。她看见那人把箱子搬进屋,里面全是成捆的香囊。 她报了警。 警察搜查时,发现了藏在夹层里的曼陀罗花粉。 新闻登出来那天,裴渊的手下正好有人因幻觉闹事。他亲自审问,从那人嘴里问出了“提神香”三个字。 他派人化验,结果出来后,他砸了办公室的桌子。 当晚,他约我见面。 “谁给你的配方”他问我。 “我不知道。”我说,“有人塞在我门缝里。” 他盯着我很久。“你最好没骗我。” “信不信由你。”我说,“但你现在知道了是谁在背后动手。” 他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一周后,谢云启请我喝茶。 他在包间里等我,金丝眼镜擦得很亮。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换了新的,旧的还没来得及销毁。 “听说你最近常去当铺。”他说。 “手头紧。”我说。 他笑。“年轻人,别卷进不该管的事。” “我只是做生意。” “生意做多了,容易踩错地。”他慢慢戴上手套,“有些人,碰一下就得死。”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您说得对。” 他起身离开时,袖口露出一小截香囊绳子。 我没动,等他走后才伸手摸了摸袖子里的小刀。 回家路上,我发现巷子口停着一辆黄包车。 车夫低着头,没拉客。 我走近时,他抬起头。 是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