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夜探书房,秘事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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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砚把陈伯送回萧宅后院的小屋,转身走向主院东厢。天已经全黑了,街上的巡警走了,可他知道这事没完。谢云启不会只派一次人。 简凝跟在他身后两步远,旗袍下摆蹭着青砖地。她没说话,但脚步很稳,像是打定主意要跟到底。 书房在正厅西侧,平日由陈伯打扫,钥匙挂在老仆腰间。现在门锁着,铜把手泛着冷光。 “没有钥匙。”萧砚说。 “窗子。”简凝走到侧边,伸手推了推,“没闩。” 她踮脚翻进去,动作利落。萧砚随后跃入,落地时膝盖微弯。屋里有股旧纸和墨水的味道,书架靠墙立着,桌案上摊着一本翻开的账册。 他走过去看。是萧家近三个月的进出流水,笔迹不是陈伯的。墨色新,写得密。 “有人动过这里。”他说。 简凝从荷包里摸出一根细铁丝,开始撬抽屉。第三格卡得最死,她用力一顶,锁簧崩开。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块叠好的蓝布巾。 她打开布巾。下面压着一枚铜片,刻着编号“丙字三十七”,背面有火漆印痕,像是某个秘密组织的标记。 萧砚接过铜片,指腹擦过边缘。这东西他见过,在前世谢云启书房的保险柜里。当时他没在意,以为是商会凭证。后来才知道,那是“清脉会”的成员信物——一个打着复清旗号、实则操控军火买卖的地下势力。 “你爹生前查过这个。”简凝低声说,“我听沈夫人提过一嘴。她说萧老爷不该碰这些事,结果招来杀身之祸。” 萧砚没回应。他在书桌底部摸到一处凹陷,按下去,暗格弹开。 里面是一本薄册子,封面写着《杜鹃录》三个字。 他翻开第一页。上面列着人名,每人对应一条记录: 【丙字三十七:萧某,江南人,知情不报,已除。】 字是朱砂写的,干透了,像干掉的血。 他手指顿住。 这不是记录,是名单。他们早就盯上萧家了。 再往后翻,又有几条更新的条目: 【戊字十一:沈氏女,真伪待验,暂留。】 【庚字四:谢某,内应,功成可授旗。】 谢某萧砚盯着那两个字。谢云启的名字从未出现在这类文件中,他太聪明,从不留把柄。但这册子里明明白白写了他是“内应”。 “他在演双面。”简凝凑近看,“一边帮政府剿匪,一边给清脉会递消息。等局势乱够了,他就借机上位。” 萧砚合上册子,塞进怀里。 “还有别的。”简凝指着暗格角落。那里藏着一张照片,边缘烧焦了一半。她拿出来对着灯光。 画面是个年轻女人,穿着民国初年的学生装,怀里抱着个婴儿。背景是座老式洋楼,门牌上隐约可见“萧”字。 “这是我娘。”萧砚声音低下来,“她死得早,我 barely 记得她的脸。” 简凝没问为什么他说错词。她只看着照片背面,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 “若吾儿见此,勿信婚约。凝非良配,慎之。” 她猛地抬头看他。 萧砚避开视线,把照片收进口袋。 “这不是第一次警告我了。”他说,“一个月前,有人寄来半支蝴蝶钗,就是你说被简柔弄坏的那支。那天我在祠堂烧纸,风把灰吹到供桌底下,发现一块松动的砖。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写着‘娶她者亡’。” 简凝站在原地没动。她忽然意识到,萧砚早就知道危险,却还是答应结婚。 “你明明可以退婚。”她说。 “退了,你就没了保护。”他看向她,“谢云启盯你比盯我还紧。你在报社发的每一篇稿子,他都让人抄录三份。你住的公寓楼下,有两个穿便衣的人轮流守夜。我要是撒手不管,你现在可能已经被‘意外’撞死在街上。” 她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外面传来轻微响动,像是瓦片被踩动。 两人同时静下来。 萧砚示意她蹲下,自己移到门边,耳朵贴着木板。脚步声从屋顶传来,很轻,但确实有人在移动。 不是巡警。巡警走路带皮鞋磕地的声音,这个人穿的是软底布鞋。 “后窗。”他压低声音。 他们刚翻出去,书房窗户就被推开。一道黑影探头进来,手里拎着灯笼,光照在空荡的书桌上。 那人没进来,只是扫了一圈,又缩回去。 萧砚拉着简凝贴墙走,绕到后巷才停下。 “他没带枪。”萧砚喘口气,“如果是谢云启的人,不可能空手来搜。” “可能是线人。”简凝说,“或者……是想提醒我们什么的人。” 他们回到陈伯的小屋。老人还没睡,坐在灯下缝补那只破袜子。看见他们回来,手停了一下。 “找到东西了”他问。 萧砚掏出《杜鹃录》,放在桌上。 陈伯看到封面,脸色变了。他放下针线,双手合拢盖住册子,像是怕它飞走。 “这本不该存在。”他说,“老爷临死前烧了所有副本。他说只要这东西还在,萧家就永无宁日。” “谁还能接触它”萧砚问。 “只有两个人。”陈伯声音发沉,“一个是沈夫人,当年她来府上做客,偷抄过一页名单。另一个……是谢云启的贴身副官,姓周,外号‘铁笔’。他会仿字迹,专门替人伪造文书。” 简凝忽然想起什么。“上周我去报社印刷厂对稿,看见一个穿长衫的男人在翻档案室的柜子。守卫说他是文化局的,来查禁书。但我记得,他左手戴着手套,写字时用右手——正常人拿笔都是右手,但他翻页时动作别扭,像是故意藏左手。” 萧砚眼神一紧。“铁笔少根无名指,被萧老爷砍的。他一直戴手套遮伤。” “他还去过沈家。”简凝说,“就在简柔回门那天。我亲眼看见他从后门出来,手里拿着个布包。” 陈伯摇头。“不能再拖了。你们必须尽快拿到原件。清脉会每月初七开会,地点不定。但每次开会前,都会有人往城西当铺送一封信,用‘杜鹃啼血’四个字做暗号。” “明天就是初七。”萧砚说。 “我知道当铺在哪。”简凝站起身,“裴渊以前在那里押过枪。我可以混进去。” “不行。”萧砚抓住她手腕,“你白天刚露脸,晚上再去,太显眼。” “那你去”她反问,“通缉犯敢上街” “我去。”陈伯站起来,“我是老头子,没人注意。你们把地址给我,我亲自跑一趟。” “你脚伤还没好。”萧砚看着他踝部渗血的纱布。 “这点路算什么。”陈伯硬声道,“我这条命是萧家给的。你们让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屋里安静下来。 最终萧砚点头。“我和你一起去。化装成父子,你扮病重的老父,我背你进当铺。简凝留在外面接应,一旦出事就放信号弹。” “什么信号” “敲三下车铃,然后摔碎一瓶红墨水。我会认得。” 计划定下,三人各自准备。 半夜两点,他们出发。 当铺在城西窄巷,门口挂着褪色的“恒源”匾额。萧砚披着灰布斗篷,背着陈伯,一步步走近。 陈伯伏在他背上,呼吸微弱,像是真病了。 萧砚敲门。 伙计从门缝往外看。“这么晚了,不做生意。” “救命。”萧砚哑着嗓子,“我爹快不行了,要当点东西换药钱。” 伙计犹豫片刻,开门让他们进去。 柜台后坐着掌柜,五十多岁,戴着圆框眼镜。他看了陈伯一眼,又看向萧砚。 “当什么” 萧砚从怀里掏出一只旧怀表。“祖传的,金壳子。” 掌柜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忽然眼神一变。 他慢慢抬头。“你们不是来当东西的。” 萧砚没动。 掌柜把怀表推回来。“今晚没人来送信。也没有‘杜鹃啼血’。” “那你认识这个吗”萧砚从袖中抽出那枚铜片,放在柜台上。 掌柜盯着铜片,脸色一点点发白。 他抬手,摘下眼镜。 然后,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打开柜台下的暗格。 里面躺着一封封好的信,火漆印正是杜鹃形状。 “拿走吧。”掌柜低声说,“趁我还愿意给你。” 萧砚伸手去拿。 就在指尖碰到信封的瞬间,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一辆黑色轿车急刹在当铺门口。 车灯照亮了玻璃窗。 萧砚看清车牌——是警察厅的编号。 他抓起信塞进衣服,转身扶住陈伯。 “走后门。” 掌柜没拦,只是默默拉开柜台后的布帘。 他们刚穿过帘子,前门就被撞开。 脚步声冲了进来。 萧砚背着陈伯,在黑暗的巷道里狂奔。简凝在拐角等他们,看见人影立刻迎上来。 “车在前面。” 他们跳上黄包车,车夫猛蹬踏板。 身后枪声响起。 子弹擦过车顶,打碎了路边一家药店的招牌。 萧砚护住陈伯的头,咬牙不语。 车轮滚滚向前,穿过越来越窄的街巷。 突然,陈伯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萧砚肩头。 “撑住。”他说。 老人睁开眼,声音断续:“信……一定要……烧了它。” “为什么” “因为……它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