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松石抵缝,密室将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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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砚站在前厅门口,盯着那个穿青布裙的女人。她说陈伯死了,语气平静得像在报菜名。 他没动。 女人低头看着地面,手指绞着衣角,“夫人说,您若不信,可去城南义庄认尸。” “她让你带什么话”他问。 “只说……陈伯昨夜暴毙,死因不明。”女人抬眼,“但尸身还在,未入殓。” 萧砚转身就走。穿过回廊时脚步加快,鞋底敲在石板上发出脆响。他脑子里转得飞快。陈伯留下的笔记、密道、假图真图,一切都在指向粮仓地下的账册。可现在突然冒出个“死讯”,来得太准。 太巧的事,就是陷阱。 他拐进西厢房,推开门。简凝正坐在桌边翻那张真地图,听见动静抬头。 “沈夫人的人来了。”他说,“说陈伯死了,在义庄。” 简凝合上图纸,“你信吗” “我不信。”他走到衣柜前拉开抽屉,翻出一包烟,“但如果他是真死,尸体一定被做了手脚。” “你要去验尸” “我去看看。”他点上烟,“你留在这里守晚妹。她要是醒来,问她有没有见过陈伯最近几天进出祠堂。” “你怀疑她” “我谁都不信。”他吐出一口烟,“包括我自己。” 简凝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不能停下。每一步都可能是错的,可不走就永远不知道哪条是对的。 他出门时天已大亮。街上人多了起来,黄包车夫吆喝着穿行。他拦了一辆,报了城南义庄的名字。 车夫蹬得飞快。风扑在脸上,吹散了烟味。 义庄门口挂着白幡,门半开着。他走进去,一股药味混着陈旧木头的气息钻进鼻子。屋里摆着几具棺材,都没钉盖。 一个老头蹲在角落熬药,听见脚步声抬头,“谁” “来看尸的。” 老头放下勺子,“哪个” “姓陈的,昨晚送来的。” 老头指了指靠墙那副薄棺,“还没入殓,说是等家人认。” 萧砚走过去。棺材是松木的,粗糙得很。他伸手掀开盖着的白布。 是陈伯的脸。 眼睛闭着,嘴唇发紫,脖颈处有一圈淡淡的红痕,像是勒过又松开。右手小指确实没了,断口整齐,老伤。 他伸手探向耳后——果然,有胶渍残留,和昨晚那个假萧晚的一样。 这不是巧合。 他立刻明白了。谢云启根本没打算藏。他知道萧砚会查,所以故意留下线索,让他顺着走。陈伯的“死”是演的,尸体也是真的——或许真是陈伯,或许不是,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想让他相信陈伯已经死了,不能再信任任何来自他的信息。 可那本笔记呢那张真图呢 如果这是圈套,那前面所有东西都是诱饵。 他盯着尸体看了两秒,忽然发现死者左手攥着什么。指甲缝里夹着一小片布,灰的,和他常穿的衣服一样。 他不动声色地用烟头烫了一下手指,然后轻轻掰开尸体的手。 布条下面压着一颗松石珠子。 和他腕上戴的一模一样。 他心跳漏了一拍。 这珠子不是陈伯的东西。是他去年送陈伯的生辰礼,一共八颗,串成手链。陈伯从不戴,说身份不合。但他收着,放在枕头底下。 现在,它出现在尸体手里。 说明陈伯临死前想告诉他什么。 松石——缝。 他猛地反应过来。 松石抵缝。 不是“抵住裂缝”,是“用松石找到缝”。 他转身就走,连招呼都没跟老头打。 回到萧宅时,简凝正在院子里等他。 “怎么样”她问。 “陈伯可能真死了。”他说,“但他留了东西给我。” 他摊开掌心,那颗松石静静躺着。 简凝皱眉,“这不就是你常戴的” “他手里攥着它。”萧砚盯着她,“你还记得昨晚我在密道里捡到的那张纸吗上面写着‘快走’,折法是陈伯的习惯。” “你是说……他活着的时候安排好了” “不止。”他摇头,“他在告诉我,真正的入口不在密道尽头。” “在哪” “在松石能碰上的地方。”他说,“我从小戴这串珠子,去哪儿都带着。陈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把线索藏在我一定会经过的地方。” 他快步走向祠堂。 供桌已经被复位,香炉冷着。他绕到侧面,蹲下身摸地板。指尖划过一块石砖边缘,发现接缝处比别的地方宽一点。 他用力按下去。 砖没动。 他摘下手串,取下一颗松石,塞进缝隙。 咔。 一声轻响。 整块砖陷了下去。 他伸手抠起,下面是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把铜钥匙,还有一张折叠的纸。 他打开纸。 字迹潦草,却是陈伯的: > 少爷,账册不在粮仓。 > 真密室在老宅地下,入口已被封死多年。 > 这把钥匙能打开祠堂东墙第三块砖后的机关。 > 但进去之后,切记——不要碰墙上那盏油灯。 > 灯芯浸过药,一碰即燃,整个地道都会塌。 >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 若你还活着,替我烧一炷香。 萧砚握紧钥匙。 这才是最后的路。 他起身走向东墙。第三块砖颜色略深,边缘有修补痕迹。他把钥匙插进砖缝,轻轻一拧。 墙内传来机括转动的声音。 砖面横向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黑漆漆的,往下通着台阶。 “你要进去”简凝站到他身边。 “必须去。” “我跟你一起。” “不行。”他说,“你守在外面。万一有人来,立刻吹熄院中灯笼,三明两灭。” 她点头。 他从袖中掏出火柴,又摸出一只煤油灯,点燃后提在手里。 台阶很窄,空气闷湿。他一步步往下走,脚步踩在石板上发出回音。走了约莫三十级,眼前出现一道铁门。 门上有锁孔,形状奇特。 他拿出钥匙试了试,插不进。 正要再看,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摩擦声。 像是有人在移动供桌。 他立刻熄了灯,贴墙而立。 上面的人没有下来。 几秒后,一张纸从洞口飘落,打着旋儿掉在他脚边。 他没捡。 直到确认再无动静,才弯腰拾起。 纸上画了个箭头,指向铁门右侧的墙壁。 旁边写着两个字:挖这里。 笔迹陌生,但折纸的方式——对折两次,角上翻出小三角——还是陈伯的习惯。 有人在帮他。 可这个人是谁 他没时间多想。掏出随身小刀,对着箭头所指的位置开始凿墙。 砖很硬,挖了几下虎口发麻。但他不停。二十分钟后,墙面松动,一块砖被撬了出来。 里面是个小槽,放着另一把钥匙。 青铜的,齿纹复杂。 他拿起来,插进铁门锁孔。 咔哒。 门开了。 里面是个方形石室,不大,四壁空荡。正中央摆着一张铁桌,桌上有个木箱,锁着。 他走过去,用钥匙打开。 箱子里是一叠文件,最上面那份封面写着:军械调拨总账。 日期从半年前开始,每一笔都有签名。其中有裴渊的私章,也有谢云启的亲笔批注。 还有几张照片。 他拿起一张。 画面里,谢云启站在仓库门口,身边站着沈夫人。两人笑着握手,背景是几辆军车。 另一张是裴渊和谢云启在密谈,桌上摊着地图。 最后一张,是陈伯被绑在椅子上,脸上带血,眼神却直盯着镜头。 拍摄时间是昨天下午。 萧砚把照片塞回箱子,手有点抖。 证据确凿。 但他刚合上箱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从门口来的。 是从墙角通风口那边。 他猛地回头。 煤油灯的光晃了一下,照出半张脸。 那人戴着帽子,只露出嘴角。 正冲着他笑。 萧砚抓起煤油灯就要砸过去。 对方却先开口:“你终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