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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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整个好莱坞的早餐桌上，都摊着同一份报纸——《好莱坞记者报》。 那一刻，几乎所有读报的人都愣住了。 头版，史无前例地留白了大半个版面。 没有新闻，没有标题，连编辑署名都没有。 像是用沉默在宣告：所有故事，都得为它让路。 左边，是那篇昨天的指控文章截图。 上面，用血红色油墨盖着一个巨大的问号。 右边，是一个极简却锋利的logo—— pulp fiction 下方，小小一行字，像冷笑般嵌在那里： “真相，无需多言。影院见证。” 整版广告，两万美元。 对那群穷得叮当响的新公司来说，像是拿命在赌。 咖啡馆的杯子被打翻，编辑部的传真机被卡纸，助理们在电话里惊呼。 无数制片人当场喷出咖啡。 “疯了！这帮新人彻底疯了！” “他们是在挑衅整个好莱坞吗” “不解释、不澄清，直接上头版广告这是什么公关逻辑！” 然而，讽刺声没能掩住另一种情绪—— 好奇。 “盘古影业……记下这个名字。” “也许是疯子，但疯子有时候能改写历史。” 那份报纸，在一个早晨里，从好莱坞山传到圣塔莫尼卡，从派拉蒙的会议桌上传到星探的口袋里。 短短四小时，一场微小的指控，被推成了一场席卷全城的舆论风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汇聚向同一个时间、一个地点— 后天上午，盘古影业新闻发布会。 —— 与此同时，另一处。 破旧的公寓，光线昏暗。 鲍勃怀特死死攥着那份报纸，手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 他一页一页撕着，看着那血红色的问号，脸色铁青。 他以为自己看准了他们的软肋。 结果，对方根本没把他当成威胁。 那种彻底被无视的羞辱，比任何反击都更刺骨。 “混蛋……” 他喃喃着，眼神一点点发红。 “混蛋！” 他把报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胸口像被火烧一样疼。 去还是不去 去——或许是个陷阱。 不去——就是懦夫的自白。 他走到窗前，看着街对面闪烁的广告牌，指节死死咬进掌心。 嘴角，终于挤出一个阴狠的笑： “好啊，李衡。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 伯班克，盘古影业的阁楼办公室。 一切与外界的喧嚣无关。 屋内，只有忙碌的脚步声和纸张翻动的窸窣。 租来的桌椅摇晃作响，墙皮剥落，老旧风扇哒哒作响。 可在这间破阁楼里，他们正在布置一场改变命运的发布会。 班德几乎成了机器，一手打电话，一手签合同。 他的语气不再紧张，而是带着几分久违的亢奋。 昆汀坐在角落，对着打字机敲个不停，键盘声如机关枪。 他在重写发言稿，每个字都像要射穿世界。 而李衡，安静地坐在一旁，完全不像一个置身风暴中心的人。 他慢慢翻看试镜录像，神情淡然。 “班德。” 他忽然开口。 “嗯”班德抬头，肩膀还抵着电话。 李衡按下暂停。屏幕上，定格着卡梅伦迪亚兹的笑。 “这个女孩。”他指了指屏幕，“让霍华德准备一份优先选角协议，把她签下来。” 班德愣了一下：“签她你不是觉得她不适合米娅吗” “不，”李衡摇头，“不是米娅。” 他看着那张明亮的笑脸，声音低缓下来。 “米娅需要的是危险和慵懒。乌玛瑟曼会合适。我们稍后再接触她。”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 “但这个女孩，她有光。她会让全世界都喜欢她。喜剧天赋，天然的亲和力。未来，这就是我们最值钱的筹码。” 班德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一声：“我真该庆幸，当初在咖啡馆那天，我没走。” 李衡笑笑，起身。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 在新闻发布会处，用红笔画了一个圈。 “准备吧，”他说。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那份标着“pulp fiction”的文件上。 李衡的影子被切割成两半，落在地上。 “明天，”他轻声说道， “所有的镁光灯，都会打在我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