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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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都是绝路！ 沉重的脚步声和动力斧的摩擦声如同死亡的鼓点，迅速逼近！来自通道深处的是“屠夫”鲍勃的暴徒，而从投影信息看，另一头恐怕是更致命、更专业的“花园”清理队！ 绝境！ “坐标！”沈澈低吼，目光飞快地扫过腕带上那个刚刚收到的坐标。那是一个精确到米级的定位，指向这个小小休息室的…正下方 下面还有路！ 苏晚的嗅觉也在疯狂预警，浓烈的杀气和血腥味正从两个方向涌来，几乎令人窒息！但与此同时，她掌心那枚“种子”的震动和微热也达到了顶峰，并且产生了一股向下拉扯的奇异导向性！ “下面！”苏晚几乎肯定地喊道！ 两人目光瞬间锁定房间角落——那里有一个被厚重铁锈覆盖、几乎与地面融为一体的圆形铸铁井盖！ 沈澈毫不犹豫，冲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撬动井盖！苏晚也上前帮忙！ 井盖锈死严重，极其沉重！ 哐！哐！ 外面的撞门声已经开始响起！有人在用重物撞击休息室单薄的门板！木屑飞溅！ “快啊！”苏晚急得声音变调！ “呃——啊！”沈澈额头青筋暴起，受伤的胳膊再次崩裂出血，但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吱嘎——！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井盖终于被撬开一条缝隙！ 浓烈的、带着陈腐水汽和未知霉味的风从下面倒灌上来！ 砰！！ 休息室的门被猛地撞开！几个手持切割枪和动力斧、浑身血污的壮汉嚎叫着冲了进来！正是“屠夫”的人！ 几乎同时，通道另一头也出现了人影——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动作冷静迅捷，枪口冰冷地指向屋内！是“花园”清理队！ 双方瞬间照面，都愣了一下，随即几乎同时开火！ 砰！砰！砰！哒哒哒！ 子弹和能量束在狭小的房间内疯狂交错！暴徒的吼叫和清理队员冰冷的指令声混杂在一起，瞬间将这里变成了血肉横飞的杀戮场！ 而这短暂的混乱，为苏晚和沈澈争取到了最后的机会！ “跳！”沈澈大吼，猛地将井盖完全掀开！ 两人毫不犹豫，一前一后，直接跳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井口！ 噗通！噗通！ 冰冷刺骨的地下水瞬间淹没全身！井下的空间比想象中深，水流湍急！ 两人挣扎着浮出水面，呛咳着。头顶上方传来激烈的交火声和爆炸声，显然那两拨人打出了真火，暂时顾不上他们了。 “这边！”沈澈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指着水流的方向。井下是一条古老的排水隧道，不知通向何方。 苏晚握紧那枚种子，它能感觉到种子的震动指引着顺流而下的方向。 两人在冰冷刺骨的水中奋力前行，隧道曲折幽深，仿佛没有尽头。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水流也变得平缓起来。 他们游近光亮处，发现隧道在这里汇入了一个更广阔的地下湖，而光亮来自湖心一处凸起的岩石平台。平台上，似乎有一个洞口，透出温暖的、不同于外界人工光源的…自然光 这深深的地底，怎么会有自然光 两人游上平台，惊讶地发现洞口连接着一条向上延伸的、开凿粗糙却干燥的阶梯。空气中那股陈腐水汽在这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清淡的、让人心神安宁的草木清香。 掌心的种子变得异常温暖，甚至发出柔和的光晕，指向阶梯上方。 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促使他们向上走去。 阶梯尽头，豁然开朗。 两人怔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隐藏在地底深处的天然溶洞，但洞壁和穹顶布满了某种能自发光的苔藓和晶体，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整个空间。溶洞中央，是一片小小的、生长着各种奇异发光植物的绿地，涓涓细流从岩缝中渗出，汇入一个小水潭，散发着淡淡的白色雾气。 最令人震惊的是，在绿地中央，一棵枝干虬结、散发着柔和蓝光的奇异小树下，坐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简单素色长裙的女人，背对着他们，长发如瀑。她正低头，仿佛在照料着脚下的植物。 她的身影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宁静和…悲伤的感觉。 仿佛感应到他们的到来，那个女人缓缓转过身。 看清她面容的瞬间，苏晚如遭雷击，呼吸骤然停止！ 那张脸…眉眼间…竟然和她记忆深处早已模糊的、母亲的照片…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苍老，更疲惫，眼底带着无尽的哀伤和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 沈澈也僵住了，显然也感觉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熟悉和震撼。 女人看着他们，目光先是落在苏晚脸上，微微颤动，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然后又看向沈澈，最后，定格在苏晚掌心那枚发光的种子上。 她缓缓站起身，走向他们。她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你们来了。”她开口，声音温柔而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比我想象的要快一些。” “您…您是谁”苏晚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心脏狂跳，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却不敢确认。 女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伸出手，指尖触碰了一下苏晚掌心的种子。 那种子瞬间光芒大盛，然后迅速黯淡下去，表面的蠕动停止，变得如同普通的玉石，只是内部还流转着微光。 “你可以叫我‘守墓人’。”女人收回手，目光慈爱而悲伤地看着他们，“或者，如吴禾所猜测的…‘母亲’。” 母亲！ 她真的是！林瑗！可林瑗不是早就…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女人——或许就是林瑗——轻声打断他们的震惊，“时间不多了，‘花园’的追踪不会停止太久。长话短说。” 她示意他们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我确实是林瑗。当年的死亡是一场骗局，为了摆脱顾鸿钧和更深处势力的控制。我藏在这里，守着这一切的‘起源’。”她指了指脚下这片奇异的土地，和那棵发光的小树。 “吴禾是我的学生，也是最接近真相的人，但他太急躁，被误导了。”林瑗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他以为‘初种’是希望，却不知道他使用的模板早已被‘花园’暗中污染，只会孕育出更可怕的怪物。真正的‘起源’，是平衡，是净化，而非强行融合与掌控。” 她的目光落在苏晚和沈澈身上。 “而你们，是我利用净化后的‘起源’序列，秘密培育的‘钥匙’。本意是希望有朝一日，当‘方舟’的灾难无法遏制时，能有人承载‘起源’的力量，去终结一切，而非被‘花园’利用成为他们收割和晋升的工具。” 所以，“花园”千方百计想要得到他们，不仅仅是为了对付“方舟”，更是想得到他们身上纯净的“起源”序列，来完成某种进化或掌控！ “吴禾拼死送出的‘种子’，是‘起源’核心分离出的一小块碎片，它能引导你们找到我，也是…唤醒你们体内真正力量的媒介。”林瑗看着苏晚，“现在，感受它。” 苏晚下意识地握紧那颗变得温润的种子。 瞬间，一股温暖平和的能量从种子流入她的掌心，顺着手臂蔓延全身！没有痛苦，没有冲击，只有一种仿佛回归母体般的安宁和充盈感！ 她感到自己的感知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扩展开来，不仅能“闻”到更细微的能量流动，甚至能模糊地“听”到脚下这片土地的“呼吸”！旁边沈澈身上那些植入物的躁动和痛苦，也清晰地反馈到她意识里，让她本能地生出一股想要去“安抚”和“净化”的冲动！ 同一时间，沈澈也闷哼一声，他感到脑中那些一直折磨他的植入物带来的刺痛和杂音，在那股温暖能量掠过时，竟然第一次得到了舒缓和平静！仿佛被某种柔和的力量洗涤而过！ 林瑗看着他们的变化，眼中露出一丝欣慰，但随即又被沉重的忧虑覆盖。 “但是，‘花园’的威胁远未结束。他们渗透极深，甚至…可能已经部分掌控了‘方舟’的更高层网络。他们的目的，是攫取‘起源’的力量，融合‘方舟’的技术，创造一个完全受他们控制的‘新世界’。” 她看向溶洞的某个方向，眼神变得悠远而哀伤。 “而最大的危险，并非来自外部…” 她的话音未落—— 嗡！！！ 整个溶洞猛地剧烈震动起来！顶部的发光苔藓和晶体明灭不定！柔和的自然光瞬间被一种入侵的、冰冷的红色警报光芒覆盖！ 刺耳的、不同于“花园”风格的尖锐警报声穿透岩层，响彻整个地下空间！ 一个冰冷、扭曲、充满了无机质恶意的电子合成声，取代了之前的宁静，在溶洞内回荡： 【检测到高纯度“起源”信号…锁定坐标…清除协议启动…回收“钥匙”…抹除“异常点”…】 林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猛地将苏晚和沈澈拉向身后，看向震动传来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一丝绝望 “它醒了…”她喃喃自语，声音发颤，“…真正的‘方舟’主体意识…它一直沉睡在地核深处…现在，‘花园’那帮蠢货…他们惊醒了它！” “它…才是所有‘母体’和‘子体’的源头和主宰…” “而我们…都在它的…‘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