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不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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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野缩在青川巷最阴暗的角落,手里攥着两千零三十六块皱巴巴的纸币——他平生第一次一天挣这么多。 每一张都像沾着血。 自从那只黑猫叼着十年前的宠物牌,精准出现在他说出“今晚必回”的地方,他就知道,有些话一旦出口,收不回来了。 那晚雨大得像是天塌了口子,街灯在水洼里碎成金蛇,他蹲在屋檐下抹脸,湿发黏着额角,随口一句赌气的话:“我今晚要是回不去,就让老天劈死我!”可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中巷口电线杆,火花炸裂,整条街瞬间漆黑。 三小时后,浑身湿透的黑猫从雨幕中踱出,嘴里咬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牌——是他七岁那年走失的猫“小灰”的项圈。 他跪在泥水里捡起它时,指尖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那上面刻的名字,早已被岁月磨平,却在他掌心重新浮现:乔家野。 天刚蒙蒙亮,雾缠电线杆,湿气滑墙,空气里混着雨水与垃圾发酵的酸腐味。 陆阿春支起遮阳棚时,几个大妈已围住那个破烂地摊。 “神了!我家孙子书包真找着了!”卷发大妈几乎贴上摊布,指甲鲜红,嗓门炸开,“戴着你这玉佛睡一觉,早上滑梯底下找到了!灵不灵”她喷出一口葱花味,热浪扑脸。 “那你捡宝了!”穿紫衣的老太太一拍大腿,“我家煤气卡丢了三天,看你直播截图供灶台,洗衣机缝里‘啪’掉出来——灵验了!”她说着掏出百元钞,指尖蹭过边缘,确认真假。 乔家野喉咙像被烧铁丝穿刺,吞咽如刀割,呼吸带嘶鸣。 他只能点头摆手,嘴角挤笑,面部僵硬如泥塑。 冷汗滑颈,冰凉刺骨。 混乱中,一只手猛拍下一叠钞票,“唰啦”刮过红布,直抓他盯了一夜的玉佛挂件——那不过是旧货堆里的廉价树脂,三十块五串批发来的。 他急抄起角落积灰的红线手链塞过去:“这个……更灵,专……牵姻缘。”声音干涩漏风,像破风箱挤气。 ——昨日嫌弃的 tourist junk,如今成救命稻草。 话音落,喉间骤紧,似无形线勒死! 灼烫自声带蔓延,如熔岩沿气管滴落。 他心头巨震,指甲掐进掌心,刺痛才知非幻。 陆阿春赶来驱人,热水壶冒白汽,她冷脸挥手:“行了!散了!没见孩子说不出话”声音粗粝,混着油锅“噼啪”。 赶走后,她拧开保温杯,倒半瓶蜂蜜水,黏稠流入,甜香温润。 “喝了!润你破锣嗓子!”她骂,“年纪轻不学好,当神棍这犯邪性,当久了吧,阎王亲自收你门票!” 他捧杯,金属暖意渗入指尖。 甜香稍缓焦灼。 感激夹恐惧,只敢低头致谢。 对面石阶,高青回放视频。 相机反光冷银,她戴降噪耳机,隔绝喧嚣。 指尖拖动触屏,定格雨夜瞬间——雨丝垂直坠落,却在他喊“今晚必回”刹那,凝滞零点三秒,如时间暂停。 她放大画面边缘,用专业软件分析帧率波动,发现音频波形出现异常尖峰,频率超出人类听觉范围,接近次声波阈值。 她在备忘录敲字,声清脆冷静:“非剪辑痕迹,现场无强反光,长焦捕捉异常物理现象。声源中心为乔某口腔,能量扩散呈同心圆,疑似现实扭曲场。” 她是纪实摄影师,拍过拆迁、安乐死狗,见过太多流量表演。 但从没见过,浑身湿透的黑猫,能精准叼着十年前宠物牌,分毫不差出现在指定地。 巧合世上没这么巧。 她手指悬在“删除素材”上,未落。 风吹碎发拂眼角,她低语:“我要查监控……不是巧合。” 中午,阳光斜照窄巷,在他脚边拉出长影。 他靠墙啃冷馒头,粉粒粘唇,咀嚼“咯吱”,咽下刮喉,刺痛再起。 拍屑摸手机,一看,整个人僵住。 屏幕狂震,热搜推送弹出:“青川巷惊现神棍乔哥吹牛招猫,日赚两千!” 心跳加速,点进去,是周昭直播剪辑。 晃镜头配搞笑音效,弹幕刷“剧本狗死全家”“封他影帝”。 可划到评论区,心脏骤停。 除嘲讽,近半留言突变: “卧槽别骂,我家钥匙丢三天,看直播买了玉佛,今早狗窝翻出……” “我作证!我妈图乐子让乔哥保佑打麻将赢钱,结果赢了八百!” “真的假地址青川巷明天去!” 他越看越惊,冷汗滴屏,晕开水痕。 手滑向“举报”,又停住。 更怕的是:若真有这能力,下一单许愿,会不会失控 他抬头,望春姨摊前那盆蔫绿萝。 叶枯卷曲,焦褐如火烤。 鬼使神差,他低喃:“要是……能让我摊子安安稳稳摆三个月……” 话未落,喉头炸裂剧痛! 烧铁丝从气管烫进肺腑。 他弯腰干呕,吐不出,胃液反流灼食道,酸辣冲鼻。 极致痛苦中,冰冷声音颅内响起,字字凿神经: 「言出即法。」 「谎成现实。」 「妄图利己者——代价加倍。」 声灭,寒意入骨髓。 傍晚,残阳如血,染巷口猩红。 风穿电线,呜咽哨音。 他蜷角落,盯地上空瓶打转,折射扭曲光影。 忽而,脚步由远及近——不疾不徐,坚定不容避。 抬头,高青背相机立三步外,逆光,眼神锐利如刀。 她不开口绕弯:“你昨天说的每一句,是不是都当真了” 他张嘴,无声,喉痛未消。 她不等答,抽冲洗照片放红布上。 定格黑猫归来瞬间。 画面边缘,他身后虚化雨帘中,一道弧形波纹以他嘴为中心扩散,如声波荡水。 “这,不是巧合。”她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相机背面红灯一闪而灭,如窥视之眼闭合。 夜深,摊净,只剩狼藉。 塑料袋被风卷撞墙,“沙沙”如窸窣逼近。 他蜷角抱膝,冷恐发抖。 风腥灌领,鸡皮疙瘩起。 昏灯摇曳,影舞如鬼。 但他听见了——不是风。 是脚步,沉重杂乱,从巷两头逼近,一步步包围。 鞋底磨地“嚓嚓”,夹低语呼吸,愈近。 有人低声念叨:“……只要他说一句‘我会升职’,我就信了。” 另一个声音颤抖:“我女儿烧到四十度,医生说没救了……让他许个愿,哪怕折我十年命……” 还有人冷笑:“神骗人的吧!但万一……是真的呢” 乔家野瞳孔收缩。 他们是来索取“奇迹”的。 狼群,闻到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