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兵临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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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元元年，寒冬。凛冽的北风卷着鹅毛大雪，从西伯利亚荒原呼啸而至，将整个白山黑水笼罩在一片苍茫的白幕之中。在这片苦寒之地的核心，金国的肇兴之地、最后的都城——上京会宁府，如同一只受伤的困兽，在风雪中瑟瑟发抖，等待着命运的终局。 连绵的旌旗刺破了雪幕，沉闷的战鼓与号角声压过了风啸。大秦北伐大军，历经燕云血战、千里奔袭，终于如同钢铁洪流，抵达了这最后的战场。各路军团按照预定的方位，在深可及膝的积雪中，开始构筑营垒，挖掘壕沟，架设炮位。无数顶帐篷如同雪地上突然生长出的巨大蘑菇，连绵不绝，将上京城团围住，水泄不通。炊烟袅袅升起，却又迅速被狂风撕碎，空气中弥漫着柴火、马粪、皮革以及一股冰冷的铁锈味——这是战争的气息，是死亡即将来临的预兆。 一、 风雪孤城，末日惶惶 上京城头，残存的金国旗幡在风雪中无力地飘摇，仿佛随时会被扯碎。守城的士兵蜷缩在垛口后，脸色冻得青紫，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麻木。他们身上单薄的皮袄难以抵挡这酷寒，许多人的手脚已生满冻疮。城墙下方，可见仓促加固的痕迹，木料和土石杂乱地堆积着，但在无边无际的联军大营对比下，显得如此脆弱。 皇宫大内，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严与暖意。炭盆的火光摇曳，却驱不散弥漫在每个角落的刺骨寒意和更深的恐惧。金主完颜晟（吴乞买之后的新君，或因吴乞买暴毙而仓促继位者）面色惨白，坐于龙椅之上，下方站着寥寥无几的宗室重臣，个个如丧考妣。燕京陷落、主力尽丧的消息早已传来，如今兵临城下，外无援军，内无粮草（持续围困和战略封锁的结果），士气崩溃，这场仗，还怎么打 “陛下……城中存粮，最多……最多只能支撑半月……” 掌管粮草的官员声音颤抖地汇报。 “守城器械匮乏，箭矢不足，滚木礌石也已用去大半……” 武将的汇报更是雪上加霜。 “城中已有百姓易子而食……” 暗哑的声音，让大殿内的空气几乎凝固。 绝望，如同殿外的风雪，冰冷地渗透进每个人的骨髓。一些贵族已开始暗中收拾细软，寻找可能的逃生之路，或者盘算着如何在新朝换得一线生机。忠诚与背叛，在生存的本能面前，变得模糊不清。这座曾经象征着女真崛起的都城，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的惶惶。 二、 攻心为上，摧垮意志 联军中军大帐内，炉火熊熊，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大都督耶律大石 与军师诸葛长风 正在研判地图，听取各路将领的报告。尽管形势一片大好，但两人脸上并无轻松之色。攻城，尤其是攻打一座被逼到绝境的都城，必将付出惨重代价。强攻，是最好的选择。 “丞相，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是时候了。” 诸葛长风 捻须沉吟片刻，对耶律大石 说道。 耶律大石 点头：“就依军师之策。” 一场精心策划的心理战，随即展开。 次日清晨，风雪稍歇。一队秦军骑兵驰至城下弓箭射程之外，他们将数十根高大的木桩狠狠砸入冻土，然后将一批用石灰处理过、面目狰狞的首级，悬挂于木桩之上！这些首级，正是从燕京等战役中俘获或斩杀的金国亲王、公爵、大将！其中，甚至可能有完颜宗弼等重量级人物的头颅！ 同时，另一队士兵将缴获的金国皇室仪仗——残缺的銮驾、破败的旌旗、象征皇权的金瓜钺斧等，如同丢弃垃圾般，杂乱地堆放在城下空旷处。 紧接着，数百名嗓门洪亮的士兵，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向城头齐声呐喊，声音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 “城上的人听着！完颜氏无道，天命已终！尔等皆为华夏子民，何苦为虏殉葬” “看看城下！此乃尔等亲王贵胄之下场！” “弃暗投明者，免死！擒献完颜晟者，封侯！” “负隅顽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与此同时，成千上万份用汉、女真文字书写的劝降书，被强弩射入城中。书中历数完颜氏历代罪状：背盟侵宋、虐杀百姓、穷兵黩武、以致天怒人怨。宣扬大秦皇帝蔡攸的“仁德” （实为讽刺）与必胜之局，承诺只诛首恶，胁从不问，并描绘了归降后的安定生活。 这些举措，如同毒刺，深深扎入守军本已脆弱的心理防线。城头守军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贵族如今身首异处，象征着无上荣光的仪仗被践踏泥泞，听着句句诛心的宣传，军心彻底动摇。恐惧和求生的欲望，如同瘟疫般在守军中蔓延。开始有小股部队在夜间坠城投降。军官斩杀逃兵也遏制不住这股崩溃的势头。城内流言四起，人心惶惶，冲突时有发生。 三、 利刃砺锋，终战前夜 心理战持续了数日，效果显着。耶律大石 和诸葛长风 认为总攻的时机即将成熟。 联军大营开始了最后的、也是最紧张的准备工作。气氛肃杀而压抑，没有喧哗，只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炮兵阵地：工兵和炮手们冒着严寒，加固炮位，将最后一批巨大的石弹和火油弹运抵前沿。炮手们仔细校对射角，摩挲着冰冷的炮机，等待着将毁灭倾泻到城头的命令。 步兵阵营：韩世忠、吴玠 等将领巡视着部队。士兵们默默检查着刀剑的锋刃，盾牌的牢固，弓弩的弦力。云梯、冲车、钩援等攻城器械被再次检查、加固。空气中弥漫着打磨兵器的“沙沙”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骑兵营地：杨再兴、高宠 麾下的重骑，仔细喂养战马，披挂马甲。战马似乎也感受到大战将至的紧张，不安地打着响鼻，蹄子刨着积雪。他们将在城墙突破后，第一时间冲入城内，扩大战果。 特殊部队：驯兽师 们给敖犬 喂食饱餐，这些猛犬似乎格外兴奋，低沉的咆哮声在营中回荡。刘琦 的水师部队（部分已通过河道转运至此）则检查着两栖作战的装备。耶律余睹 的蒙古骑兵在四周游弋，警惕任何可能的突围。 中军大帐：灯火通明。耶律大石、诸葛长风 与各路将领进行着最后的军议，细化攻击路线，明确各自职责。沙盘上，上京城的结构被标注得清清楚楚。扈成 的影卫 和宇文虚中 暗中控制的金狼卫 也送来了最新的城防弱点和重要目标位置。 每一个士兵都明白，这将是最重要、也可能最惨烈的一战。胜利，意味着灭国之功，无尽的荣耀和赏赐；死亡，则将长眠于这片寒冷的异国他乡。没有人说话，但一种同仇敌忾、决一死战的气氛在军营中凝聚，越来越浓，仿佛要点燃这冰冷的空气。 上京城，这座金国最后的堡垒，已被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联军的战刀已经磨利，弓弦已经拉满，只等那一声令下，便要将这北国的都城，连同里面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王朝，一同撕碎，埋葬在这茫茫雪原之中。最终的时刻，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