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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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万籁俱寂。 林凡按照沈心如发来的地址，来到城东一处废弃的图书馆。这里早已断电，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惨白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纸张腐朽和木头霉变的气味。 他径直走上三楼，来到一间标着“古籍修复室”的房间。房间中央的地板上，已经用某种银色的粉末绘制好了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复杂圆形符阵，阵眼处放置着一块巴掌大小、薄如蝉翼、闪烁着微光的玉符——正是“镜花水月”符的主符。 林凡检查了一下周围，确认安全后，便走到符阵边缘，盘膝坐下。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随后，他伸出右手食指，体内精纯的灵力缓缓涌出，如同涓涓细流，注入到地面的符阵之中。 嗡—— 随着灵力的注入，银色的符阵线条逐一亮起柔和的光芒，如同被点燃的星轨。阵眼处那枚玉符更是光芒大盛，投射出一片朦胧如水波般的光幕，悬浮在符阵上方。 光幕之中，雾气缭绕，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扭曲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只能大致看出一个披着斗篷的轮廓。这便是沈心如安排的线人。 “时间不多，长话短说。”一个经过处理的、非男非女的沙哑声音直接在意念中响起，带着一丝急切，“阴罗宗在乱葬岗的目标，是寻找一件名为‘血煞引魂幡’的残件。” 血煞引魂幡林凡心中一动，这名字听起来就邪气森森。 “此幡有何用途与落霞山遗迹有何关联”林凡凝聚神念，将自己的问题传递过去。 “相传此幡是阴罗宗一件重宝的组成部分，能引动地脉煞气，汇聚阴魂，威力无穷。数十年前一场大战中被毁，核心部分遗失。落霞山遗迹中那‘血魔之心’，据推测与此幡核心的炼制有关，可能是修复或重新炼制此幡的关键媒介之一。阴罗宗此次志在必得，带队的是外堂执事，‘鬼手’厉寒！”线人的语速很快。 鬼手厉寒！林凡记下了这个名字。执事级别，其实力绝非乌先生那种外围人员可比。 “他们具体在乱葬岗什么位置活动有何防备”林凡追问。 “乱葬岗核心区域，有一处民国时期的万人坑，阴煞最重。他们以那里为基，布下了‘九幽聚阴阵’，既能辅助搜寻，也能防范外人。阵内有阴魂巡逻，厉寒本人很可能坐镇阵眼。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再探查下去，我必死无疑。”线人的身影开始晃动，光幕也变得不稳定，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最后一个问题，阴罗宗内部，可有关于化解‘太阴灵蕴’被动汲取隐患的方法或宝物”林凡抓紧时间问道。 线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片刻后才道：“太阴灵蕴……传闻阴罗宗内有一口‘玄阴灵泉’，有滋养阴属性体质之效，但具体能否化解你所说的隐患，不得而知。此泉位于其宗门重地，外人绝难靠近……时间到了！” 话音未落，光幕剧烈闪烁，线人的身影如同泡沫般破碎消失。阵眼处的玉符“咔嚓”一声，碎裂成几块，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地面的符阵也迅速失去了光泽。 林凡收回灵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色有些苍白。维持“镜花水月”符的消耗比他预想的还要大，几乎抽掉了他三成灵力。但得到的情报，价值巨大！ 血煞引魂幡、鬼手厉寒、九幽聚阴阵、玄阴灵泉……一个个关键词在他脑海中盘旋。 阴罗宗果然所图甚大，竟然想修复这等邪门法器。而那“玄阴灵泉”的存在，也让林凡看到了一丝解决苏婉体质问题的希望，尽管希望渺茫。 他站起身，清理掉现场所有的痕迹，如同幽灵般离开了废弃图书馆。 回到家中，已是凌晨。林凡毫无睡意，坐在书桌前，将得到的信息仔细梳理。 乱葬岗，万人坑，九幽聚阴阵，鬼手厉寒……此行之凶险，远超之前落霞山外围。对方有备而来，占据地利，且有阵法相助，实力深不可测。 硬闯无疑是送死。 必须智取。 他的优势在于敌明我暗，以及对方并不知道他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计划和部分布置。另外，他手中还有那张最大的底牌——烈阳符！此符至阳至刚，正是阴邪阵法的克星！或许可以在关键时刻，起到奇效。 但烈阳符只有一张，必须用在刀刃上。 他需要更详细的乱葬岗地图，需要了解“九幽聚阴阵”更具体的节点和薄弱处，更需要一个能够避开阴魂巡逻、悄无声息接近核心区域的方法。 接下来的两天，林凡暂停了庚金剑气的修炼，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准备工作中。 他通过沈心如，花费不小代价，弄来了一份极为详尽的乱葬岗区域地图，上面甚至标注了一些年代久远的墓穴和坑道位置。沈心如虽然担忧，但并未劝阻，只是又提供了一些能够暂时隐匿气息的“敛息符”和对抗阴煞之气的“阳和丹”，算是力所能及的支持。 同时，他反复研究龙玥给的资料中关于阵法基础的部分，结合线人提到的“九幽聚阴阵”名字，推测其可能的运转原理和能量节点。猪八戒也难得地认真起来，凭借其广博的见识，指点林凡如何识别阵法气息流转的关键处，以及如何以最小代价进行干扰或潜入。 “九幽聚阴阵，借地脉阴煞，聚八方游魂，形成阴煞力场。阵眼必然是阴气最盛之处，也是守御最强之地。你若想潜入，需寻其‘生门’，即阵法能量流转间歇之处，通常位于……” 在猪八戒的指点下，林凡对阵法之道有了初步的认知，不再是一窍不通。 第三天夜里，月黑风高。 林凡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眼神平静无波。 该准备的都已准备，该谋划的也已谋划。 他换上一身漆黑的夜行衣，将敛息符贴在胸口，阳和丹含在舌下，符箓、丹药、以及那盛放着“血魔之心”残骸的玉盒（他隐隐觉得此物或许有用）都妥善放置。最后，他看了一眼卧室方向，苏婉已然安睡。 深吸一口气，林凡推开窗户，身形如同融入了夜色，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楼宇之间，直扑城北乱葬岗！ 今夜，他要去这龙潭虎穴，会一会那“鬼手”厉寒，摸一摸阴罗宗的底！若能找到机会，他不介意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惊喜”！ 夜色浓重，杀机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