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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盯着白板上的“金融”二字，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三下。安怡刚走，会议室里只剩下他、苏雪和林宇婧。没人说话，空气像是被冻住。 “技侦那边有结果了。”余罪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两人听清，“三家公司，都跟康宁生物有过资金往来。其中两家是空壳，注册地在开曼，账上没流水。第三家——滨海恒信资本，三个月内转出六笔大额款项，收款方叫‘蓝渊信托’。” 苏雪抬头：“这名字我听过。之前给我的情报里提过，塞浦路斯那条线就是它走的。” 林宇婧皱眉：“金融公司不是我们常规调查范围。没有立案，没法申请搜查令。” “那就不是正式调查。”余罪站起身，“经侦科最近在查一起虚开发票案，我们可以借个名头进去看看。” “你打算硬闯”林宇婧问。 “不，是软进。”余罪走到投影仪前，调出一张企业结构图，“恒信资本和市财政有个合作项目，法医中心去年做过他们的员工体检报告。安怡手里应该还有系统访问权限卡。” 林宇婧立刻明白：“她可以冒充审计人员进财务部” “对。”余罪点头，“你在外围负责信号屏蔽，找机会切断他们安保系统的实时监控五到十分钟。苏雪，你去前台，装客户咨询理财产品，套点内部信息。” 苏雪冷笑：“又要我当托儿” “这次不用你冒险。”余罪看着她，“你就聊聊天，问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大客户进出资金，顺便观察财务助理的操作习惯。如果发现异常审批流程，记下来就行。” 苏雪没再说话，只是把手机塞进包里。 半小时后，四人分开行动。 余罪穿着经侦科的制服外套，站在恒信资本一楼大厅。前台小姐正低头整理文件。电梯门打开，安怡走了出来，一身职业套装，手里拎着黑色公文包，胸前挂着一张临时通行证。 她径直走向财务部区域，刷卡通过门禁。余罪转身走出大楼，在街对面一辆不起眼的轿车里坐定。林宇婧已经架好了设备，屏幕上跳动着加密信号流。 “安怡进去了。”林宇婧说，“安保系统还在运行，但我能控制摄像头切换间隔。每三分钟有一次盲区，持续二十秒。” “够用了。”余罪掏出对讲机，“安怡，听到回一声。” “收到。”声音冷静。 “先找纸质账本，重点看近三个月对外转账记录。备注为‘技术咨询费’或‘项目合作款’的一律拍照留存。” “明白。” 车内安静下来。余罪盯着对面大楼的窗户。七楼，财务部靠东侧的那间办公室，百叶窗半开着。 十分钟后，对讲机响起。 “找到了。”安怡的声音压得很低，“三笔转账，金额分别是两千三百万、一千八百万和三千一百万。收款方都是同一家离岸公司，账户编号以db开头，后面跟着一串数字。” 余罪猛地坐直。 db-Ω！ 这频段他们见过！康宁生物实验室的加密芯片就是这个频率！ “拍下来，能拷贝就拷一份本地备份。”他说。 “已经在复制了。”安怡说，“但他们财务系统做了防火墙隔离，远程接不了。我只能带走u盘数据。” “小心点，别被人发现。” “我知道。” 又过了五分钟，安怡从财务部走出来，公文包夹在腋下，步伐稳定。她刷卡出门，穿过大厅，消失在街角。 与此同时，苏雪从另一侧的小门出来，脸色有点发白。 “怎么了”余罪下车迎上去。 “我问那个财务助理，最近有没有特别的大额转账需要领导特批。”苏雪低声说，“她说有，但不是走常规风控流程，而是由一个叫‘特别事务组’的部门直接下达指令，财务只需要执行，不能问原因。” “特别事务组”林宇婧重复了一遍。 “听起来不像正规部门。”余罪眼神一沉，“而且她说，这些转账都不经过银行公开审核，用的是内部结算通道。” 林宇婧立刻调出设备界面：“我刚才扫到了他们办公区的一个内网热点，ip地址频繁连接境外服务器，每次连接时间刚好是整点，像是定时发送数据。” “资金指令。”余罪说，“他们在自动打钱。” 三人回到车上，等了不到十分钟，安怡也赶到。她递出一个银色u盘。 “电子账目加密了，解不开。”她说，“但纸质凭证我都拍了。那三笔转账的合同附件里，签约主体是个空壳公司，注册地在维尔京群岛，法人代表信息全是假的。” 余罪接过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照片一张张翻过。转账日期、金额、对方账户编号……全都对得上。 尤其是那个账户编号。 db-Ω-7749…… 和苏雪之前提供的情报完全一致！ “这就是深蓝的资金中转站。”余罪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很重。 “我们现在怎么办”林宇婧问，“继续查还是上报” “不能报。”余罪摇头，“许平秋说了，灰影行动不能走正式流程。一旦惊动上面，对方马上会切断所有线路。” “可我们手里只有转账记录，没有证据证明这些钱和nx-7有关。”安怡提醒。 “不需要直接证据。”余罪盯着屏幕，“只要确认资金流向同一个海外账户，就能说明问题。而且你看，每次转账时间都固定在凌晨两点十七分，和康宁生物实验室的数据上传时间吻合。” 车内陷入沉默。 苏雪忽然开口：“我在会所认识的一个投资人说过，恒信资本最近接了不少医药类项目的融资服务。但他觉得奇怪，这些项目根本没落地，钱却已经打出去了。” “洗钱。”林宇婧说，“打着科研投资的幌子，实际是在转移非法资金。” 余罪合上电脑，看向对面的大楼。 “今天先到这里。”他说，“安怡回去分析账目细节，林宇婧继续监控他们的网络活动，苏雪——你今晚别回会所，在安全屋待着。” “为什么”苏雪问。 “因为你今天露脸了。”余罪看着她，“虽然你是以客户身份进去的，但万一他们有面部识别系统，可能会注意到你。” 苏雪没反驳，点了点头。 “明天我再进去一趟。”余罪说，“这次我要拿到他们的内部审批日志。” “太危险。”安怡突然说，“你不是经侦的人，万一被识破身份……” “所以我不会一个人去。”余罪笑了笑，“我会带个‘同事’。” “谁” “你。”他说。 安怡愣了一下：“你要我再进去” “对。”余罪点头，“这次我们双人审计组，查税务合规问题。你有权限卡，我有经侦外衣，配合起来更自然。” 安怡没立刻答应，但也没拒绝。 林宇婧收起设备：“我晚上做个信号干扰模拟，明天给你们争取更长的操作时间。” “好。”余罪把u盘拔下来，放进贴身口袋。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路边。余罪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恒信资本的大楼。 玻璃幕墙反射着夕阳，像一面冰冷的镜子。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u盘。 明天还得进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