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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印机吐出的那张纸还躺在桌上,新的银行卡号像一道未解的密码。余罪盯着它看了三秒,抬眼看向安怡:“这回不靠资金流了,得从人入手。” 安怡没说话,手指已经在键盘上敲了起来。她把北欧生命科学联合研究院那篇论文重新调出来,标题冷冰冰地挂在屏幕上。她点开引用列表,一条条往下扫。 “db-Ω编号出现在四篇后续研究里。”她说,“全由不同国家的实验室发布,但资助方一致。” 余罪凑近屏幕:“说明这个研究院不是孤例,是个网络。” “而且是闭环网络。”安怡打开另一个窗口,登录学术数据库,输入周振华和李媛的名字。结果寥寥无几,除了那篇核心论文,再无其他公开记录。 “像被清理过。”余罪说。 “正常离职不会抹掉所有痕迹。”安怡合上笔记本,“我认识一个丹麦法医学会的人,去年在哥本哈根年会上见过一面。他们和北欧这家研究院有合作项目。” 她拨通视频电话,对方接得很快。安怡用英文简单寒暄几句,转入正题,问起周振华团队的情况。 通话持续了不到五分钟。挂断后,她转头对余罪说:“这批人参加过一个叫‘theta-control’的实验,内容涉及行为干预和神经反馈调控。他们在德国汉堡一家私立神经研究所接受过统一培训。” “培训”余罪挑眉,“不是进修” “课程周期六个月,封闭式管理,不对外公开。”安怡补充,“负责人是个叫弗兰克的德国人,背景复杂,曾因伦理问题被大学除名。” 余罪冷笑:“听起来不像搞科研的,倒像是在练兵。” 安怡点头:“人员输送链的第一环找到了——培训基地在汉堡。” 她立刻调出国内近十年生物医学领域出国进修的备案名单,筛选关键词:神经科学、德国、私人资助项目。系统跳出二十多个名字。 她继续过滤,剔除公立医院常规交流项目,留下那些辞职后去向不明的学者。最终锁定十二人。 “这些人有个共同点。”安怡放大表格,“全部在离职前三个月内,有过一次短期出境记录,目的地都是汉堡。” 余罪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画下三条线: 第一条写着“资金流”——康宁生物恒信资本蓝渊信托北欧研究院。 第二条是“技术流”——nx-7成分db-Ω芯片神经抑制剂活体实验。 第三条他重重写下:“人员流”。 “现在这条线也通了。”他说,“有人负责研发,有人负责执行,还有人专门负责输送人才。” 安怡打开地图软件,将那十二名失踪学者的最后登记住址标上去,再叠加他们回国后的通讯基站轨迹。画面逐渐清晰——多人活动范围集中在城郊大学科技园一带。 “这里有问题。”她指着一片灰色区域,“没有公开的科研机构注册信息,但电力消耗异常高,近三年新增了五条专用供电线路。” 余罪眯眼:“搞地下实验室” “不止。”安怡切换到教育系统外聘专家备案库,输入关键词“海外访问”。一条记录跳出来:滨海医学院教授陈国栋,三个月前申报接待“国际神经调控学术团”,经费来自私人捐赠。 她点开陈国栋发表过的论文,一篇三年前的合作研究中,李媛排在第二作者位置。 “接应点找到了。”余罪立刻调取通讯记录。 系统显示,陈国栋每月十五号凌晨一点左右,会拨打一个未实名登记号码,通话时长不超过两分钟。基站定位始终在大学科技园某栋老实验楼附近。 “定时联络。”安怡说,“不是偶然接触。” 余罪抓起外套:“查他的社交圈,看有没有其他人牵连进来。” “等等。”安怡没动,“还有一个漏洞。” 她打开海关出入境记录查询接口,输入陈国栋的名字。近两年他没有出境记录。 “问题来了。”她说,“他怎么和国外团队保持联系如果只是传递信息,为什么不走加密渠道反而用这么原始的方式打电话。” 余罪停下脚步:“你是说……他不是主脑” “他是中间人。”安怡推测,“真正的核心人物藏得更深。陈国栋可能只是负责提供场地或掩护身份。” 她调出滨海医学院近三年设备采购清单,发现一笔异常订单:一台低温磁共振成像仪,价值八百万,申报用途为“老年痴呆早期筛查”,供应商是境外企业,代理公司名为“海煋科技”。 “又是这家公司。”余罪咬牙。 “但它只是壳。”安怡翻出之前的股权图谱,“实际控制人通过离岸信托持股,层层嵌套。不过……”她停顿了一下,“采购合同上有签字人名字——林志远,滨海市医疗器械评审委员会成员。” 余罪立刻搜索这个名字。林志远,五十岁,曾任市卫健委科技处副处长,现任多家生物科技公司顾问。 “人脉够广。”余罪说,“能批项目,能过评审,还能搭上线。” 安怡继续深挖,发现林志远三年前曾带队赴德国考察医疗创新项目,行程中包括参观汉堡那家私立神经研究所。 “时间对上了。”她说,“他不是偶然参与的。从那时候就开始铺路。” 余罪坐回椅子,盯着白板上的“人员流”链条。 “培训一批人,送回国,找个教授当接头人,再找一个官员做保护伞。”他低声说,“这套流程走了不止一次。” 安怡点头:“十二个失踪学者,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他们回国后未必都进了实验室,有些人可能直接成了政商界的‘测试目标’。”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余罪忽然问:“你能确认这些人是不是都被注射过nx-7” “不能。”安怡回答,“但他们的职业轨迹太相似——突然离职、消失一段时间、再出现时性格大变,工作风格变得极端理性,情感表达减弱。” “就像被重置过。”余罪喃喃。 安怡打开一份内部医学报告摘要,是之前从实验室带回的数据分析结果。她指着一段神经突触变化曲线:“这种模式只会在长期接受外部信号干预的情况下出现。如果是自愿研究,会有伦理审批记录。但他们没有。” 余罪猛地站起来:“所以这不是科研,是改造。” “是的。”安怡声音很轻,“他们把人当成可编程的终端。” 余罪抓起手机,准备召集外围侦查组。 “等等。”安怡叫住他,“还有一件事。” 她把那份“人才流向热力图”打印出来,递给他。图表上,十二个红点连成一条清晰路径:从国内出发德国培训归国潜伏接入科技园网络。 “找到这个链条的起点。”她说,“就能切断整个输送系统。” 余罪接过纸张,手指划过那条红线。 “起点在哪” “最早的一个人。”安怡指着最左边的标记,“2016年,中山医院神经外科医生赵明辉,公派进修后辞职,从此失联。他是第一个。” 余罪眼神一紧:“查他家人,查他当年的导师,查他回国后的第一通电话打给谁。” 安怡已经动手调资料。 十分钟后,一条信息弹出:赵明辉回国当天,曾前往滨海医学院附属医院参加一场内部研讨会,主持人正是陈国栋。 “又是他。”余罪冷笑。 更关键的是,会议签到表上还有一个名字引起了注意——王培忠,时任市卫生局科技处处长,现已调任省医药行业协会秘书长。 “又一个官员。”余罪说,“这条线越扯越大。” 安怡继续翻阅会议纪要,发现当天讨论的主题是“脑机接口临床应用前景”,而赵明辉做了十分钟发言,内容涉及“神经信号远程调控可行性”。 “这不是学术会议。”余罪说,“是面试。” 安怡点头:“他们在这里挑选合适人选,然后送去培训。” 余罪把热力图折好塞进口袋:“我现在就带人去查科技园那栋实验楼。” “别急。”安怡拦住他,“陈国栋今晚应该会有联络。我们先盯住他的手机,等信号出现再行动。” 余罪想了想,点头:“你负责监控通信,我让技术组准备好无人机和红外探测设备。” 安怡坐回电脑前,重新接入基站监听系统,将陈国栋的号码设为优先追踪目标。 屏幕右下角时间跳到23:47。 余罪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突然,安怡出声:“他拨电话了。” 余罪立刻转身。 通话接通了,只有短短九秒钟。 安怡迅速锁定信号来源——大学科技园b区3号楼,地下一层。 “就是那里。”余罪抓起装备包,“通知突击队,十分钟后集合。” 安怡没动,还在查看数据包细节。 “怎么了”余罪问。 她抬起头:“刚才那通电话,信号强度异常。不像普通手机发射。” “什么意思” “像是从屏蔽环境里发出的。”她说,“那里有防干扰设施。” 余罪眼神一沉:“说明他们知道我们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