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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银行卡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时间停在2:17:03，和刚才那笔转账完全同步。他抬头看向林宇婧：“查一下这个号码的开户行归属。” 林宇婧立刻打开公安金融协查接口，输入前六位。系统跳出结果：某国有大行本地分行专用段。但完整卡号未备案，无法调取持有人信息。 “不是普通账户。”苏雪靠在椅背上，“这种开头一般是借记卡，能直接入账的只有对公结算户或者代发工资通道。” 安怡翻着恒信资本的审批日志复印件：“如果有人想传递线索，最可能是在签字环节动手脚。比如夜间加班时多打一份文件，夹带虚假流水编号。” 余罪点头：“那就从财务部最近七天的夜班记录开始筛。” 林宇婧接入内网人事系统，调出考勤数据。三个人名被标红——两名会计，一名出纳，连续三天凌晨一点后打卡离开。 “重点看这三人。”余罪指着屏幕，“尤其是那个出纳，王莉。她负责最终付款确认。” 苏雪已经连上私人服务器，用爬虫抓取这三人的社交账号动态。两分钟后她摇头：“干净得很，朋友圈全是养生鸡汤和亲子照，像模像样的良民。” 安怡忽然开口：“别看对外内容。查她们登录系统的ip地址。” 林宇婧切换后台日志，发现王莉昨晚的登录ip不在公司内部，而是一个境外代理节点。 “远程操作”余罪皱眉。 “不止。”林宇婧放大时间戳，“她在两点十七分前五分钟上传了一份‘异常报备表’，但系统没有存档记录。应该是手动删除了。” 余罪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笔画出资金路径：康宁生物恒信资本蓝渊信托 现在这条线卡在最后一环。 “国内没开户，钱是怎么进来的”他问。 苏雪冷笑：“你以为他们真靠银行转账早拆成几千笔小额扫码支付了。通过第三方聚合平台，走商户消费通道，一笔五百万可以变成十万条二十元订单，没人查得清。” “但我们有时间节点。”安怡说，“每一笔都是凌晨两点十七分启动。只要锁定这段时间的资金峰值流向，就能反推接收端。” 林宇婧立即申请特勤监听权限，伪装成税务稽查后台巡检程序，接入恒信资本的结算前置机。数据显示，每笔转出后十分钟内，均有等额资金通过某支付平台流入一家名为“海煋科技”的空壳公司账户。 “又是空壳。”余罪咬牙。 “但这回不一样。”苏雪调出企业股权图谱，“这家公司三个月前注册，法人是名退休教师，但实际控制人通过离岸信托持股。更巧的是，它的pos机签约服务商是‘蓝渊咨询’——和蓝渊信托同属一个注册代理办公室。” 线索接上了。 余罪下令：“把海煋科技的所有下游结算商户列出来，按交易频率排序。” 名单很快生成。排在首位的是一家医疗器械进口公司，月均收款超八百万，全部来自海外科研机构采购款。 “查这家公司合作的国外单位。”余罪说。 林宇婧联系国际刑警组织滨海联络办，提交紧急协查请求。附件包括六笔转账的时间、金额、接收编号，以及nx-7药物成分分析报告摘要，强调案件涉及跨国非法人体实验。 四小时后，回复传来：塞浦路斯金融监管局拒绝提供蓝渊信托详细流水，理由是客户隐私保护。 “碰壁了。”林宇婧合上笔记本。 “那就走黑路。”苏雪掏出加密手机，“我认识一个老朋友，以前在马耳他一家离岸银行当风控主管，现在做情报生意。” 她拨通视频通话，对方戴着帽子出现在画面里。听完需求后，那人沉默几秒，提出要用一段nx-7合成工艺数据交换。 “不行。”余罪直接拒绝。 “换个价。”苏雪说，“我们知道‘深蓝计划’在国内有政商测试目标，这些人身份敏感，名单值不值这个价” 对方眼神动了一下：“给我三个名字。” 苏雪看向余罪。他盯着她看了两秒，终于点头。 十分钟后，他们收到了一份非公开流水快照截图。其中四笔来自蓝渊信托的资金，在经马耳他中转后，最终汇入一个编号为db-Ω-7749-ext的账户，归属地显示：北欧生命科学联合研究院。 房间安静下来。 安怡打开学术数据库，检索该机构近年发表论文。屏幕上跳出一篇题为《神经可塑性干预与行为调控模型研究》的文献，作者署名中有两个熟悉的名字——周振华、李媛，正是康宁生物上个月“因个人原因离职”的两名核心研究员。 “跑不了了。”余罪低声说。 林宇婧继续追查该研究院的合作项目记录，发现其有一项长期资助来自名为“晨曦公益基金”的私人组织，而该基金的法律顾问，是许平秋曾经提过的某境外律所合伙人。 “闭环了。”安怡合上电脑，“资金流、人员流、技术流，三条线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余罪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条缝。外面天色发灰，远处高楼的霓虹灯还没熄灭。他回头问：“下一步怎么走” 林宇婧说：“我可以申请长期监听授权，持续监控两点十七分的划账动作。只要有新流水，就能追踪嵌套路径。” “我去整理这些科研人员的社会关系网。”安怡翻开笔记本，“特别是他们回国探亲、学术交流的行程记录，可能会暴露联络点。” 苏雪冷笑：“你们别忘了，发短信的人还在里面。那个王莉，半夜用境外ip登录系统，还上传过异常报备表。她不是单纯执行者，她在试图留证据。” 余罪盯着手机屏幕，那串银行卡号依然亮着。 “她给我们信号，我们就得接住。”他说，“从今晚开始，所有人轮班盯系统。两点十六分上线，两点十八分确认动向。只要资金再动，我们就顺藤摸瓜。” 林宇婧启动监听程序，安怡导入人员数据库，苏雪重新连接情报掮客的加密频道。 时间接近凌晨。 电脑屏幕突然弹出提示：结算前置机检测到异常登录尝试，来源ip位于境外。 余罪立刻起身：“准备记录流量包。” 安怡快速插上数据采集设备，林宇婧切换备用线路，苏雪按下录音键。 屏幕上的进度条开始跳动。 第一笔资金流转的日志正在生成。 余罪的手指搭在键盘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时间。 2:16:58。 2:16:59。 2:17:00。 数据包捕获成功。 就在此时，打印机自动吐出一页纸。 纸上没有文字。 只有一串新的银行卡号，格式与上次完全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