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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站在巷口，雨后的风裹着湿气往领口钻。他没动，手指捏着那张未激活的sim卡，在掌心来回搓了两圈。这张卡是他最后的诱饵，也是他脱身的跳板。 他找了个废弃电话亭，把卡插进一部老式翻盖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远程触发了预设程序——伪造一次来自市局内网的登录请求。日志显示ip定位在滨海分局三楼技术科，时间戳定格在凌晨两点零七分。他知道，对方一定会去查这个信号源。 做完这一步，他拔出卡，塞进嘴里咬碎。塑料和金属的碎屑刮过喉咙，他咽了下去。不能留任何东西。 他转身走进一条窄巷，穿过三个岔口后敲开一扇铁门。老陈给的备用据点到了。这是一栋远洋航运公司的旧办公楼，墙皮剥落，走廊尽头堆着发霉的纸箱。但这里有一条别人不知道的路——早年边检协查时留下的国际警务合作物理接口。 余罪撬开二楼配电箱，接上便携电源。从背包里取出加密笔记本，连上墙角一个锈迹斑斑的rj45接口。系统加载花了八分钟。他输入许平秋早年批给他的临时协查权限码，界面跳转到内网加密通道。 他开始起草文件。 标题：《关于跨国非法人体实验网络“深蓝”的紧急协查申请》 收件方：国际刑警组织亚洲区反科技犯罪中心。 正文没有提滨海，也没有写赵局长的名字。他用代号描述了一个名为“深蓝港湾”的私有云服务器，位于新加坡，涉嫌操控多国地下实验网络。附件只放了一句话：“终局启动在即，请确保所有国内节点于七日内完成清障。”这是林宇婧截获的邮件标题，足够引起重视。 他还加了一段语音摘要。声纹模拟成境外华裔技术人员，说的是英文翻译过来的中文腔调：“我们发现一组跨境资金流，终点是仁康国际旗下的离岸医疗项目。样本编号hka-9372，基因序列异常，疑似非自然变异。” 发信前，他检查了三次跳转路径，确保ip经过五层代理，最终出口在泰国曼谷。发送成功后，他立刻拔掉网线，砸了路由器，把打印稿撕成碎片冲进马桶。 做完这些，他打开加密信道，给安怡、苏雪、林宇婧各发了一条消息：“国内收网暂缓，我走另一条路。你们按原计划继续搜集证据，等我信号。” 没人回。 他知道她们会照做。 --- 凌晨四点十七分，一辆电动三轮车停在楼后垃圾站旁。司机戴着口罩，扔下一卷牛皮纸文件袋就走了。余罪捡起来，回到房间打开。 里面是一份复印件：《新加坡—仁康医疗合作备忘录》。签署时间是三年前，甲方是仁康国际控股，乙方是“南洋生命科学联合实验室”。备注栏写着：“涉及神经调控技术nx-7的海外临床试验支持”。 nx-7。 这个名字他听过。是“深蓝计划”里提到的核心设备型号。之前查资金流时，安怡发现赵妻账户向新加坡汇出920万美元，采购的就是同款设备。 现在看来，钱没进公司账，而是直接流向了这家所谓“联合实验室”。 他把文件折好塞进贴身衣袋。 天快亮了。 他背上包，走出大楼。街面上开始有早班环卫工扫地，公交车报站声断断续续。他在路口拦了辆黑摩的，直奔城东客运站。 刚坐上车，手机震了一下。 新设备收到了一条未读消息。 “样本hka-9372匹配结果已出，建议面交。” 发信人未知。 号码是虚拟运营商，一次性号段。 他没回，直接关机，塞进内衣口袋。 他知道这不是邀请，是试探。 但他必须接招。 --- 机场大巴六点二十发车。 他坐在最后一排，帽檐压低，手里握着那部全新加密手机。窗外路灯一盏盏熄灭，城市逐渐苏醒。车上大多是赶早班机的商务客，有人打盹，有人刷视频。 他闭着眼，脑子里过着下一步计划。 第一，拿到基因样本比对结果。只要确认hka-9372与深蓝成员存在关联，就能锁定海外实验室的实际控制人。 第二，通过国际刑警渠道施压新加坡方面，要求对“南洋生命科学联合实验室”进行突击检查。虽然他们不一定配合，但能制造混乱，逼对方转移或暴露更多痕迹。 第三，如果对方察觉他在追海外线，必然会加强防护。那他就得抢在“终局启动”前，找到实验体的真实存放地点。 他睁开眼，看了眼手表。 六点五十一分。 还有九分钟到机场。 就在这时，前排一个乘客低头看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余罪瞥见一条推送新闻。 标题是：“仁康国际宣布暂停海外基因项目，称因数据安全审查” 发布时间：五分钟前。 他猛地坐直。 暂停 不，这是撤退信号。 对方已经知道有人在查hka-9372。 他立刻摸出手机开机，准备联系林宇婧重新追踪“深蓝港湾”服务器状态。可刚解锁，又一条消息弹出来。 来自一个从未见过的号码。 内容只有六个字： “你来得太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