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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在胸腔里狂野地撞击，冷汗浸湿了沈川的后背。 提灯微弱的光芒在锈蚀的金属柜前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那深沉的黑暗吞噬。 柜子里有东西，不但有毒，而且会潜伏。 “亵渎之视”提供的碎片信息，如同针刺扎在他的神经上。 放弃任务空手回去霍克绝不会满意，自己这份“投资”的价值将大打折扣，未来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必须拿到铁盒，而且还要好好活着。 沈川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木桌断裂的边缘上，他屏住呼吸，极其缓慢地移动过去，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响。 他抓住那断裂的桌腿，用力一掰。 咔嚓！ 一声轻响，一截手臂长短的木棍入手。 声音在死寂的废墟中显得格外刺耳，沈川立刻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柜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随即又归于平静。 那东西被惊动了！ 或许它正在调整位置，准备攻击任何伸入柜门的东西。 不能再等了！ 沈川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他不再试图隐匿，快速行动起来。 他先是将提灯放在房间中央一个倒扣的铁桶上，让光芒尽可能照亮柜门那个区域。 然后，他走到柜子的侧面，避开正前方。 他双手紧握那根长木棍，将其尖端对准柜门缝隙，然后伸出脚，用脚尖一点一点地拨动那半掩的柜门，试图将其开得更大一些。 吱嘎——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无限放大。 就在柜门被推开到足够伸进一只手的宽度时 咻！ 一道灰影快如闪电，从柜底阴影中弹射而出，直扑沈川刚才脚所在的位置！ 那是一只足有成年人手掌大小，头似蜈蚣，尾似蝎子的生物。 它通体呈暗沉的灰褐色，与锈蚀的柜底几乎融为一体，身体两侧是密密麻麻不断摆动的步足，头部一对巨大的螯牙猛地张开，尾部则翘起一根滴落着透明粘液的毒刺！ 它扑了个空，似乎愣了一下，身体焦躁地扭动着，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就是现在！ 沈川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尖锐木刺，狠狠朝着那多足生物的头部与身体连接处刺去！ 他不敢瞄准头部或带毒刺的尾部，那里太小，很难命中，容易打滑。 噗嗤！ 木刺精准地刺入了甲壳的缝隙，一股刺鼻酸味的暗绿色粘液瞬间溅射而出！ 那生物发出一种尖锐的嘶鸣，身体疯狂地扭动挣扎，螯牙开合，毒刺胡乱挥舞，试图攻击木刺。 几滴毒液甩到旁边的锈蚀金属上，立刻发出“嗤嗤”的轻微腐蚀声！ 沈川死死握住木刺另一端，用力将这个奋力挣扎的生物，死死钉在柜子内壁上，手臂因用力过度而剧烈颤抖，但是他不敢松手，也不敢靠得太近。 挣扎持续了十几秒，那生物的动作才逐渐缓慢下来，最终瘫软不动。 沈川又等了几秒，才敢稍微松开手，他剧烈地喘息着，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 他谨慎地观察了一下，确认那生物彻底死去，才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溅出的液体，用木刺将其残骸从柜子里拨弄出来，踢到远处的角落。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到一阵后怕，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有些脱力。刚才只要慢上半秒，或者刺偏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敢耽搁，再次集中精神，谨慎地“观察”柜内。 【观察：威胁已清除…】 【柜内结构：不稳定…】 【底部木板：部分腐朽…】 【铁盒位置：靠内左侧…】 【状态：金属锈蚀，锁具损坏…】 信息确认安全。 他这才伸出手，快速地将那个巴掌大小的铁盒从柜子里拿了出来。铁盒入手冰凉，沉甸甸的，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锁鼻已经断裂。 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迅速将其塞进怀里，拿上提灯，最后扫视了一眼这个房间，毫不犹豫地转身，沿着来路快步返回。 阶梯上方，那扇铁门透出的微弱光线，如同希望的灯塔。他推开铁门，重新呼吸到地面上那相对“正常”的空气时，几乎有种再世为人的恍惚感。 霍克依旧等在那里，靠在墙边，似乎连姿势都没变过。 听到动静后，他抬起头，兜帽下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沈川怀中的铁盒上，随即扫过他苍白的脸颊，微微颤抖的手，然后目光停在了身上沾染的一点暗绿色粘液上。 “看来我们的菜鸟运气不错”霍克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带着一贯的懒散。 沈川没有说话，只是将铁盒递了过去，然后忍不住弯腰干呕了几声，那是肾上腺素消退后的正常生理反应。 霍克接过铁盒后，没有立刻打开，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沈川：“下面遇到什么了看起来挺刺激！” “一……一只虫子，藏在了柜子里，有毒。”沈川言简意赅，声音还有些沙哑。 “哦‘锈蚀潜伏者’”霍克似乎并不意外，“那玩意毒性不弱，被扎一下可不好受，你怎么解决的” 沈川指了指扔在门口的一根木棍。 霍克走过去，用脚尖拨弄了一下，看到了尖端残留的暗绿色液体，还有周围那微弱的腐蚀痕迹，又看了看沈川。 他沉默了几秒钟。 忽然，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怪笑。 “有意思！”他直起身，走回沈川面前。 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是看待随时可以丢弃的炮灰，而是带上了一种审视，甚至是一丝对“有用之物”的认可。 “不仅灵感高，能察觉到危险……脑子也不笨，手脚还算利索。看来我的投资，暂时还没亏本。”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铁盒，“行了，任务完成，这是你的报酬。” 他扔给沈川一个小皮袋。沈川接过，入手沉甸甸的，里面是五枚刻痕清晰的蚀骨币，比之前干苦力的报酬丰厚得多。 “回去好好休息。把身上弄干净，那粘液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某些鼻子灵的‘东西’可能会喜欢。”霍克转身，语气有些随意，但话语里的耐心却多了几分。 “下次任务，可能会稍微有点挑战性。希望到时候，你还能像今天一样‘好运’。”说完，他不再多言，揣起铁盒，身影很快消失在迷宫般的巷道里。 沈川站在原地，握紧了那袋沉甸甸的骨币。报酬很丰厚，霍克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但他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感到一种更深的沉重。 他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但也意味着，他将被霍克推向更危险的境地。他从单纯的“被利用”，变成了更复杂的“有价值的工具”。 而在那铁盒入手时，“亵渎之视”曾被动闪过的一丝极其微弱的信息残留： 【非自然造物…】 【内部结构…】 【微小阻碍…】 这让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个铁盒，或许并不像霍克表现的那么简单。 但他现在可没有余力去探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他朝着那个狭窄冰冷的“窝”走去。 而且在他的怀中，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需要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