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哥乡试中解无，全府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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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大哥乡试中解元，全府庆贺！ 九月中的一天，天色还没亮透，侯府角门就被拍得山响。门房老王头骂骂咧咧地披衣起来，刚拉开一条缝，一个满头大汗、穿着驿卒号衣的年轻人就挤了进来，手里高举着一个盖着朱红大印的信封，嗓子都喊劈了：“捷报！捷报！永安侯府柳彦卿柳老爷，高中丙子科顺天府乡试第一名解元！捷报！！” 老王头懵了一下，随即一个激灵，睡意全无，扯开嗓子就往里院嚎：“中了！大少爷中了！头名解元！！！” 这一嗓子，像冷水滴进滚油锅，瞬间炸翻了整个侯府。 最先冲出来的是柳彦卿身边的小厮砚台，鞋子都跑掉了一只，抢过捷报看了一眼，确认无误，转身就往里狂奔，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喊：“少爷！少爷！中了！解元！您是解元老爷了！！” 紧接着，各院的灯次第亮起，人声、脚步声、惊喜的呼喊声混杂在一起。沈氏正给柳念薇穿小袄，听到外面的喧哗，手一抖，差点没系上带子。锦书连滚带爬地进来，脸上又是笑又是泪：“夫人！大喜！大少爷中了！是解元！头名解元！” 沈氏愣了片刻，眼圈倏地红了，一把抱起还迷迷糊糊的柳念薇，声音哽咽：“快！快去看看！” 柳念薇被娘亲抱着，颠簸着往外走，耳边是震天的喧闹。 【解元】她努力消化这个词，【是大哥考了第一名哇！太厉害了！怪不得爹娘这么高兴！_ 等沈氏抱着柳念薇赶到前厅时，柳承业已经在那里了。他手里捧着那张捷报，看了又看，指节都有些发白，向来严肃的脸上此刻涨得通红，胸膛剧烈起伏，半晌，才重重吐出一口气，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洪亮得能震下梁上的灰：“好！好！好！” 柳彦卿本人倒显得有些恍惚。他穿着中衣，外袍是砚台胡乱给他披上的，站在那里，听着父亲激动的声音和下人们的道贺，似乎还没完全从震惊和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直到沈氏含着泪走到他面前，喊了一声“彦卿”，他才如梦初醒，撩起衣袍，端端正正地给父母跪下，磕了个头：“儿子……幸不辱命！” 柳承业上前一把将他扶起，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但那眼中的欣慰、骄傲、激动，几乎要溢出来。 老夫人也被丫鬟搀扶着急匆匆赶来，一听是解元，喜得直念佛：“阿弥陀佛！祖宗保佑！我孙儿争气！争气啊！” 拉着柳彦卿的手，眼泪直流。 柳彦博也从自己的院子窜了过来，挤到大哥身边，用力捶了他胸口一拳，兴奋地嚷嚷：“大哥！你真行！解元！以后我可就是解元公的弟弟了！看谁还敢小瞧我！”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经了采买那摊事，府里已经没人敢小瞧他了。 柳念薇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也在沈氏怀里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地叫着，像是在给大哥道贺。 【大哥好棒！第一名！】 她心里与有荣焉，【以后是不是会有很多人来祝贺会有很多好吃的_ 她的“心声”在一片喧嚣中被柳承业捕捉到，他大笑起来，从沈氏怀里接过女儿，高高举起：“念薇说得对！你大哥给咱们家争了大脸面！传令下去，全府上下，不论男女老少，这个月月钱加倍！厨房立刻开伙，预备上等席面！开祠堂，告慰祖先！给所有亲朋故旧，所有与侯府有往来的府邸，全部发帖报喜！要大办！热热闹闹地办！” 命令一下，整个侯府像一台精密而欢快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管家带着账房，立刻开库房取银钱准备赏赐。厨房的管事娘子嗓门比平时高了八度，指挥着厨子、帮工们杀猪宰羊，煎炒烹炸，香气很快弥漫开来。丫鬟婆子们走路都带着风，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手脚麻利地清扫庭院，悬挂红灯，铺设红毡。 祠堂里，香烛高燃。柳承业带着柳彦卿，郑重地祭告先祖。柳彦卿亲手将捷报的抄录供奉在祖宗牌位前。那一刻，这个向来沉稳的青年，眼中也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晌午，就传遍了半个京城。贺喜的人开始络绎不绝地登门。先是柳家的族亲，不管是近支还是远房，此刻都满脸红光地与有荣焉。接着是同僚、姻亲、故旧……侯府门前车水马龙，道贺声不绝于耳。门房收名帖、赏钱收到手软。 柳承业在前厅接待男宾，笑声朗朗，多年的威严中添了十分的意气风发。沈氏在内院招待女眷，迎来送往，端庄得体，接受着无数的恭维和艳羡。连老夫人也被请出来，坐在正堂，接受晚辈们的叩贺，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柳彦卿作为今日绝对的主角，穿着簇新的宝蓝色斓衫，头戴方巾，跟在父亲身边应酬。他举止有度，谈吐得体，既有少年的朝气，又不乏沉稳，引得无数赞誉。不少同科中举的学子也前来拜会解元公，交流切磋，前厅几乎成了一个小型的文会。 柳念薇被奶娘抱着，在后堂的暖阁里，隔着珠帘看着外面的热闹。她看到爹爹和大哥被一群人围着，大家都在笑，在说话。看到娘亲优雅地应对着那些衣着华丽的夫人小姐。看到下人们穿梭不息，端着精美的点心、水果、香茶。 【真的好热闹啊！】 她心里惊叹，小手扒着帘子往外瞧，【每个人都很开心！大哥真了不起，能让这么多人高兴！_ 她注意到，有个穿着官服、看起来特别威严的老爷爷，拉着大哥说了很久的话，还拍了拍大哥的肩膀，爹爹在一旁笑得很开怀。后来听丫鬟们小声议论，才知道那是本届乡试的主考官，翰林院的赵学士，对大哥的文章赞不绝口，特意过来道贺。 午间的宴席更是丰盛得前所未有。前厅摆的是男宾的大席，水陆并陈，极尽奢华。内院的女眷席面也同样精致。连下人们也都在各自的院子里开了席，虽然规格不同，但也是大鱼大肉，管饱管好，人人脸上洋溢着喜庆。 柳念薇也被允许在女眷席边的小几上，由奶娘喂着吃了点特别为她准备的、捣得烂烂的蟹肉羹和甜甜的枣泥糕。她吃得小嘴油汪汪，眼睛亮晶晶。 【好吃！】 她满足地想，【要是天天都这么开心就好了。_ 宴席一直到傍晚才渐渐散去。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侯府终于从极致的喧闹中慢慢沉淀下来，但仍弥漫着浓浓的喜气和疲惫的满足。 柳承业喝了不少酒，脸色酡红，却异常精神，把柳彦卿叫到书房。父子二人对坐，柳承业看着眼前这个让他骄傲不已的长子，语重心长：“彦卿，今日之荣耀，是你寒窗苦读所得，为父甚慰。然，乡试解元，只是一个起点。明年春闱，才是真正的龙门。望你戒骄戒躁，潜心学问，来日殿试之上，再为我柳家增光！” 柳彦卿神色肃然，躬身道：“父亲教诲，儿子铭记于心。定当再接再厉，不敢懈怠。” 后院，沈氏一边由锦书伺候着卸下沉重的头饰，一边对也在卸妆的老夫人笑道：“母亲今日累了吧可心里是高兴的。” 老夫人笑着点头：“高兴！怎么不高兴！我老婆子这辈子，能看到孙儿中解元，值了！”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说起来，咱们家能有今日，彦卿能顺顺利利中这个解元，念薇那孩子，怕是也暗中保佑着呢。” 沈氏深以为然。从预警科举阴谋，到帮忙整顿内务，这个女儿，的确是侯府实实在在的福星。 柳念薇已经被洗得香喷喷，换上柔软的小睡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奶娘轻轻拍着她，哼着歌。 【今天真累呀……但是好开心。】 她在沉入梦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大哥中了解元，我们家好像变得更厉害了。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吧……_ 月光如水，静静洒在经历了一天极致欢腾的永安侯府。朱红的大门上，“解元及第”的报帖在灯笼映照下熠熠生辉。这是一个家族的荣光时刻，也是一个全新的起点。所有的艰辛、隐忍、斗争和守望，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最好的回报。而未来，正带着更加璀璨的希望，徐徐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