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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国栋的目光又落在沈鲸川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 “鲸川这一年，不容易，也了不起。他的努力和成就，我们每个人都看在眼里，从一艘小渔船，到现在的远洋船队，带着月影湾走出了一条实实在在的富裕路。这份胆识、担当和毅力，我这个做长辈的，由衷佩服。” 接着，他看向紧挨着沈鲸川坐的许昭，眼神变得格外柔和： “鲸川和昭昭，两个孩子感情稳定，互相扶持，这是我们做父母最欣慰的事。希望你们以后啊，继续保持这样，凡事有商有量，互爱互敬，把你们的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最后，他再次举起杯，面向所有人，语气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相信，在鲸川的带领下，在咱们大家同心协力下，月影湾肯定会更好，咱们的日子也肯定更红火！别的都不多求，就祝愿咱们在座的，还有月影湾的每一位乡亲，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顺意！” “说得好！”沈海生第一个大声附和，激动地脸都红了。 “身体健康，万事顺意！”周雅茹和陈秀莲也笑着举杯。 沈鲸川和许昭相视一笑，也端起了手中的杯子。 沈鲸川的眼神沉稳，许昭的眼里则闪着感动和幸福的光。 “干杯！”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伴随着欢声笑语，正式开启了这顿温馨、圆满又充满希望的年夜饭。 夜幕下的月影湾，被层层叠叠的灯笼和彩灯装点得如同海底龙宫，暖红的光晕在海面上摇曳生姿。 虽然今年家家户户都宽裕了，但码头上、广场边，燃放烟花的人却比往年少了许多，且大多只是孩子们在玩一些手持的、呲花的小烟花，零星地闪烁着。 “现在大家伙儿都懂了。” 沈鲸川和许昭并肩走在去广场的路上，看着不远处一个孩子小心翼翼地点燃一根“电光花”，解释道： “大的、响的，留到十二点跨年听个响，讨个彩头就行。平时这些星星点点，意思到了就好。多了，落进海里，终究不好。” 许昭赞同地点头：“这样真好。热闹不减，还更负责任了。” 广场上更是热闹非凡。 新安装的太阳能路灯和各式花灯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 巨大的“鱼跃龙门”灯组、憨态可掬的“年年有鱼”灯彩，引得众人驻足拍照。 村民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嗑着瓜子，剥着花生，聊着今年的收成、明年的打算。 孩子们则穿着新衣，追逐笑闹，手里挥舞着安全的小烟花，划出一道道短暂而明亮的光弧。 “秀莲，许夫人，快快快，你们来这边坐，你们也太慢了，我们都来好一会了！”强婶看着走来的沈鲸川一家人赶忙招呼道。 “现在也不晚，你们刚刚聊什么呢”陈秀莲和周雅茹走了过去。 沈海生和许国栋则朝着王伯一行人大老爷们所在的篝火堆过去。 旁边有两个爷们从家里拿了些海鲜和菜过来烤烧烤，大家一边聊着，一边喝点小酒，吃两串，氛围比妇女堆还热闹。 沈鲸川看着这片祥和景象，低头对许昭说：“走，带你去个地方。” 他牵着她的手，避开最热闹的人群，走向深水码头。 那两艘新到的“远洋795型”巨轮静静地停泊在那里，船身上还装饰着婚礼留下的些许红色绸带，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巍峨。 两人沿着舷梯登上其中一艘。 甲板空旷而安静，与广场上的喧闹仿佛是两个世界。 海风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凛冽，带着远洋的气息。 站在高高的船头栏杆边，整个月影湾尽收眼底。 环绕岛屿的双重灯笼光带，如同给月影湾戴上了两串璀璨的珍珠项链。 广场上密集的光点与攒动的人影，充满了鲜活的烟火气。 更远处，家家户户窗棂里透出的温暖灯火，星星点点，沿着山势蜿蜒，与夜空中的星辰几乎连成一片。 “从这里看，感觉真不一样。” 许昭扶着冰冷的栏杆，轻声感叹。 海风吹起她的发丝，远处的灯火在她眼中闪烁。 “嗯，”沈鲸川站在她身侧，目光深远。 “以前在下面，觉得村子很大，海也很大。现在站在这里，觉得村子很小，很温暖，而海……” 他顿了顿，望向漆黑无垠的远洋，“……更大，也更远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对脚下这片土地的眷恋，也有对更广阔世界的野心。 许昭侧头看他，能感受到他平静外表下的心潮起伏。 她伸手，轻轻握住他放在栏杆上的手，他的掌心温暖而粗糙。 “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出海吗”她问。 “就在你家那小渔船上，风浪大一点我都觉得晃得厉害。现在，我们站在这里。” 她的目光扫过脚下这钢铁巨物，又看向那片灯火通明的家园。 “你带着大家，真的走出来了。” 沈鲸川反手将她的手握紧，摇了摇头：“不是我一个人。” 他看向她，眼神在船灯下格外清亮。 “没有你，没有爸妈的支持，没有全村人拧成一股绳，我走不到这里。” 远处，广场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更大的欢呼声，大概是某个特别的花灯被点亮了。 隐隐约约的欢笑声随着海风飘来。 “明年这个时候，”沈鲸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许下一个承诺： “我们可能就在真正的远洋上，看着异国他乡的灯火过年了。” 许昭靠在他肩膀上，看着脚下那片他们共同守护和建设的热土，感受着身边男人胸膛下有力的心跳，轻声却毫不犹豫地说： “好啊。你在哪儿，家在哪儿，年就在哪儿。但是我还是希望回到月影湾过年。” “好，那到时候我们就不出海，等过了年再出发！” 海风掠过巨轮的桅杆，发出悠长的呜咽，像是远洋的召唤。 而身后那片温暖的灯火，则是他们永远的归航的坐标。
